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投个好人家: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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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谷。对一个外乡人而言,要在这层层叠叠的绿色褶皱里找到某样建筑,简直如同瞎子探路。甚至,她们昨天走了一整天,也没能走出这片谷地。

    然而在这山中,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远比找到无数个错误的方向更难。

    她按照周野教的寻路方法。好不容易消停的脑子,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很多ECS的点滴。甚至左手的掌心,都在隐隐地发热,它愈发灼热,甚至热得她心角隐隐作痛。

    她顺着山势溪流,逆源一路向下,山风在灌木间呼啸,水声在脚边蜿蜒。她一边辨认着树叶的形状,一边凭直觉与口诀来寻找山谷的脉络。草木间的风声似乎在回音,像是山在回应她。

    脚步越来越快,步伐轻得几乎离地。她拨开杂枝,跃过湿滑的石块,几乎是在奔跑。泥土的气息、藤蔓的阴影、手心的灼热,全都交织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节奏。

    顺着脉络,一路前行——

    直到她忽然停下。前方,一节被苔藓覆盖的石阶从泥土中探出。

    她抬头,猛地心头一震。

    昨日还能看出寺庙轮廓的地方,此刻已被榕树的根须团团缠住。

    树根粗如蟒蛇,从屋檐攀到塔顶,纠结、盘旋,如同困兽。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下,打在野庙身上,却显得野庙更加破败,如同废墟遗址。

    黄灿喜惊得唇色铁青,双眼一眨不眨。

    “……野庙,被榕树吞了?”

    第58章 这竟是神明的停灵间

    那株榕树庞然矗立, 足有三十米高,狰狞的根系如巨爪般从山体裂隙中强行挣出, 遮天蔽日的树冠层层交叠,浓稠得滤不下半分天光。

    上百条粗壮如蟒的根须蜿蜒盘绕,将整座野庙里三层外三层地死死缠裹。庙宇破败不堪,宛如一具被巨大藤蔓寄生、吸吮殆尽后的空壳,而榕树正从它的每一道砖缝与每一片碎瓦中贪婪汲取养分,以一种近乎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地膨胀、生长。

    仅仅半天,那根原本就粗壮得惊人的主根, 竟又膨胀了一圈, 甚至旁生出数条新的分枝, 如缓缓收拢的五指,更加牢固地攥紧了掌中石匣般的庙宇。

    黄灿喜蹙紧眉头, 向前走近几步。

    脚下传来轻微的“噗嗤”声响。

    她低头, 看见青绿色的苔藓在鞋底被碾碎,缝隙间竟渗出一线暗红的黏稠液体。

    喉咙瞬间发紧,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但那色泽、那质地……绝不是槟榔汁。

    她刻意绕开那些不祥的苔痕, 脚步放得更轻, 却终究没能避开那尊横亘在路中的无脸神像。

    神像保持着昨日摔碎的姿态。人身蛇尾,身躯十几处整齐的断口,大块的石质身躯被夜雨冲洗得异常干净,泥垢剥落,露出底下光滑而苍白的石面。断裂的颈口内里沁着湿漉漉的水汽,仿佛下一刻,就要再度“活”过来。

    她忍不住低声抱怨,朝一旁的野神魂魄道:“我来这里, 是不是你们在捣鬼?”

    四周响起低沉的气音,“呜……诶……”声声回荡。

    那些散落在庙周的阴影开始躁动,仿佛听懂了她的埋怨,又像只是风过林间的错觉。

    风尘扬起,落叶乱舞,吹得她衣摆猎猎作响。

    “别闹。”她磅磅几拳挥去,空气才随之安静。

    她抬脚,犹豫半秒,还是弯腰,将那几块断裂的神像一一拾起,放进衣兜。准备回庙时再拼好。

    离得越近,榕树越显得庞大。树干如墙,根须如蛇,从地面攀上屋檐,再缠向后面的山体。阳光被遮得几乎全无,只剩几道稀薄的光线在台阶上游走。

    她仰头看见那些根须的表层,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粗看是刻痕,细看却是图案。

    她眯起眼,越看越熟,便从怀里掏出那张脸皮对照。

    果然。

    榕树根上的线文,与脸皮上的纹路相似……

    有祈福的符号,有象征财富的铜钱形纹,也有护身的槟榔树纹,种种这些,全都是黎族的图案。

    像语言与口音一般,黎族各个村落都有属于自己的纹样。像是血脉的印记。凭图案便可分辨出一个人来自哪一片山、哪一处水。

    哈那村图腾的样式最为独特。族人会在脸颊两侧镌刻三道平行的锯齿纹,从耳后发际起始,一路延伸至眼下方寸之地。那是族群的标识,也是归属的象征。

    而此刻,黄灿喜在盘虬的榕树根上,看见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纹路。

    那锯齿状的线条在粗糙的树皮间隐隐搏动,如同呼吸,又似在缓慢爬行。它们从幽暗的地底延伸而出,顺着粗壮的根系蜿蜒攀升,最终没入枝叶交错的深处。

    她怔在原地,一个冰冷的认知瞬间贯穿全身。

    不只是这棵树,整座山谷,甚至脚下这片土地,或许都已被刻上了哈那村的印记。这图案,竟是所有权的宣告。

    一阵麻意自脊椎窜上头皮。

    她强迫自己冷静,可再一仔细比对,纹样确实相似,却又微妙地不同。人脸皮上的三道线同样平行分布,却非凌厉的锯齿,而是更为柔缓、流动的水波纹。

    仿佛是历史的洪流在某个节点的分支,又或者,水流和锯齿是前后的关系。

    目光扫视,她在交错纠缠的树根间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钻入的洞口,往里探去,野庙里的摆设依旧。

    她担心榕树又活过来,于是不再犹豫,草草将脸皮收回口袋,凝神屏息,下一瞬,如一尾灵活的鲤鱼,“唰”地钻入了野庙之中。

    就在她双手撑地、双脚离地尚未完全稳住身形的惊险刹那,身后的榕树根竟真如她所料般猛然收紧!洞口被彻底封死,野庙内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黄灿喜心跳如擂鼓,火速点亮手机的手电筒。

    冷白的光柱骤然照亮黑暗,不偏不倚,正对上一张粗糙得如同孩童简笔画的脸。是她从广东一路带来的那群野神鬼之一!

    她吓得几乎双脚离地,声音发紧:“离我远点!等我搞清楚怎么收拾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然而这一次,它们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躁动得更加厉害。这些无形的存在如同受到感召的千军万马,前赴后继地碰撞、推挤着黄灿喜,汇聚成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一点点、坚定不移地推向野庙更深、更暗的腹地。

    她没有立刻行动,反而屏息凝神,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仔细打量四周。先前她推断这座野庙始建于秦汉,可内部的景象却远非如此单纯,仿佛在漫长的岁月中被不断翻新、叠加,各朝各代的痕迹杂乱交织。

    供台上歪倒的神像尤为诡异:不仅有海岛本地的黎族神祇,更有面目凶悍的佛像、巾帼英雄冼夫人,以及许多无法辨认的陌生神像,与无数以汉字写就的经文混杂一处。

    积满尘埃与蛛网的室内,有一处痕迹格外扎眼。竟像是舒嘉文昨日在此摔倒时蹭出的一片空地。看来他极有可能是看见了某样东西,才惊骇倒地。

    她啧啧两声。

    仿佛是在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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