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 5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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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骨血相系,儿女为纽带。届时,再多心结亦将烟消云散。她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恩爱缠绵,永无二心。

    然眼前女子身姿娇小,玉面生春,眉目滟滟。华服加身,金玉为饰,肌若凝脂,气质清净不染尘俗,恰似一朵被精心护养的娇花。

    所言,却惊世骇俗。

    瞧来柔婉无锋,可她纤细枝干上实则暗藏尖刺,纵被强折,亦会刺得人鲜血淋漓。那粉嫩花苞之中,更蕴着穿心蚀骨的毒雾。

    欲探蕊采蜜,势必付出惨痛代价。

    美自险中求,不外如是。

    正是这张纯然清秀的面容之下,藏着一颗不拘常理,天马行空之心。亦是这两瓣粉嫩的唇,吐露出惊世骇俗之语。

    覃景尧垂眸凝视她,眼底渐渐漾出笑意,继而胸膛震动,竟纵声大笑起来。

    笼中困兽大言不惭,确是可哂。兰浓浓既敢直言,便无惧讥嘲,更不自惭可笑。

    她眼下境地,与四面楚歌何异?

    可凭什么她便该处处受制,步步妥协?又凭什么唯有她屡屡承受伤害!

    他逼她负枷而行,无非是要她心存顾忌,甘为他笼中雀鸟。她是无可与他抗衡的筹码,但她自身,便是最后的筹码。

    权益从来需靠自己争得。若不坚持,怎知没有转圜之机?

    她神情郑重,覃景尧缓缓敛了笑意,沉声开口:“我若服下,当如何?若不饮,又当如何?”

    他语中似有转圜之意,兰浓浓脸上却未见半分得意或欣喜,只一双黑白分明,灼然生辉的眸子定定望着他,

    “我自知心计城府远不及你。如今我的软肋尽在你掌握之中,动弹不得,再难脱身。可你更不甘心只留我一具空洞躯壳,你若想得偿所愿,便须拿出诚意来。”

    覃景尧历经谈判无数,动辄关乎军国大计,从来都是旁人躬身奉上诚意。

    而今,此刻,竟是他有生以来头一遭被人索要,不——

    深沉的目光落于女子坦然清澈的眼底。她确如困兽,被他以重重枷锁禁锢。可正如他拿捏着她的软肋,她亦分明知晓,她自己,便是他唯一的牵制。

    她并非是在索求,正如他今日将她的软肋一一剖开,逼她自择一般,她亦要他同样直面抉择。

    优势明明尽握于他手中,可偏偏在这一刻,他却恍若被扼住咽喉,竟还,甘之如饴。

    “好。”

    他应得如此干脆,反倒令兰浓浓一时怔然。须知即便在后世开明之地,传宗接代亦被视作人生应尽之责,更何况这视血脉传承为头等大事的封建王朝?

    她定下心神,不愿深想,只道:“事不宜迟,现下便开方。药材我要一一验看,煎制亦要亲眼盯着。”

    “呵。”

    她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引得覃景尧不由轻笑,心底残存的惊怒霎时烟消云散。

    先急者虚,则攻守之势易也。

    他环视四周,长臂一揽,两步便至茶案旁坐下,将人安置于膝上,方才挑眸笑道:“浓浓所求我皆可应允。然我既付代价以表诚意,浓浓的诚意,又当如何?”

    “不如何。”

    兰浓浓抬眸冷笑:“你可以不服,也不必再以姑姑们挟制于我。说到底,我与她们非亲非故,如今愿因此受你掣肘,全凭一份良心未泯。若情分消磨殆尽,此招,便再无用处。”

    被逼至绝境者,无非二者。妥协屈服,或拼死一搏。

    然心有牵挂之人,注定成不了后者。

    覃景尧凝视着她,

    她容色平静,眸底清亮,数月之前,她便是顶着这样一副乖娇无害的脸庞,凭着一具看似娇柔的身躯,瞒天过海跃入急流,忍痛耐寒独活于山野,藏身数九寒天的雪堆之中。

    莫说舍弃荣华富贵的魄力,她所做之事任意一桩,纵是寻常男子亦要再三权衡,未必敢为。

    唯有她,敢在绝境之中屡屡伺机而动,纵经挫折亦不曾放弃。

    亦唯有她,敢在眼下重重围困,无路可退之境,以自身为棋,釜底抽薪,向他提出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要求,反将他置于被动。

    她不甘妥协认输,亦不寻死觅活,反而另辟蹊径,闯出一条新路。

    只是终究太过纯善,为无亲无故之人甘愿俯首。如此心慈,又怎能轻易割舍旧日情谊?

    却唯独对他,分外无情。

    此念一起,心头恍若被利刃划过,剧痛霎时蔓延四肢百骸。

    覃景尧气息一窒,眸底似有暗芒倏忽而逝,转而笑意漫开。那双黑亮深邃的眸子专注望人时,如无边云雾般能将人溺毙。

    他一颔首,扬声唤莫畴进来。

    待莫畴趋步入内,他淡然吩咐:“开一剂男子服用的绝育药来。”

    话音方落,碎物坠地之声噼啪骤响。莫畴顾不得衣襟沾染药尘,任那平日悉心打理药材散落一地,勉强站稳,躬身拱手,抬头时面色惊急,素来沉稳之人竟语无伦次,

    “!大人!这,您?不知,是何人所用?”

    反观覃景尧,容色平静,语气舒缓,仿佛方才所言非是骇人听闻之令,不过吩咐斟茶般寻常。

    “不必多问,亦勿声张。此事出我之口,止于你耳。即刻便去配药。”

    “大人!”

    七月炎夏,为便药材贮存,院中本已置冰。然夫人体寒,人未至便已先行遣人撤冰驱寒,以火祛尽冷意。

    莫畴行医多年,自有健体之法,不惧寒暑。此刻却如罹患寒热之症,一时汗透重衣,一时如浸冰窟,冷热交攻之下头昏目眩,恍若梦中。然膝骨砸地的剧痛,分明提醒他此非梦境。

    “大人有令,小人本不敢多问。然医者所为,乃治病救人。绝育药违逆天和,实属害人之物!”

    “请大人恕罪!此药,小人开不得!更望大人三思,勿因一时冲动,致追悔莫及啊!”

    莫畴追随多年,自得赏识以来,早已免行跪礼。而今却五体投地,字字恳切,一片赤诚尽显无疑。

    他作何想,兰浓浓无从知晓,只觉自身如遭重击般浑身僵冷。然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此时心软动摇,方才一番力争尽付东流,更遑论谋划将来。

    她眸光倏忽移开,十指紧攥裙衫,唇瓣紧抿,终未松口。

    覃景尧垂眸将她挣扎尽收眼底,见状唇角微勾,抬眸睨向堂下,命人起身。与莫畴对视片刻,他微眯双眼,沉声道,

    “此事我意已决。此番迫你,仅此一次。此药旁人虽可开,终不及你用药稳妥。你若愿开,现下便取药来。若不愿,便只作不知。”

    莫畴垂首沉吟良久,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扶膝起身,躬身道:“小人既为大人府医,效劳本属分内。承蒙大人信重,此番小人违背医德,敢请大人准假三月。待事毕,小人欲往外行医义诊,以赎此愆。”

    “待你手中药方试成见效,便准你所请。”

    莫畴虽心中挣扎,然念及药庐试药已见微效,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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