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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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休假的儿子一身劲装迎上前来。他目露疑虑,余光瞥见其身后随从牵着的骏马与行囊,不由一怔。

    举目扫视周遭,他挥手令随从留步,瞥了眼儿子示意其跟上。行至兵部大门旁僻静墙下,方皱眉问道:“你离家日久,你母亲祖母日夜盼归。这才回来几日,又要离去?”

    王世衡为官多年,心思敏锐,眼神一动便生猜测:“你实话说,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英焕闻言扬眉一笑,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原有的少年意气,朝父亲拱手一揖。抬臂垂放之间利落自如,全然看不出左臂曾受重创。

    “父亲容禀,家中虽好,难免安逸。儿子近两年自觉历练有成,已非吴下阿蒙。如今既领差事在身,自当为朝廷分忧。且此行非独往,尚有几位同僚与我一同归京。且来时受同僚托付代为探望亲眷,因归期紧迫,未及一一走访。今日启程,正可履约代为致意,应能于新岁前将诸位同僚之家思带到。”

    王父未只听他片面之词,一双利眸细细审视其神情,眼眸与身形姿态。一个人有无变化,是好是坏,在至亲眼中最是分明。

    儿子此番归来,与两年前大不相同,便与信中执笔之人亦有些差异。府中女眷心疼他性情变得这般沉稳,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方磨炼出来,因而这几日嘘寒问暖,裁衣煲汤,或拉着他反复问询,垂泪怜惜。

    然王父身为一家之主,对儿子如今这番蜕变倒是乐见其成,甚觉欣慰。从前虽无大过,却过于轻飘,终日玩乐,尚无担当一族荣辱之心力。

    字迹如人,信中言辞虽见长进,然元日次日凌晨回府乍见之态,目光坚定,举止沉稳,言之有物,俨然已初具嗣承家业的气度。

    惟其如此,他所言方算掷地有声,令人重视。

    此刻,王父未从他身上察觉异样,听其所言句句在理,便抚须颔首:“人无信则不立。此番归京紧急,事出有因便且作罢。日后若与人有约,必不可延误。”

    他抬起头,儿子已长得比他更高,身躯健硕,看似已能顶风挡雨。至此时,目中只余一片疼爱与克制的不舍,

    “原以为此次你可在府中过年此事可与你母亲,祖母,及你姐姐说过了?”

    王英焕迎着父亲赞许的目光,胸腔忽如注入暖流,灼得喉头哽塞。同时,亦更坚定心中所念。

    他点头一笑,再次抱拳:“儿子来寻父亲前,已向母亲与祖母禀明原委。姐姐处因时不我待,儿子已修书一封,请母亲派人代为转达。此番与父亲拜别后,儿子便即刻出发。”

    说罢,他忽地后退一步,撩袍跪下,仰头神情郑重冲父亲道:“此去之后,儿子已下定决心,无朝中旨意,家中无大事,便不再擅离职守。儿子既有幸参与修渠此百年功业,自当兢兢业业完成使命,风光归来。”

    “此番离家在外,方知父亲肩负之重。从前儿子轻浮无知,累父亲,母亲与祖母费心。此后必以振我王府门楣为己任,不堕父亲威名!”

    儿子志向高远,壮志满怀,身为父亲,王父只有满腹欣慰,势必全力支持。之前顾惜他长途跋涉,妻子与母亲又将人霸占,以致父子二人直至临行前方得交心。

    王父连连点头,忙将儿子扶起,连声道“好”。只是想到儿子此去不知何日方归,部中休假三日亦积下诸多公务。他身居要职,一举一动为人瞩目,自不可擅离职守为儿子送行。

    眨了眨眼,强压下眼中酸热,他如同自己当年远行时父母所为那般,为儿子掸去肩上浮尘,整了整衣襟,轻拍其臂,最终只道一声“好!”

    “且放手去做。为父在此静候我儿凯旋,光耀门楣!”

    目送父亲入了兵部大门,身影再不可见,王英焕方从随从手中接过缰绳上马,引众人往城门而去——

    此时刚过辰时,京城九门已是车马络绎。幸而今日天晴,官道积雪早被扫净。几辆檐下悬着“王”,“付”字牌的鎏金马车徐徐停作一列。

    王英姿将女儿交予贴身婢女,嘱咐莫受风寒,便披上大氅下了马车,朝最前方那辆规制最重的褐木马车走去。

    王母与王老太君得知她来,忙唤人上车。

    “你才出月子几月?不在车中看着女儿,这般冷天跑出来作甚?仔细受寒落了病根!”

    “我外重孙女可好?车里够暖否?这般天气,偏带她出来作何?想为舅舅送行,日后机会多得是。”

    王英姿却未上车,只立车窗边隔着一道挡风厚帘说话:“母亲还不知我身子?早大好了。且我穿得厚实,披风风帽俱全,连脸都护着,不碍事。”

    又回祖母话:“祖母放心,您外重孙女有婢女细心照看,正睡得香,冻不着。再说我自生了她便未分开过,车上暖和下人周全,与其留她在家,不如随我同来送行。”

    “看时辰父亲已入部衙,英焕应也快到了。我提前下来走走,省得一会仓促下车受寒。”

    车上婆媳二人说不过她,便不再多言,转而絮叨早知英焕这般急走,该与他相看媳妇。又说起近来哪家女儿容德出众堪为佳妇,如他年岁的公子少爷皆已娶妻生子云云。

    王英姿在外头听着,心里却不由一沉。英焕当日仓促离京,便是因觊觎了不该觊觎之人。姐弟二人虽有通信,到底不便深谈。此番他归来突然,她亦无机会单独相问,不知两年过去,他心中是否已然放下。

    未几,几道马蹄声自城内驰来,倏忽间疾停于车队旁。

    “大姐?”

    王英焕翻身下马,大步来到悬挂“王”字牌的马车旁,锐眸扫过车外一张张面熟的脸,先是对站在外面的姐姐拱手一礼,而后快步迎向正被下人搀扶着下车的祖母与母亲。

    “祖母,母亲怎亲自来了?眼下天寒地冻,若因送我使您二位受寒,英焕万死难辞其咎!”

    王母看了眼不远处整装待发的几人,知不宜耽搁,偏头示意。王府随从忙将车队后方一辆马车驱至近前。

    “你今日方说要走,仓促间来不及备齐,只收拾了些日常用物。你无需担忧行程,车夫是府中老手,马也是挑的耐力好的,让他随行将东西送至,便会自行返回。”

    王老太君亦在一旁温声道:“此去不知何时方归,这些皆是家中一片心意,莫嫌麻烦推辞。西北物资匮乏,你在那儿必是吃苦。既回了家,断不能叫你空手而返。听话!”

    王英焕无法,只得收下。

    路途遥远不宜久留,且祖母年事已高,姐姐产后未久,便是母亲一介柔弱女子,亦不宜在此严寒中久待。他连声承诺必会勤写信件,请三人速速回车上避寒。

    婆媳二人恐他牵挂,遂被簇拥着回了车厢,仍不住嘱咐缺什么便写信来,或让随从采买,万不可在吃用上委屈自己云云。

    王英焕一一应下,亲手合上车门,落下厚帘,又立于东侧为姐姐挡着寒风送其回车。

    王英姿刻意放缓脚步,见左右无人,方盯着他双眼低语:“此番可都舍得了?”

    身旁沉稳的脚步未见停顿,那双再不复跳脱的眼眸直直回视,语气轻松却坚定:“大姐如今已为人母,我亦担着朝廷要职。而今方知,与百世功业,加官进爵,家族兴衰相比,儿女情长难免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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