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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浓浓》 50-55(第10/21页)
京城中最不乏达官显贵,府中设宴摆酒,请戏班子,喜庆三日,十日,若能连绵一月那便是了不得的大手笔,事后必被众人津津乐道,追捧多时。
就在前些时日,京中贵人们争相设宴,真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比拼的便是谁家府上最有排场,最具规格。主人家自不会宣之于口,可这风声既已传出,便是要借百姓之口一较高下。
府中博得好名声,往大了说便是赢得人心,于家主政绩升迁大有裨益,各府主母持家之能亦可借此分个高下,出门在外皆能受人敬重。
往小了说,世人谁不贪好名声,不爱听奉承话?
然这热闹直至尚书令府出手,霎时力压众府。
只听说过府中设宴的,谁曾想在府里办起庙会?
高门大户倒也不是没想过,更非办不起。只是若真要操办,寻常摊贩易寻,可那些唱曲杂耍的名角儿,早被各家预定一空。若要从旁人手中截胡,耗费的心力远胜请人本身。
花钱倒是小事,只是里外安排场地,调配人手,筛查挑选,要保府中井然有序,调度打点实在劳心费力。而庙会不过图个热闹,出了门乘车舒舒服服便能瞧见,何必自讨苦吃?
谁会只为博心上人一笑,便一日庙会,二日庆典,三日歌舞,四日唱戏,五日杂耍据说要连摆七日,直闹到年夜当天?
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
偏就是这般天方夜谭,匪夷所思之事,尚书令府竟真做了。
消息一出,可谓满城轰动,人人咋舌,连宫里都惊动了。
也正因尚书令府这一年来动作不断,前有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的“仙府”传闻,今又在府中大办庙会,众人震惊之余竟也不觉意外,甚至觉得令公大人即便再做出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也不足为奇了。
不少铺子的掌柜粗略算了笔账,仅这五日,林林总总便至少耗费六万两白银!须知城中百姓一年辛苦也不过挣得三五十两。
有些铺子一年到头也就赚个几百几千两,能上万两的已是凤毛麟角。而令公大人竟将这般巨资如流水般挥洒,只为博一时之乐?
这么一比,连京中那些臭名昭著,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都得避其锋芒,甘拜下风了。
有熟客听掌柜语气发颤,满脸肉疼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令公大人这花钱的还没心疼,你这没花钱的倒先疼起来了!”
“正是!咱们令公大人手中有母族传下的下蛋金鸡,上有宫中厚赏,这点银钱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只恨我没个手艺,捞不着这笔横财!诶,你们说,我现在去学个手艺,明年令公大人还办不办这庙会了?”
“快得了吧!人家那手艺是家传绝学,千锤百炼的,你一年就能赶上?可真敢想!若比吹牛,倒兴许能有你一席之地!”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哄堂大笑。那人捂着脸小声嘟囔,再不敢探头。却也有满心不忿之人冷哼道:“牝鸡司晨,实乃牝鸡司晨!堂堂尚书令竟被女色所惑,为一己私欲强占庙会,与民争利,劳民伤财,劳民伤财!妖女祸国!”
话音方落,满堂笑声骤然一静,众人皆朝开口之人望去。
有人认出说话者,当即好大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在此大放厥词,原来是满口之乎者也,半件实事不成,不挣钱养家,不相妻教子,专靠老妻陪嫁过活,还整日指这个不对,那个不行的,老不要脸啊!”
轰!
比先前更响亮的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见那人面红耳赤,怒目圆睁,还想厚着脸皮反驳,众人哪肯给他机会,当即七嘴八舌抢白开来。
“我说这茶楼里怎一股子酸味,原是有人眼红发酸!你们瞧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儿,莫非觉得令公大人那银子不该花给心上人,该花给他不成?啊?哈哈哈哈!”
“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真当读了两本书便是读书人了?人家正经读书人,上能为官治国安民,下能养家糊口,传道授业,可别往读书人脸上抹黑了!”
“说什么,一己私欲霸占庙会,不过是自己没手艺,没钱,眼红罢了!我若有钱,我也请!挣钱本就是为了享受,不然谁起早贪黑卖那份苦力?再说了,咱偌大京城,若真缺了百十个摊贩就办不成庙会,那还配称上朝大国?自己没见识不懂便罢,竟还出来丢人现眼,我呸!”
“哈哈哈说得对!什么劳民伤财,与民争利,这话若叫那些摆摊的听见,非撕了某人的嘴不可!人家在尚书令府里头只需稍作样子,外头庙会照样摆摊,又得赏钱又挣钱,分明是天降横财,只怕还嫌摆的日子太少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那人再不敢抬头。此刻也无人再理会他,话题早偏到天边去。不断有曾有幸进过尚书令府的人出声附和,被闲来吃茶的众人围着问东问西。
众人倒有志一同,无人敢探问与那女子相关的只言片语,只一味追问里头可暖和,可气派。
被选入府的商人百姓,入府前皆被严厉告诫,深知什么不该看,什么不该说。眼下见众人识趣,这平生难得踏入尚书令府,大开眼界的幸事,自然要大说特说。
什么里头温暖如春,穿件单衣都嫌热。府邸何等宏大壮观,府卫何其众多。上百名府卫列作人墙划定界限,值守前后通道各处。男女老幼那么多人,竟无一人出事云云。
每人所说大同小异,既合情理又带夸张,听得众人时而抽气,时而惊呼,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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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每日傍晚上演的节目日日不重样,可让下人们大饱眼福。这些签了身契的仆役多是孤儿,无亲无故,早将府邸视作依靠。
平日虽有假期,却未必正逢庙会。即便赶上了,热热闹闹的场合独自前往,难免寂寞无趣。且会上人多手杂,易遇扒手或拐子,实在不安稳。
因而此番大人为姑娘将庙会搬进府中,又大发善心,专挑了些面相福气的小厮婢女扮作街上百姓。众人不仅多得了假期,还每人领了五两银子作采买之资。
被选中的如被金馅饼砸中,当即兴高采烈朝主院跪拜,高呼大人姑娘恩德。即便未入选的,在艳羡之余也由衷欢喜。
人易受环境影响,兰浓浓身处欢庆之中,这几日心情亦随之轻快。白日绘稿时更觉顺手,赶在年节前画出二十余张图样,与回信一并封好,交给青萝,托她代送至驿站。
待人离去后,她才想起此时非比后世,驿站想必也已休假。一时懊恼不已,想着青萝刚走不久,应还未出府,也未与旁人招呼,裹紧斗篷便快步追去。
这座府邸约莫有兰浓浓家大半个小区那般大,若不绕路快步疾行至大门,约需两柱香工夫。碧玉曾与她讲过京中权贵府里的规矩,其中一条便是下人不得行走主路。这些日子她已走遍府中大小明道暗道,深知哪条路径可最快赶至大门。
疾行的脚步蓦然停住,兰浓浓方才想起,下人外出不得走正门。而这府中侧门有两处,另有后门,角门,也不知青萝究竟去了哪一道门。
碧玉迟了一步停住,刚要开口,却见姑娘压低帽檐绒巾,攥紧斗篷又向左边假山后的小径疾行而去,忙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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