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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浓浓》 24-30(第6/22页)
变作汪洋也指日可待,
“唉”
“浓浓回来了?正是巧,快些开门,我将饭菜与你送进去,”
一道爽利温和的笑语忽地破空而来,将兰浓浓从恍惚中惊醒,她忙敛了愁容,把揉碎的花瓣裹进素帕,往腰间一掖。
嘴角已扬起明快的弧度,三步并作两步朝那声音来处迎去。
“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刘婶儿,您叫我一声我去拿就行,不用麻烦您专门送来的,多谢您啦!我自己拿进去就好,您也快些回去用饭吧。”
“左右也就几步路,哪里麻烦,不还是浓浓你说的嘛,活动筋骨对身体好!你趁热快些吃,我就先回去了。你病刚好,可要少碰凉水,碗碟还先放着,等明日我来送早饭时再拿,快进去吧。”
刘婶儿笑着与她说话,脚尖却横在门外,丝毫没有进门的意思,确切来说,自从几日前她家中有客来访后,便再没踏进过这扇门。
兰浓浓未曾察觉,接过食盒笑晏晏应了声,推不过便先进了院,又在她反复叮嘱中将院门落了锁。
待褐色木门关上,刘婶儿脸上的笑便落了下来,在原地站了片刻,又朝胡同里或开着门,或锁着门,无一例外皆安静的各家看了眼,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权贵势重,富人家也差不到哪去,总之都是她们这些平头百姓招惹不得的大人物,
又是威吓敲打,又是银钱封口。即便有人私下议论浓浓未出阁便与男子暗通款曲,暧昧不清,对那来势汹汹之人却更是讳莫如深,终究无人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且那人虽已离去,却还日日遣家中婢女前来问安。
浓浓容貌出众,性情可人,又是个能挣钱有本事的,还颇有积蓄,只可惜终究是个孤女,如今得蒙显贵垂青,又这般一掷千金。
纵是纳为偏房,也是难得的造化了。
只是日后还是得寻个机会提醒浓浓,早早叫人迎进府里,可千万不要糊里糊涂,没名没分地做了人家外室-
那几日她家中常有人走动,加之刘婶儿未来叫她吃饭,兰浓浓便料到左邻右舍必会有闲言碎语,只这些日来大家皆如往常,她便只当是邻里顾念她面薄,省却诸多试探盘问,倒也乐得清闲。
只一进院门,望着亲手布置的雅致小院,肩膀又不自觉地垮了下来。他不过在这里陪她几日,而今不在,整座院落便显得空落寂寥。
意兴阑珊地揭开食盒,只见三菜一汤一饭,分量恰到好处,俱是合她口味的菜肴,
可面对这些合口的美食,她却味同嚼蜡,草草用完便如游魂般飘回寝卧,取出二人合像,在妆台上徐徐展开,凝眸看了良久,终是颓然落座,塌下腰来。
下颌轻抵在交叠的双臂上,微微偏首,纤白如玉的指尖在画像上流连,轻轻摩挲着画中人身姿,容颜虽略显模糊,她却熟记那出众的相貌。
唇瓣轻颤,呢喃声细若蚊蝇:“姚景,你的信怎还没送来,”
“姚景,你该不会忘了给我写信吧?你若敢忘了,待下次见面,我定不会轻易原谅你,”
低低的嗓音染上恼意,指尖弓起就要敲在画中男子的脸上,却在将要碰上的那一刻又变作了轻抚,怕摸花了画,恋恋不舍地将画卷轻轻卷起,套上她自制的素绢防尘袋,又翻出被仔细收到妆龛里的翡色玉佩来睹物思人,
时而捧玉于掌心,唇瓣轻启,絮絮低语,指尖如执笔般细细描摹玉上纹路。时而指勾绳结高悬,就着灯光摇曳观玉,玉光莹莹,恍若这般便能映出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
晟朝承平三十二年,仲夏五月十三,钦命代天巡授两载有余的覃太尉,携四方靖平,黎庶安康之捷报,兼肃清逆党之功勋,旌旗凯旋,荣归帝阙。
当日大朝会上,天子御笔亲题诏书,当庭擢升其为正二品尚书令,仍兼领太尉之职。更赐爵承安侯,取肩承社稷,永固邦宁之意。
侯爵不过锦上添花,而这新授尚书令,总领六部机要,兼判中书门下事,距那掌印相国的紫绶金印,仅不过一步之遥。
自此,双衔加身,威震四海。
是夜,霁华殿华灯如昼,天子特设内宴为覃景尧接风洗尘。
帝后二人携小太子临席,天家威仪暂敛,竟似寻常人家的团圆宴饮。
宫廷御宴之上,金樽玉盏流光溢彩,珍馐美馔罗列其间,酒过三巡,丝竹声渐歇,年逾五十的天子斜倚龙纹凭几,苍白病容在宫灯映照下更显憔悴,似是闲话家常道,“此番回京,行程较奏报迟了两日,可是途中遇了变故?”
覃景尧在天子话音初落时便搁下银箸,起身离席,深深一揖:“此臣处事不周,临行之际因私务缠身,延误了行程,险误国家大事。”
他持以躬身姿态,玄色云纹滚边的绛红官袍在烛火间摇曳,“请陛下治臣失期之罪。”
天子执银箸虚点了他两下,眼底浮起几分了然的笑意:“大丈夫立世,自当以建功立业为要。儿女私情不过是功成名就后的添彩之笔。你远在玉青,朕与皇后鞭长莫及,有些私事也在所难免,”
话落,亲自执起鎏金象牙箸,从青玉盏中夹起一箸鲥鱼脍,那鱼肉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却在落入覃景尧的鎏银葵口碟时,氤出几道凝脂般的琥珀色汤痕,
本该金黄油亮的鱼冻,此刻已凝作冷硬的琉璃质,在烛火下折射出支离破碎的光斑。
“总好过闹出些节外生枝的动静,况且,虽迟了两日启程,但这一路快马加鞭,照时归京,何罪之有。朕反倒是心疼那几匹宝马了。”
说罢偏首笑望向皇后,语气似无奈,似唏嘘了句,“辜砚如今说话行事,越发严谨了,”
转而又看向左侧端坐的小太子,“你表兄此番行事,倒把礼记中君子慎独四个字做活了。”
指尖忽转向覃景尧的方向,话却是与小太子道,“你便每日辰时去尚书省值房,看你表兄如何批阅奏章。”
小太子当即离席正襟行礼,稚嫩的嗓音里透着十二分的郑重:“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天子眼底掠过一丝满意,转而朝殿中长身玉立的身影摆了摆手,“今日既是为你庆功,亦是家宴,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陛下垂爱,臣愧不敢当。”
覃景尧却后退半步,朝天子方向深深一揖,“礼制乃国之纲纪,臣日后必当时时自省,断不再犯。”
抬眼时,目光恰与小太子仰慕的视线相接,他面上不显,极轻地颔首。
天子慈爱,言语亲近,覃景尧依旧恭谨应对,方撩起衣摆施然落座。
皇后鬓间金凤步摇轻晃,执玉匙为天子布了一盏雪耳莲子羹,温声笑道:“早前便听闻辜砚在玉青得一佳人,日日相伴,宠爱至极。此番回京,可曾将人一并带回?”
她眼波盈盈望向天子,又转回覃景尧身上,“这两年你为朝廷奔波劳碌,身边总缺个知冷知热的人照料。如今既遇着合心意的,只要是你喜欢,不论出身门第,接进府里便是。”
“你成婚也有几载,府中却始终未闻婴啼,待那女子入府,便叫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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