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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100-110(第13/40页)
这一场仗算是解了新罗燃眉之急,使臣的一番哭诉终于是换来了和平与安定,上表又是叩谢大秦皇帝圣恩又是感谢大秦军民援手,欢天喜地地捧着战果回去了。
但班师的秦军却并没有急着庆祝胜利。
七月中旬,圣驾驻跸幽州,下旨收殓所有此战中阵亡将士的尸骨,将于城东举行祭祀仪典,超度亡魂。
幽州没有兴建离宫,刺史只得将私宅让出来给皇帝起居,所幸刺史家宅占地广阔,屋宇遮天蔽日,台榭参差,高阁长廊,规模几乎同长安城内的公主府、王府相较。皇帝一看地方如此宽广,干脆大手一挥,将随行的文武官员一并安排进来居住。
裴方正、嬴铣等人既是重臣又是此战功臣,自然要安排进来,厢房仍有空余,于是将吴丰、吴顺兄妹这些随扈的随扈也安排着住进来。
安排到最后,不知为何,就俩林寓娘也被内官引着进了间地处偏狭、格局严整的静院里头居住。
林寓娘起先尚不清楚这是皇帝的恩典,直到吴顺跑来串门,看着她这院子竟有一株极漂亮的杏树,语带艳羡,才晓得能够随驾竟然也是难得的好运气。
再次回到幽州,林寓娘只觉得恍若隔世,沿路习惯了摇摇晃晃的绛帐同马车,再次躺在四足立定的床榻上,半夜竟然摔下来了一回。
睡得不安稳,吃食上也是烦躁少食,短短一旬竟然比先前在战场上清减了不少。
又过得几日,有内官上门通报,说是祭祀仪典的日期已经定下,叫她做好准备。
“冒昧问中官,该如何准备?”
原本以为在辽东城时那回面圣便已是最后一回。那日的情景,几乎每一日都要在林寓娘眼前重现一回。
也不仅仅是因为愿望破灭带来的挫败感,一遍又一遍回想过后,林寓娘光是想想犯了多少错便能惊起一身冷汗,那时在医舍,她才刚帮人处理完伤口,身上又是血污又是灰尘,没有沐浴更衣,没有焚香除秽,面圣的礼仪只在麟游县时学过一回、用过一回,而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那时候在军营,处处不便,又有皇帝金口玉旨,特许“不论君臣,只有同袍”。可眼下到了幽州城,情况应当大有不同了吧?
就算是面见晋阳公主前,江府的仆婢们也还抓着她狠狠刷洗过一番。
面圣时应当有什么样的规矩,行礼时该有如何说辞,又该如何不着痕迹地领会上意,别说在麟游县临时抱佛脚学到的那些规矩,就连在江府同嬷嬷学的面见公主时该行的礼数,这些年来用进废退,也早忘了个七七八八。
到了幽州城,应当是又要论君臣了,可林寓娘也不是臣子,只是个刚封了医工的庶人,庶人面圣应当做些什么?
林寓娘往传旨的内官身后看,内官不明所以,也转头往身后看去,却是空无一人,并没有前来教习她礼仪的嬷嬷或是礼官。
内官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态度十足和蔼。
“娘子不必紧张,圣上下旨已将祭仪的时间和仪程四处张贴,告知城内百姓,届时不仅是主祭的陛下与文武官员,寻常百姓也可到场观礼。”
到时候林寓娘按照身份站在平头百姓中间,大概是瞧不着皇帝的。
“此次祭典是为这安抚死去的将士,娘子于国有功,也该到场观礼。”内官叉手行礼,“娘子没有陪祭的职责,自然也不必习练祭仪的规矩。”
林寓娘这才反应过来,内官前来大概不是为了传旨,而是像在街上张贴布告一样四处传达消息,只是因为她住在幽州刺史府里头,瞧不着街上的布告,所以才特地跑了一趟。
皇帝下令举办的仪典,她只要观礼,而不用遵守规矩。
林寓娘正觉出几分新鲜,眼见内官仍旧杵在原地等她的回答,这才反应过来。
“中官见谅。民女,民女会准备好的。”
内官点点头,告诉她提前一个时辰会有马车接引她去城东,让她务必不要拖延时间,以免冲撞皇
帝与官员的车架。
“是。”
随后还有别家要通报,内官行过礼便走了,林寓娘倒是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
住在皇帝随扈应该住的地方,出行有马车接引,连近侍皇帝的内官都对她彬彬有礼。
林寓娘说不好心中这股异样的感觉究竟算不算好,只是打从心底里生出些不安来。
……
转眼便是祭仪这一日。
林寓娘从头天晚上便没能睡着,从箱笼里头找了两件浆洗干净的、半新不旧的衣裙,束好头发,别上发簪,打扮整齐后出门来,在门前等候的却不是接引的马车,而是吴顺。
战事结束,吴顺终于换下了那身沉重的铠甲,流落的胡服加上高高束起的发髻,竟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
林寓娘不解,前些天两人便通过声气,吴顺有将职,祭典时同他兄长一样要站在军士那一批里头观礼,林寓娘是个平头百姓,大概会站在百姓堆里头观礼,两人并不同路。
眼看着天色快要亮了,林寓娘皱眉:“你若是耽误了仪典,不怕你兄长生气吗?”
吴顺耸了耸肩,仍旧是那套说辞:“大将军没有别的吩咐,只让我随行保护林娘子的安全。”
届时祭典时人员繁杂,她还是就近护着林寓娘更好,免得出些什么疏漏,这也是吴丰同意的。
才刚打完一场仗,祭典周围既有幽、营两州府兵,又有皇帝亲军守卫,到底能出什么事情?但事已至此,林寓娘早知道多说无益,干脆提起裙摆同吴顺一道上了车。
雄鸡唱白,天色熹微,街上已有前往观礼的百姓带着祭品往城东走,马车的木轮在道上行轨快速滚过发出辘辘声响,忽而一阵风起,吹动车帘。
“咦……那不是……”
车帘倏地落下,遮蔽住一切好风光,车架迅速往前,只留下滚滚飞尘。
“阿娘,怎么还不走?再晚些就赶不及了。”孙家大郎见母亲不挪步,面上显露出些不耐烦,“咱们得站得更前些,说不定能看见陛下真容!”
孙家婆子如梦初醒:“对,对。”
那人伤了她儿子,早该潜逃去别的什么地方了,怎么还敢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幽州城。
玉马香车,仿佛什么高门豪族家的娘子。
……
卯时将至,林寓娘与吴顺静静站在人群之中,身边全是布衣素服的百姓,他们中有的只为观礼,有的却是身披粗麻,带着祭品是为家人而来。
人群跟前则是一大片的空地,随着太阳渐渐升起,遮蔽视线的云雾渐渐散去,笼罩着空地的黑暗如同帘布寸寸揭开,显露出底下“空地”的真容来,被清理尽杂草、树枝的硕大区域中正摆放着一具具棺材,按照牺牲者的品阶,金银两色的棺材陈放最前,最靠近极远处的高台,而越往南,则都是些乌木打造的棺材。
黑沉沉的棺木有如一片深沉静海,沉默而令人心惊。身边已经有人忍不住啜泣起来,林寓娘稍一闭上眼,仿佛还能闻见医舍里头挥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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