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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浓浓》 40-45(第9/19页)
只管冲我来!不许将姑姑们牵扯进来!你若还有半分血性,便让姑姑们离去,你我之间的事情,当由你我自行了断,休要累及无辜!”
她虽摆出汹汹之势,终究是娇柔女子,话音哽颤如风中残叶,不过是纸扎的虎形,脆弱得可一触即溃。
覃景尧几不可察地微蹙眉头,不愿再刺激于她。然事已至此,岂有半途而废之理?她既执意不肯回头,便唯有握住其软肋,教她认清现实,除却归来,她无路可走。
你我之事自不容旁人干涉,浓浓不必如此。”
“你视之如亲,我自当爱屋及乌。别院清静,我早已命人送信告知。你这般激动,反倒惊扰了二位师傅。”
兰浓浓心中一骇,下意识便要回头,不料刚转首便被牢牢禁锢。她立时奋力挣扎,张口欲斥,却被一掌压覆后颈,溢出的声响闷浊含混,反似引人遐思之音。
二人现身之前,此地便已清场,连随行仆从也不知隐于何处,四下一片寂然。
她尚未察觉异样,覃景尧却垂眸一瞥,倏然目光骤凛,双臂猛将她箍紧,旋步调转二人身形背门而立,同时俯耳低语,
“二位师傅即将出门,且不知我真实身份。浓浓既不愿牵连旁人,眼下这般情形,该当如何是好?”
“出门前我特嘱你不可拆卸佩饰,如今耳坠无踪,发簪尽褪。这般阳奉阴违,浓浓可想好要如何与我交代?”
兰浓浓早将他的叮嘱抛诸脑后,此刻更无心计较什么交代,与这些琐碎相比,她更不愿让姑姑们见到自己如此狼狈之态。
怒火骤戛然而止,羞愧与惊惶涌上心头。
是她不听姑姑劝诫一意孤行,执意赴京。是她天真愚蠢错信于人,方致如今身陷囹圄,脱身无门。
她孤身于此,受尽委屈,自是万分思念亲人。然此刻竟不敢相见,既恐姑姑们忧心,更觉无颜以对。
兰浓浓心神俱乱,只想逃避,禁锢的双臂不知何时已松开。她当即便想逃开,甚至反手拽住那人,然四顾清寂,门庭开阔,愈发清晰的脚步声已然入耳,只怕还未及藏身,便要被人瞧个正着。
覃景尧见她慌乱至此,虽觉好笑,却也不免暗忖,究竟生于何等人家,才养得这般心性,纯粹得竟容不下半分“谎言”?
“镇定,莫慌。”
他掌心稳托她轻颤的背脊,声沉若定,“若不想露了痕迹,一切交由我便好。”
事实证明,人在心神慌乱,六神无主之时,确会如牵线木偶一般,下意识听从他人指令。
他令她站好,她便站直。命她抬头,她便仰首。指示呼吸,她便调息。要求微笑,她便弯唇。佐以与呼吸同频的轻拍抚背,他一遍遍温声道“安心”。那些被她弃去的耳坠发簪,亦在他指间悄无声息地复归原处。
待那熟悉至令她鼻尖酸楚的声音响起,兰浓浓虽心潮翻涌,却果真渐渐镇定下来。
虽仅有一面之缘,然那位姚公子的身形气度实乃万中无一。加之此地清幽雅静,显然是他有意安排的周全之所,且还提前送了消息告知。故云安二人仅见背影,便当即认了出来。
这位姚公子身形委实挺拔,他稍一侧身,二人才惊觉其身前竟还护着一人。虽未见其面,她们却似心有所感,不约而同踏出门外,满含期待翘首以望。
待那人真容显露,二人当即相视惊喜,笑逐颜开,异口同声唤了出来,
“浓浓!”
“姚公子前日提及你突发过敏,如今可大好了?”
“你独自在京这些时日,诸事可还顺遂安好?”
第43章 第 43 章 再惊骗
人在脆弱时, 最禁不起丝毫关爱。
兰浓浓心中本就积压万般委屈,乍见亲人殷殷问候,瞬间如暴雨冲垮堤防般再难自持, 猛地挣开他的手奔向二位姑姑,双臂紧紧环住二人肩头, 放声嚎啕起来。
她这一哭, 直叫二人心慌意乱,便是她初入庵中郁结成疾之时,也未曾如此失态。二人自然以为她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心疼之余更是怒色难掩。
“浓浓莫哭, ”
二人为她拭泪,叠声劝慰, “快快告诉姑姑, 究竟受了何等委屈?”
另一人执她的手坚定道:“浓浓勿怕!姑姑们虽无权无势, 却深知公理二字。若真遭了委屈, 纵是布衣之身, 也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云安性稳沉静,云明年岁稍轻且性情耿直,当即眼锋如刃扫向那人, 便要厉声发难。
覃景尧神色从容, 只负手含笑而立, 一身风华清雅卓然。
兰浓浓短暂宣泄后, 多日积压的委屈苦楚稍得疏解,顿觉肩头轻了两分。理智渐回, 她急忙站直,泪也顾不得擦,一手紧握一人, 泪痕未干却绽出笑容,抽噎着道:“云安姑姑,云明姑姑,我无事,只是太想你们,喜极而泣罢了,真的!”
覃景尧此时方上前步至她身后,手持锦帕为她轻柔拭泪,动作熟稔至极,一手在她肩头轻拍,对二人微微颔首:“二位师傅放心,我待浓浓如珍如宝,千般娇宠犹恐不足,断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将浸透泪水的帕子拢入掌心,抬臂虚引一礼:“此处不宜叙话。浓浓与二位久别重逢,不若入内坐下细谈?”
来者本是客,可他举止从容宛若主人,加之兰浓浓忍泪含笑点头附和,二人心中惊疑方才渐消。
别院中先前隐匿的仆从不知从何处悄然现身,一路垂首恭谨,引四人入内。
覃景尧历来出行皆被尊为首位,即便与帝后同行,也不过略逊半步。而今这般被置于末位,实属史无前例,绝无仅有。
偏他步履悠然,神色从容温雅,细观眸底还藏着三分难以捉摸的真切笑意。片刻后,当那女子不情不愿地被劝回身旁时,他眼中笑意霎时盈满十分。
“怎回来了?”
兰浓浓本不愿搭理,可他话音未刻意压低,二位姑姑就在三四步外,稍加留意便能听清。既已决定维持表象,纵她百般不愿,也只得勉强应声粉饰太平。
“你何必明知故问,得寸进尺?待我与姑姑们话别后,便要送她们离去。若你执意阻拦,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故意放缓脚步,压低声音,侧首抬眸怒视于他。旁人但闻其声而不辨其词,只当二人正说些私密话语。
覃景尧随她步伐缓行,见她眼眶泛红,鼻尖与唇瓣犹带滟粉,瞪大的眸子盈着未散的泪光。虽止了哭泣,却抑不住偶尔抽噎,分明咬牙切齿,偏要强勾唇角挤出笑意,这般情态,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又动人。
他赏尽她久违的娇嗔之态,这才微俯下身,轻笑低语:“我与浓浓早有白首之约,何来鱼死网破之说?便依你,我不阻拦,但也需二位师傅自愿离去才好。”
“你又——,”
兰浓浓正欲追问,他却已直起身加快步伐。她方才惊急之声稍高,引得二位姑姑回首探看。无奈之下,她只得强撑笑意暂压心绪,疾步追上。
客栈别院虽不大,却也一步一景,清幽别致,自有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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