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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合一
猜测被证实的一刹间,背对暮色的男人正握着茶盏,手背顿时暴起层层青筋,五指关节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似强压着滔天怒意。
他从前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过是因为心底仍隐隐抱着几分期望,期望她待他还有一点点真心,哪怕这真心里面只有半分也是好的。
可如今,她连给他的名字都是假的,他平生第一次付出的真心便被她当作烂泥般践踏在脚底,真真可笑!
他还能对她期望什么?
“据暗卫来报,姑娘是秘书少监孟砚清的庶女,排行老三,因不能说话,兼之性子怯懦,在家中并不受宠。”楮泽顶着摁到心口的气压,继续回禀暗卫递来的消息。
话音刚落,陆修沂凉凉一笑,眸里映出杯底的残渣,低醇的嗓音似浸透寒霜:“她性子怯懦?爷倒瞧不出来,说她是个刁滑狡诈、忘恩负义的撒谎精还差不多。”
待回了上京,他势必要将她碾成茶渣。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楮泽垂首在旁站着,半天都没敢接上一个字儿。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陆修沂狠狠摩挲着杯壁,连指腹被烫红亦丝毫未觉。忽然间,他似想到了什么,抬首问:“快马加鞭的话,离上京还有几日路程。”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她了。
楮泽闻言,在心里略略估算了下,“若只有晚上稍作歇息的话,大抵还有五日。”
“很好,你吩咐下去,明儿卯时初,我们就起程赶路。还有,送给陆迦言的那份大礼你亲自保管,回了上京,爷要第一时间呈上去,免得夜长梦多。”
“是。”
***
伴着那道柔和又有厚度的声音落下,一身玄色锦袍的男人踏着满地余晖出现在荷花池中央。
男人长身玉立,气度矜贵,宛如雪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璀璨的余晖缠吻着他的侧脸,真真秋水为神玉为骨。他单是往那一站,便有渊渟岳峙之感,将宴席上的目光皆吸引了去。
不消说,孟榆便知此人应当是那鼎鼎有名的秦慕岁了。
纪氏起身迎上去,眉梢间满是担忧:“方才你遣人来传话,不是说去书院探望先生么?怎忽然赶回来了?”
秦慕岁微扬唇角:“先生不得闲,所以孩儿便回来了。”
纪氏粲然一笑,忙吩咐:“来人,在我下方摆张桌子给世……”
“母亲不必麻烦,”秦慕岁及时制止她,指了指孟榆对面,“让他们将桌子摆那儿便是。”
孟榆:“……”
横竖都是摆张桌子,孟榆倒真瞧不出摆在纪氏下方和摆她对面有何区别。
纪氏拗不过他,一脸无奈,唯有点头同意。
安排好座位,秦慕岁这方从身后拉来一人,朝纪氏介绍:“母亲,此乃先生新收的门生江煊礼公子,来上京参加今年的科考。”
直到此时,孟榆才注意到秦慕岁身边的人,只见他一袭布衣,眉目雅致,虽不及秦慕岁的矜贵清冷,却独有一份书卷意气。
江煊礼微微垂首,朝纪氏见礼。
纪氏见过江煊礼后,又忙招呼孟霜上前。
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孟榆并未听清,只因她还没反应过来,宁穗就已经坐到了身边,望了眼满池的荷花,闭眸深吸了下,睁眼时莞尔道:“这里的空气,也就这个角落好些了。”
顿了顿,她又偏头朝孟榆笑问:“不知姑娘是哪家的闺秀?倒好生会选位置。”
她的声音犹似山间的清泉,沁骨清寒,如击玉冷冽,偏又含了几分不合宜的旖旎缱绻。
孟榆微顿。
因穿了这身衣裳,不便携带本子,兼之在这种场合,孟榆料定没有自己说话的地儿,便将本子放到了马车上。
现下见宁穗这般问,在桌面逡巡一番后,便将茶水倒了些许在杯盖上,指尖沾了微末水珠,缓缓在桌面洇开:“小女乃秘书少监孟大人的庶女,闺名单一个‘榆’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意识到孟榆不会说话,面上还隐隐有些尴尬,宁穗怔了一瞬,旋即粲然道:“我叫宁穗。姑娘可听过一个笑话?”
她画风转得快,孟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睁着大眼瞧她。
宁穗见状,顾自道:“从前有一群妇人聚在树荫下聊天,整整一日没用饭都不觉饿,姑娘可知为何?”
孟榆思量了一阵,摇摇头。
“因为她们边喝开水边聊天,净讲闲话了,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宁穗揭开谜底,哈哈笑了两声,忽觉笑的声音有些高了,又忙压了压。
她这笑话真冷。
孟榆微微一笑,不由得对眼前这位心细的姑娘多了几分好感,少了些疏离。她垂首在桌面写道:“这些皆是寻常,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宁姑娘宽慰。”
宁穗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仿佛有种自来熟的随意:“我同姑娘一见如故,姑娘称呼我本名便是,我在军中习惯了,总叫我姑娘反觉别扭。”
孟榆笑了,写道:“宁姑娘的性子亦正合我意,既如此,我叫阿穗如何?家中长辈皆叫我榆儿。”
宁穗的眼睛明亮如昼,闻言与孟榆一拍即合。
***
众人见秦慕岁到来,皆寒暄一番,却不知秦慕岁说了什么,孟榆再抬头时,只见孟霜微沉着脸坐回原位,面色再不复方才的欣喜。
秦慕岁执着茶盏朝她们走过来,孟榆以为他想过来推杯换盏交谈一番,正要起身行礼,宁穗却一把将她拽住,冷眼看着来人,嗤笑:“此人道貌岸然,狡诈得很,榆儿不必与他碰茶。”
她这话里有浓浓的火药味儿,孟榆不知所云,看了看宁穗,欲要沾水发问,秦慕岁却丝毫未怒,反温声笑道:“在下不过是在朝堂上抒发己见,若因此得罪了宁二姑娘,那在下向姑娘赔个不是。”
宁穗凉凉一笑:“世子若真心要赔不是,倒不如去圣上面前为本姑娘征战北凉美言几句。”
眼前人气度雍容华贵,似乎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然眸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吐出的两个简单有力,又丝毫不容人拒绝:“不行。”
宁穗一眼将他看穿,冷哼道:“那你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便不要在本姑娘面前说。”
秦慕岁叹了口气:“宁穗,我是为你好。北凉乃蛮夷之地,北凉人茹毛饮血,与兽杂居,你一个姑娘家为何非得请呈到北凉?今日的大祈虽国富民强,可浩土无疆,需要绥定之地尚有许多,就如陇州盗匪猖獗,急需朝廷派人平定,你若想大展身手,明日便可向陛下请示带兵前往陇州,我绝不拦你。”
宁穗嘴角轻扯,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说到底,你不过见我是女子出身,怕我担不起收复疆土之责,恐在北凉丢你们的脸罢了。”
忽闻她此言,秦慕岁身形一僵,片刻才垂眉苦笑,低低地发问:“你就这般看我?”
宁穗靠在椅背上,迎着绚烂的余晖仰起头,唇角的笑冷淡疏离:“难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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