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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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恒又是一阵火气虚浮,正要再骂几句,可方才一番言论全如对牛弹琴,不,恐怕在江铣那里,他老子才更像那头蠢牛,一个劲地哞哞叫,他只当听不见。

    一时间,父子俩谁也没说话,像是在隐隐对峙着,可江铣只顾看着他的花钱发呆,只有江恒一个人满脸怒气。

    被皇帝斥责退朝是大事,必然会有下文,没过多久,这下文果真来了。

    圣旨传到,全家人都得出门接旨,宫人念出旨意,倒没继续斥责江铣,只是将他外放去做官。

    在这关节外放,也同赶出长安差不多了。

    江铣接了旨,仍旧老神在在,没什么表情的淡漠模样,江恒好话说尽,坏话也说尽了,见状只是冷笑,甩袖离开了。

    戴怀芹听说消息,连忙从东院赶到前院,前院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又连忙转道去偏院。

    “五郎,五郎!陛下怎么突然要外放你,是哪里又要打仗了吗?”

    “不是。”江铣收好圣旨,又去收拾行李,但他原本就不常住在家里,照身贴和官印都在公廨,除了几件簇新的旧衣裳,也没有什么好带的,“陛下封我为鄂州都督,即日启程就官。”

    “鄂州?那是哪里,陛下贬你去那里做什么?”

    “在楚地。陛下自有圣裁,儿子不敢揣测。”

    江铣收整好行李,提起便要走,戴怀芹连忙拦在他身前。

    “怎么说话间又要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戴怀芹泪盈于睫,“三年了,她死了已经快有三年了,你还在怪我。这些年来,不管你出征还是回来,都不肯再到阿娘的院子里坐一坐,就为了一个庶人……你还是不肯同我说话吗?”

    “我现在就在同阿姨说话。”江铣皱起眉,“阿姨,陛下圣旨是让我即日启程,您若执意要拦,我只能再犯一次夜禁。”

    戴怀芹噤了声。

    她还记得孟柔离开江府的那时候,江铣就跟疯了似的满府、满城寻人,长安县里没寻到,又去万年县寻,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只是为了一个庶人。

    而那个庶人也死了,成了一坛子灰。

    江铣为她犯了夜禁,为她被人弹劾,为她受了刑,好不容易回到长安,又被差去凉州那样的地方打仗,听小厮说,他是刚受过笞刑,伤都没好就出征了,幸而是平平安安回来了,可在家没待多久,便又回到漠北去打仗,如今没仗可打了,又要离京去就官。

    戴怀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这是她的儿子,从她身上掉出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能不心疼?

    就为了那个女人,就为了那个女人……

    江铣看她没话说了,行过礼,提着包袱绕开她,径自出门了。

    ……

    “不如,你嫁给我吧。”

    孟柔一口水喷了出来。

    楚鹤满头满身都是她喷出来的水,他不敢睁眼也不敢开口,浑身僵直着直冒冷气,孟柔回过神来,抓起桌上的抹布就往他脸上抹,楚鹤闻见味道想要躲,可臭烘烘的布下一瞬就不由分说地盖到脸上。

    他终于睁开眼也张开嘴:“林寓娘!你要死吗!”

    “我、我……”孟柔手忙脚乱,连忙掏出医箱里澄洗干净的布帕递过去,“老师,用这个吧。”

    楚鹤草草擦干净脸,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衣裳,脸色比铁灰还黑:“林寓娘!”

    “这不能怪我啊老师!”孟柔委屈巴巴地缩着肩膀,“还不是怪你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

    第55章 第55章曰良人

    从县衙回来的一路上,孟柔的神情都十分镇定,她如常同往来邻人问好,问了问巷口小贩家里的病人如何,又照顾他生意买了四斤萝卜。

    到沐春堂门前才觉出些许累,对着手上的萝卜哭笑不得,小贩家里有病人,对着孟柔十分客气,萝卜上的泥都特地给她擦干净了,实打实的四斤重,她竟一路自己抱了回来。

    也是出门时没带医箱,两手空空,竟不觉得累。

    也好,马上又要盛暑了,提前喝点萝卜汤解解暑也成。

    回了屋,本该先去后厨放置好东西,孟柔却没忍住原地蹦了两下。

    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她终于……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青天白日的作什么怪。”

    孟柔吓了一大跳,连带着手里的萝卜也摔出来,她手忙脚乱接好,回过头:“老师,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楚鹤正在桌案后写字,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倒是你,昨日还说要好好坐诊,一大早的又去哪了?”

    “我……我去县衙了。”

    孟柔满脸高兴,好不容易办下户籍,以后再也不必怕人上门查过所,这分明是件大喜事,但可惜无人可说。

    自从将林寓娘的过所交给孟柔之后,即便在两人独

    处时,楚鹤也只称呼她为林寓娘,孟柔怀疑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名,自然,楚鹤从没有问过,大概也并不在乎。可如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除了她也就只有楚鹤一人了,她心中实在喜悦,能够同她分享这喜悦的也只有楚鹤。

    她越是欢欣,楚鹤的表情越是古怪。

    “去找刘二?”

    “是去落籍。”孟柔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了昨日弄坏过所的事,楚鹤听了也只是点点头,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昨日的医案写好了吗?拿来我看看。”

    这就是要查问她功课了,孟柔连忙去后院放好东西,回屋拿了册子来给他过目。

    师徒俩才说了几句,外头便有人来敲门。

    “楚医工,咱们夫人病了,烧得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来人是个小厮打扮,脸色焦急,说完了话却站定了等在门口不动,一双眼睛里里外外地打量。

    他也不是头回来,孟柔觉得他面熟,稍一细想便想起,这是县令家的下仆。

    只怕不是县令夫人发热,而是家里的女郎又风寒了。

    孟柔看了眼楚鹤,又看了眼小厮,突然道:“若是风寒,倒不如让我去吧?我也是女子,更方便些。”

    “这、这……”小厮脸上的焦急实在了些,“这怎么能成呢……我们夫人那是千金贵体……”

    楚鹤已经在收拾医箱,从沐春堂去县衙有段路程,看个风寒也不必带那么重的器物,便能将医箱收拾得轻便些。

    竹下县里达官贵人就这么几户,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县令几乎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官,县令的家眷,也是天底下最贵重的人物,往常去县衙看诊,师徒俩都是一个奔前衙,一个奔后衙——孟柔去前衙给差役们派发伤药,诊治伤病,楚鹤去后衙给县令一家请平安脉。

    孟柔还是头一遭主动请缨要去给县令夫人看病。

    孟柔学成什么模样,楚鹤心里知道,也清楚这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孟柔就是想破了天也没这个胆。

    可她也分明话里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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