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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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卢瀚海找到的,是第三张婚书。

    武功二年九月,如瀑的暴雨下了整整三日,高涨的河水漫过堤坝冲入城池,冲垮了大半个安宁县,也毁了县衙中存档着的文书。孟柔与江铣的家安在城池北边,背靠荒山远离河畔,地势较高,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是暴雨落下时,孟柔并不在家,而是在城隍庙。

    城隍庙在城南,她家在城北,孟柔没有带伞,第一道闪电打下时就躲回檐下避雨。本以为这场暴雨很快就能过去,可乌黑天空像是被谁划开个大破口,雨水伴随着雷鸣倾泻而下,土黄色的泥水打着浪翻涌进城门,淹没街道,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涨上了好几层台阶。没过多久,就连月光也彻底隐没在层层乌云之后,孩童们的啼哭声,大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仓皇间,巨响在耳边炸开,所有声音也被喝止了。如银练的闪电划过天边,在那一瞬间,孟柔看见破碎的院墙,漂浮在水面上的木盆和断裂的木床。

    一片狼藉。

    河水很快就漫上城隍庙,地上待不下去,所有人都往大殿里头走,都往柱子上爬,后来水位越长越高,庙祝就招呼着大家上屋顶,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了,神佛庙里修着这样高的屋顶,难道不就是为了庇护世间信徒吗?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雨似是停了,天也亮起来,只是水面涨得高高的,仍是没退下去。孟柔浑身湿淋淋的,脑袋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她想着还在家里的江五。她不在家,家里只有江五一个人,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突然听见一阵嘈杂声,孟柔抬起头,竟然看见了江五。

    江五发髻散乱,满脸惶急,青色衣衫上满是泥水泥点子。那时候江五的腿伤才有些起色,终于能够走下床榻扶着墙短暂地站上一小会儿,孟柔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家,是怎么找到的船,又是怎么在这兵荒马乱时找来城隍庙,但他竟然找到她了。

    远远看见窝在房梁上的孟柔,江五先是眉宇一松,紧接着便是满脸怒火。

    木船划到她跟前,质问劈头盖脸打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日孟柔说好的是出门做工,却跑到了城南,就算在城南,最迟酉时也该回家了。雨是酉时开始下的,若是孟柔按时回家,当不会被困在城隍庙。

    想到做工,江五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我能替人抄经,替人写字,不过多费些功夫,哪里就要你四处跑腿挣这些辛苦钱。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我……”

    孟柔一时回不过神,江五连忙摸她的额头试探温度,孟柔抓住他的手腕,好久没松开。

    “我听人说庙里的平安符能禳祸消灾,想着顺路给你求一个。”

    孟柔从怀里掏出平安符,轻轻搁在江铣手心,小小一枚符纸,上头似乎还残存着些许热意,江铣手指一松,很快又紧紧攥住。

    “就为了这平安符,你……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还要什么平安。”

    嘴上抱怨着,掌心却没松开,江铣把人抱在怀里,顶着她的额头闭上眼,孟柔一天一夜没睡,江铣也冒雨也找了她一天一夜,到现在才安下心。

    江铣带着孟柔回了家,那艘木板拼起来的破木船,很快又被县衙的人征用去了。孟柔在外头淋了雨,又湿着衣衫熬了一夜,幸而底子好,烧灶煮了碗姜汤喝下去就没事,反倒是江铣,他重伤未愈又沾了脏水,一回到家,倒在床上就发起高热,直到雨停了,水位退下去了,才堪堪好转。

    后来才知道,暴雨落下的那一夜,城中死了好些人。尸体顺着河水漂到城北,江铣怎么还能坐得住。

    医工再次上门时,看见江铣腿上被划开泡烂的道道伤口便是脸色一沉,探过脉象,

    摸了摸他才刚好几分的膝盖,更是劈头就骂。

    “不想治了就直说,别白费老道一番力气!”

    江铣乖乖挨骂没有辩驳,只时不时瞥一眼孟柔,孟柔自知有错,也垂着脖子诺诺点头。

    再后来,倒塌的院墙被重新修整,街巷里头的淤泥也被清理干净,江铣坐在床上抄写下一张又一张的佛经与家书,孟柔也没再去过城南帮工,只是又去了一趟城隍庙,送上些贡品,算是酬谢城隍老爷的救命之恩。

    那场暴雨将安宁县淹了大半,连县衙公廨都不能幸免,城隍庙也被淹了,可待在里头的人却都得以保全,庙里前来酬谢的信众并不少,孟柔上过香,正要离开时,看见有挽着妇人发髻的小娘子,悄悄把什么东西塞在桌案下,拜了又拜。

    “估计是谁家的新嫁娘,在这求夫妻和睦。”见她好奇,身旁挎着竹篮的大娘笑道,“我年轻时也做过。”

    孟柔忙问:“她放的是什么?”

    “是婚书。县衙门前的文书先生忒能讹钱,一张婚书竟要一钱,还必须得两张一起买,非说两张不一样,还说什么‘国有律法,不可擅改’。一共两张纸,县衙录籍只用一张,另一张可不就没了用处。就有人把剩下那张塞在城隍老爷脚下,算是在神仙面前也入个档,禀告天地。在人世时做夫妻,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也还能做夫妻。”

    孟柔从未听过这些话,想了片刻,脸上烧起两团红云。

    待回到家,翻箱倒柜地想找出剩下那张婚书来,她当初嫁来是冲喜,原本打算等江五伤好之后就和离回家去,自然要将婚书好好存放。可后来她同江五好了,和离这事抛在脑后,连带着婚书也不知究竟放到哪里去了。

    婚书没找到,但那个念头自从冒出来,就再没消停过。

    禀告过天地,生前死后,都是夫妻。

    江铣的腿伤还没好全,不能走太多路,平日里,他抄写好经书之后,都由孟柔出门送到各家换钱,再买了纸墨带回来。

    一回来,就把黄纸摊开,摆在江铣桌案上。

    江五挑眉:“这么急,”原以为又是哪家贵人急着要,一边提笔蘸墨一边问,“要写哪部?”

    “不是经书。”孟柔面颊红得要滴出血,“是婚书。”

    是他们的婚书。

    江铣听完前因后果,很是哭笑不得,大秦婚书是一书两文,男方写通婚书请婚,女方写答婚书应婚。可孟柔要他写的,似乎哪张都不是。

    踌躇一会儿,落笔时神色带上几分认真。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琴瑟相谐,松萝共倚。

    他写着孟柔看不懂也读不懂的字句,写着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写下的字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孟柔早前缠着他学会了自己的名字,拿着树枝,歪歪扭扭在地上画了好几回,像个稚童一样抓着笔,小心翼翼地,将“孟柔”两个字誊写在末尾。江铣接过笔,重新蘸饱墨汁。

    顿了顿,也签下了两个字。

    “这些是从长安调来的,大将军往日征战在外时发还朝廷的信札。诸位可看看,与这张婚书上的字迹,是否出于同一人之手。”

    信札都是仓促写下,字迹难免模糊,众人看过信札,又去看婚书,婚书虽然陈旧,但上头落着的字迹,却是铁画银钩,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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