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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竟不还》 100-110(第6/17页)
:“这是你与盐枭合谋伪造盐引的密函,已被北衙禁军截获!”
县官捧着他的确凿罪证,更是催命的铁证,双手抽筋似的哆嗦,他骇然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不!不!这不可能!大人,御史大人!下官冤枉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喊冤:“拿下!”
“不!大人,下官没有与盐枭合谋,下官冤枉啊……”
与此同时,闪电雷鸣当空劈下,砸断了县官的呼喊。
疾风骤雨轰然而至,正如听风知所言,芮城下雨了。
第104章 斩立决 她望了望天,午时三刻早已经过……
暴雨冲洗青瓦, 从屋顶层叠的凹槽间倾泻,形成急坠的雨帘,顺势蔓延至四面八方,渗入地缝或暗渠。
沿街的幌子历经风吹日晒, 又被大雨洗刷褪色。
监察御史携“天威”降临, 犹如铅云压城, 同这场雷霆暴雨一样声势浩大, 要彻底洗一遍藏纳的陈年污垢。
风陵关津全面封锁戒严,营兵将芮城围成了铁桶, 路边的狗见了都得夹着尾巴走, 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贾过客全都被迫强留在此地,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风陵出了大案, 京中来了位大官,下令封渡了。”客栈茶馆酒肆都在四下谈论这桩风波, “我听说渡口查获了十几艘持假引的私盐船,捉了好几拨走私盐枭,不止津令税吏遭了殃, 连本县县令都下了大狱!”
“据说是因为官吏跟盐枭合谋, 监守自盗!”
“哼,狐群狗党,蛇鼠一窝, 要我说, 朝廷早就该惩办这些贪官污吏了。”
“当官的天天捉贼拿赃, 其实最大的贼盗就是这些官匪!”
“谁说不是呢!”
此时几名穿甲胄戴斗笠的士兵冒雨经过,客栈大堂立刻鸦雀无声,这些可都是昨晚登陆的官兵!
周雅人和白冤带着几名少年围坐在角落,一边吃饭一边低声说话。
“除了北衙禁军, 这些都是曹大人从河南道借调的营兵。”周雅人耳朵灵,昨夜便听出那些士兵的口音。
林木不明白:“河东道不是有府兵么,为何要绕大弯子从河南道借兵?”
“有关伪引私盐,少不了官商勾结,其中不止盐务官吏,河东道根系错综复杂,谁也不知道扎根有多深,牵涉有多广。若是州县上下都有官商胥吏勾连,京城的人一到地方就会打草惊蛇,所有涉事人员必将串供包庇,毁灭证据,查起来恐怕难如登天,”那么在庞大的势力干扰下,风陵渡这些罪证不是被转移就是遭销毁,半点渣滓都不会留下,周雅人抿一口茶,“所以曹大人带着北衙禁军暗查取证,不惊动河东州县官吏,选择从异地调兵突袭。”
五名少年亲眼见证了一起人赃并获的特大抓捕,对此案颇为上心,忍不住要刨根问底发表意见。
“原来如此,”闻翼夹菜下馒头,边嚼边问,“流云昨晚在廖宅看见什么了?”
李流云把嘴里的食物咽下之后才开口:“北衙禁军从廖宅密室搜出假引七千五百六十份,盐引印模雕版两套,还有以朱砂调配的印泥,三箱混了桑皮的特制火麻纸,纸张内嵌河东盐池的防伪暗纹,工艺十分精湛,与真引几乎难以区分。”
于和气咋舌:“做得这么全面,他们好大的胆子!”
林木掰开馒头去蘸客栈掌柜特制的黄豆酱,他一顿能撑四五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毫无悬念,大端律令,凡伪造盐引十引以上,斩立决,家产没官。
李流云说:“因这假引泛滥,大端私盐猖獗,各地屡禁不止,导致户部岁入锐减,国用匮乏。”
也就是国库空虚朝廷没钱了,所以要宰了这帮私盐贩子,闻翼抬起头:“流云,这是能说的吗?”
“有何不能说?”既不是禁忌又不犯忌讳,白冤把酱碟往前挪了挪,便于林木蘸馒头,“食湖池,管山海,山林川泽之利历来都由朝廷掌控,供给军需国用。”
若要贩盐,必须持有户部印发的运销凭证——盐引。
商贾需交纳盐课税获取盐引,才有资格凭引购盐运销,每引的计量、期限乃至销往地点皆有规定,必须严格按照盐引数额核验执行,除去正常耗损,多一斤都将按私盐论处。
盐和引密不可分,随时随地都将接受核验盘查,为了让私盐“名正言顺”,于是出现了假引。
数月间,监察御史暗查假引私盐,送抵长安的密奏从未间断,一经抓捕人赃并获,奏报和官商合谋的罪证连夜呈禀到御前。
帝王震怒,直接下诏,定罪诏书随着这阵疾风骤雨刮到了芮城衙署。
这场声势浩大的暴雨连下三日,三日后,芮城风停雨歇,风陵启渡,涉案者就地正法!
“什么?斩立决!”林木把脚踩进靴筒,腾地站起来,撞得烛台摇摇欲坠。
于和气立刻伸手扶住:“午时三刻行刑,现在老百姓都往渡口去了,咱们也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行刑场面,林木来到窗前探望,果然看见人群都往渡口的方向流动,“法场设在渡口吗?”
“对。”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震慑那些官吏和私盐贩,津渡封了三日,今日启渡便要行刑,就是让来来往往的船只全都看到。”
作为水路交通枢纽,各类人群聚集流动,所有相关不相干的来往不绝,震慑效力非比寻常。
“师兄他们去不去?”
“同去同去。”于和气说,“只是听风知可能因为眼盲看不见,所以不去观刑。”
白冤见多了身首异处各种死法,实在不想主动往行刑之地凑。
她虽然见惯了死人,但见的皆是现成的死人,鲜少盯着别人死,也没兴趣盯着别人怎么死。
几名少年到渡口时,周围已经围满了商贩、脚夫、渔民乃至妇孺。
刑场直接设在最显眼的码头高地,直面滚滚黄河,雨后大河涨了水,浪潮翻涌,遥遥可见河对面的潼关关楼。
有个渔民说:“巧了么。正好赶上春汛,血祭河伯。”
数名囚犯赤足披枷,背后插着“斩”字亡命牌,脚镣在木栈道上拖出难以忽视的铁锁声。
突然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冲到围栏前,狠狠将一块鹅卵石砸在县官陈鹤元头上:“狗官!你们害死我爹!你们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
县官当场头破血流,却只是木然地闭上眼。
少年正是何来顺之子何小鱼,他前日被带去御史大人跟前问话,一股脑将县官和税吏崔进的罪行痛诉出来,只求这位长安来的大官能替他做主,严惩县令税吏。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他只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些人为父报仇,手执另一颗石头狠狠砸向税吏崔进:“我说过,你会遭报应的,没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吧?你这只吸血虫!我今日要亲眼看着你人头落地!去给我爹陪葬!”
他一带头,观刑的百姓纷纷朝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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