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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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店中清点账册。

    因着清风姑姑的缘故,兰浓浓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虽未熟稔亲近,见了面也能谈笑几句,此刻被伙计引入上房,一见那人身影,她便眉眼弯弯地福了福身,“林大哥安好,”

    林斯霂被她的笑靥感染,斯文清俊的眉眼亦俘起笑意,引她一边坐下,执起青瓷茶壶,青碧色茶汤倾入盏中,将茶盏轻推放至她手边,方温声笑道,“浓浓安好,怎今日得闲过来找我?”

    “前些日我便知林大哥回来,只那时你来去匆匆我不便上前打扰,还望林大哥莫要怪罪。”

    林斯霂笑着摇头,“无妨,”

    兰浓浓道了谢,执盏浅啜了口,笑着与他略作寒暄,便轻搁茶盏,直抒来意:“林大哥最近事务繁多,本不该冒昧叨扰,只是两月前我奉姑姑之意来送信,恰逢林大哥远赴龙朔,未能得见,不知那封信林大哥可曾收到,可有结果?”

    林斯霂早已料到她的来意,闻言不由莞尔,她还是这般直言坦率,

    “那封信我归府当日便已收到,姑母所托诸事,皆已办妥。上月特地去庵中拜会姑母时,已将其中细末一一禀明。”

    在她略显紧张的注视下,林斯霂唇边噙着温润笑意,轻轻颔首:“信中所言,皆无虚假。”

    他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边缘,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姑母慧眼如炬,看人看事向来透彻。”

    见她神色倏然舒展,左颊梨涡若隐若现,半点藏不住心事的模样,林斯霂微微一顿。本欲提及那人曾有婚约之事,话到唇边却转了个弯:“浓浓近日可要去庵中?”

    兰浓浓正满心欢喜,梨涡愈深,全然未察觉他话中深意,“我明日便要回庵中看望姑姑们。”

    林斯霂微微颔首,眸光温润地注视着她欢欣的模样。心下沉吟,她既要回庵,以姑母素日对她的爱护,自会将诸事细细说与她听。

    此等女儿家心事,关乎隐秘,他若贸然提及,未免失礼唐突。

    兰浓浓微微倾身,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彩:“林大哥,我可否稍稍占你些许时间,请你给我讲一讲龙朔的事儿,不拘什么大事小情,奇闻异事,都行?”

    林斯霂本被她的俏皮话逗得莞尔,闻言却忽地凝住笑意。执盏的手在半空微微一顿,抬起那双清邃的眼,正对上她熠熠生辉的眸子,玉琢般的面庞上正盈满雀跃之色。

    他眼底笑意倏然一敛,一个荒谬的猜测忽闯入心头。不动声色地搁下茶盏,青瓷底与檀木案相触,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龙朔乃天子脚下,王侯遍地,规矩自然比玉青森严十倍。”

    他忽然抬眼直视她,声音平缓,“城墙高六丈六尺,朱雀大街宽二十五步,连瓦当上的纹样都要按品级烧制,”

    话音微顿,笑问,“浓浓为何突然对这些,如此上心?”

    兰浓浓此举,莫说在礼教森严的当世,便是放在千百年之后,也称得上大胆,可那份女儿家的心事,却与世间所有怀春少女无二。

    此刻不禁耳尖微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鼻尖,眼波流转间泄露出几分难得的羞意。她强自定了定神,故作从容,实则胡乱攀扯道:“不过是,近来总听人说起覃太尉的英武事迹,听得多了,难免好奇,能养育这般人物的龙朔都城,该是何等气象?”

    她这番欲盖弥彰的说辞,反倒让林斯霂心中猜测更笃定了几分。

    姑母半生坎坷,看破红尘后长居庵中,膝下荒凉,如古井无波。直至她的到来,才让那清冷的庵中添了几分鲜活气。

    姑母既将她视如己出,他自然也把她当作妹妹看待。为姑母,也为她,自是盼着她能永远这般无忧无虑才好。

    眼见她或要行差踏错,他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林斯霂神色骤然一肃,沉声开口:“浓浓既唤我一声大哥,今可愿与大哥说句实话,你可是存了去龙朔的心思?”

    兰浓浓闻言蓦然抬眸,恰撞进他肃然的目光里,心尖不由一颤。不过她素来磊落,既被点破,索性端正了神色,郑重道,“林大哥待我亲厚,我自当坦诚相告,不瞒大哥,我确已决意往龙朔一行。”

    林斯霂闻言阖目,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身为男子,他太清楚这世间儿郎的多情易变,薄幸无常,那些个山盟海誓,多半如露如电,转瞬即逝。

    自束发立志起,无论是庙堂之上以文治武功报效帝王,抑或披肝沥胆施展抱负,即便是市井之中贩夫走卒,亦盼着以辛劳换取生计,处世虽贵贱有别,却无一不是将青云之志置于首位,

    那些个儿女情长,终究不过是人生末节的点缀,随时可弃如敝履,即便倾尽所有真心,也不过滋养他人卑劣的虚荣,纵得片刻浓情,终如镜花水月。

    与男子论情,原是世间至痴之事。

    而投怀送抱,自轻自贱者,便永世叫人低看三分。

    姑姑既托他查探,想必早已知晓她与姚景之事。他虽未明言,眉宇间却已尽是不赞同。兰浓浓心知自己此行,于世道伦常可谓大逆不道,但她不愿为世俗眼光委屈自己,

    与违心顺从相比,她宁可直面千夫所指。

    “林大哥不必忧心,我自会寻稳妥的车马行与镖局护送。我家在玉青,亲朋皆在此处,此去龙朔权当远游,开开眼界,一睹皇城帝都的泱泱气象。”

    她这般说来,显是心意已决。

    林斯霂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得缄口。唯盼姑母那头能劝得住她,虽则他心下明白,这多半也是徒劳。

    一个能以技艺立身,不依不傍的女子,若没些决断胆识,又怎能在这世道活得这般洒脱。

    林斯霂轻叹一声,摇头道:“既如此,若姑母首肯,我也不再多劝。至于车马镖局之事,你且莫急,届时自有我来替你打点。”

    林大哥家大业大,有自己的车队护卫,论亲疏远近,自然比她临时雇请的生分镖局稳妥得多。这虽是意外之喜,兰浓浓心下却泛起几分愧意,为着自己一桩私事,倒累得他人这般劳心费力。

    林斯霂却含笑摇首,眼中漾着几分纵容之色:“姑母再三嘱我平日好生看顾你,偏生浓浓这般能干,倒叫我无用武之地。既唤我一声兄长,为你操持这些,岂非分内之事?”

    他略作迟疑,终是抬手轻抚她发顶,温声含笑:“与其在我这里愧怍,不若好生思量如何同姑母分说,去吧。 ”

    出了林氏粮行,兰浓浓行至街角,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忽小小欢呼了声。

    又见日影尚早,便步履轻盈地往裁春居去。

    寻着文娘姐姐递上图稿,兑得约莫百两纹银。面对对方惊诧神色,只浅笑道是要往龙朔探亲,恐需些时日,遂提前供图,若有要事书信往来便是。

    如此三言两语交代完毕,又听得文娘姐姐一番殷殷嘱咐,这才婉拒相送,独自返回家中。

    *

    翌日拂晓,东方未晞,兰浓浓已收拾停当。为避人耳目,她未唤别院车驾,独自寻了往日相熟的车夫出城。

    至庵外石阶下,另付了脚力钱请人将箱笼抬至月台,劳车夫在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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