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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劫外春》 60-70(第9/23页)
榆舔了舔唇,口腔里还弥漫着桃子酒的香甜,愈舔便愈觉不太尽兴,她干脆点上灯,从屋里取出一坛新的桃子酒倚在院中的躺椅上,一边赏着落日,一边细细地尝着酒。
黑幕渐渐地笼下来,点好的灯笼散出幽幽火光。
恍惚中,灯火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她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
那人仿佛负手立在廊檐下,顿了片刻,才抬脚朝她走来。
可即便走近了,她仍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直到他冰冷的指腹触碰到她的脸,伴着遥遥传到耳畔的熟悉嗓音:“孟榆,你骗得我好苦。”
寒意陡然从脚底蹿遍四肢百骸。
孟榆猛地睁眼。
廊檐下的灯火摇摇晃晃,院里早已不见母鸡的身影,鸡笼里缩着几团小小身影,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仿佛铺了一张朦胧的白纱,一阵冷风轻轻拂到面上,将她额上沁出的汗珠吹皱了些许。
混沌的目光渐渐清晰。
院中的形景映入眸中,孟榆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渐渐恢复正堂。
原来是个梦。
离开上京,她已经许久没梦见过陆修沂了,如今再细想,记忆中的人面容愈发模糊,原来忘记一个人是这样简单的事儿,又或者说他从未在她心里占过一席之地,所以他的面容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模糊亦在情理之中。
天色已经很晚,想到明日还得到涿山巡视,孟榆收拾收拾就进屋睡了。
下半年的功夫,主要是给果树修枝、施肥,摘完果后,孟榆没再请临时工,如今算上任铃,统共也就十个工人,他们各自认领果树,责任落实到人。
椿食馆那边每日都是满座,葛伯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第一年收果、酿酒,她和葛伯都赚了不少,要想持久地干下去,身子是本钱,请帮工的钱是不可省的,葛伯不舍得,孟榆瞧不过眼,便出钱给他请了两个厨房帮工。
日子过得如火如荼,很快就到年底了,孟榆算了算这一年下来利润,加上葛伯每月分给她的利钱,竟整整赚了五百两。
她依诺从五百两里取了二百两出来,给十个工人分了二十两分红,算上任铃,这十人皆是附近的农户,素日劳作也仅够温饱,一年下来也不可能存到二十两,因而见到这么多钱,众人干起活来愈发卖力。
剩余的三百两,孟榆又从中取了一百两出来,以府衙维护治安得力、深得民心的名头贡给衙门,平日衙兵巡逻亦越加卖力,附近的村霸几乎无人敢上门寻衅滋事。
日子似乎稳中向好。
临近年尾那几日,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积雪压断了院里的树枝,第二天孟榆费了好些力气才将院中的积雪清理干净,期间还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她忙消了毒,上了药,又包扎起来,这才好些。
朔风从纱布缝隙中漏进,剜得伤口钻心地疼。
直到除夕这日,手指上的纱布才拆开,孟榆又和任铃在院里做了一桌子菜,请工人们吃过后才收拾东西,准备关门守夜。
门栓刚插上,数道马蹄声就自门外急匆匆地传来,火光从门底的缝隙中铺进来,紧接着,砰砰砰!
敲门的力道很大。
孟榆吓了一跳。
正怔愣间,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席姑娘,快开门,我是冯捕役,椿食馆出事儿了,葛叔被抓,吕大人要我传你即刻到衙门听审。”
是冯淮。
孟榆一惊,慌忙上前开门。
如霜的月色下,男人一袭黑衣,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身后跟着的两人正拿着火把,他冷硬的脸铺到眼底,望向她的眸光却满溢柔情和焦急。
孟榆满脸焦急,打起手势:“椿食馆出什么事儿了?为何要抓葛伯?”
冯淮往日时常带人巡逻到涿山,一来二去,孟榆也和他打熟了关系,时间一长,他也看懂了她的手语。
“边走边说,”冯淮侧身让出一条路,“今儿年夜饭,周家在椿食馆订了饭菜,伙计送过去后,周老头一家子吃了没多久,就倒下去了,隔壁的老李刚好要送些李子过去,这才发现他们竟是中了毒,就立刻报了官,所幸他们中毒不深,大夫及时施针,也救回来了,性命虽无虞,可如今还在昏迷中。”
一路上霜雪满地,寒风刺骨,刮在身上,穿透衣衫,犹似刀子一般。
孟榆出来得急,忘记带上氅衣,冯淮见状,便忙脱下氅衣披到她身上。
独属于男人的清香仿佛不容抗拒般涌入鼻腔,孟榆蹙了蹙眉,有些不适应,原要抬手拒绝,冯淮却抢先她打起手势。
天儿实在太冷,见状,她也不再推辞,唯有作罢,转而抬手:“他们中了什么毒?”
冯淮拧眉:“中了赤乌的毒,最关键的是,仵作从椿食馆送来的菜中也检查出赤乌,这才将葛伯收监了。”
第66章 循画像
夜色宛若巨幕,风卷鹅毛似的雪花,簌簌地扑在窗台,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浓的苦涩味旋即在屋内弥漫。
楮泽把药放到桌面,寒风呼啸着吹过来,屋内的地龙和碳盆仿佛不存在般,冷得他直打颤,他忙转头,只见窗牗大开,陆修沂负手站在窗前,连件氅衣也没披,侧脸被朔风吹得通红。
他忙将氅衣从木椸取下来,披到他身上,正欲说话,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遥遥渡来,紧接着,轰!
墨色的苍穹爆现绚烂的烟火。
“除夕了,你说她会入梦么?”陆修沂仰首,眸子映出斑斓色彩,灯火铺下来,他的脸色犹为苍白。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楮泽叹了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宽慰道:“也许夫人已经转世投胎了,倘或真是如此,她如何还能入你梦中?公子,放手吧!况大师不是也说了么?渴求的心愈是强烈,便愈是得不到,您但凡宽慰些,夫人也许就入你梦了。”
自倒卖官粮一案结案后,朝中再无甚大事,陆修沂渐渐地闲下来,也正因如此,他的病愈发严重。
上个月,元摩大师入宫朝拜,他硬是将人从素宴上请到府中作法,以祈求逝者入梦。
做了两场法事后,他每晚都早早喝了汤药,怀着期待的心睡下,可次日醒来又是一脸愁容,到了晚上,仍是早早喝完汤药入睡,第二日醒来依旧忧形于色。
如此反复折腾了将近一个月,他终于了无期待,又恢复回往日的恹恹之态,对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半点兴趣,连秦公子和宁姑娘过来劝解,也无济于事。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陆修沂忽然反应过来,垂首喃喃:“是啊!她这个人素来心冷,我即便将天上的明月摘下来,也不见得她会多看两眼,也许逝世的当日,她就已经放下这里的一切,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毫无留恋地投胎转世了。”
他能这般想,楮泽满心欢喜,正欲说他能看开便好,哪知下一瞬,便又听得他道:“你吩咐下去,让人将我朝所有地方在这一年内出生的女婴都查一遍,凡是籍帐上有名姓的,皆要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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