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路: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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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榜了,放榜了!”
    每年放榜时的长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苏忘费劲的挤到榜前,开始找自己的名字。一,二,三,第三个就是自己的名字,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苏忘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可走出没几步,就撞到了前来看榜的刘距。苏忘看着眼前的人,这人举手投足间透漏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一时间贪看住了,也忘了向刘距道歉。刘距见苏忘一直盯着自己,还以为苏忘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赶紧轻咳一声。
    苏忘回神,赶紧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
    刘距用手拦着对着苏忘吹胡子瞪眼睛的武民,说了一句:“无碍。”然后他收回落在苏忘身上的目光,快速的走到榜前。
    苏忘以为刘距也参加了科考,赶紧跟了上去,与他攀谈起来:“公子可否也在榜上?”刘距从没见过如此不请自来的人,他想快速脱身,又不想暴露身份,于是指着苏忘的名字说:“在这。”
    苏忘看着自己的名字,愣愣的看着刘距问道:“公子也叫苏忘?”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他们二人,还有人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刘距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又不想丢了面子,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来:“是……是啊。”
    苏忘一听,也不在意榜上有名的到底是哪个“苏忘”了,他一下搂住刘距的肩,说道:“没想到你我二人竟有如此缘分,今日大喜,咱们应当一同喝一杯才是。”说着就拉着刘距往自己住的华舜轩走去,刘距拗不过苏忘,任由着他拉着。武民见刘距没有拒绝,也跟了上去。
    进了华舜轩,苏忘赶紧张罗小二把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而刘距一开始并不想跟苏忘喝酒的,只是他扛不住苏忘那么一劝,再加上二人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慢慢的对他敞开了心扉。酒过三巡之后,两个人更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子思你也是的,你就直说自己有爵位不就完了,居然随便顶替别人,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苏忘嘟嘟囔囔的醉倒在桌子上。刘距看着他,心想如果不是你自己非要跟过来,又怎么会出这档子事。然后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回宫去了。
    第二天早上,刘距到未央宫的时候,早朝已经过了大半。他猫着腰,找到一个隐秘的位置站好,一抬头就看到了苏忘。苏忘看到他很是高兴,朝着他挥挥手:“子思兄,这里这里。”
    下朝后,刘距和苏忘两人走在路上。“子思兄怎么来的那么晚,子思兄的衣服怎么跟我的不一样,子思兄入仕几年了……”苏忘喋喋不休,刘距却一声不吭。他现在只希望能有人来把苏忘带走,好让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下。
    刘距正想着,赵祯士从后面追了上来,刚想给刘距请安:“奴才……”
    刘距快速的把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下,赵祯士硬是把给太子请安几个字憋了回去,转身对着苏忘说道:“苏先生,陛下有请。”
    苏忘半张着嘴,一脸救救我的表情看着刘距,刘距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然后拍了拍苏忘的肩膀说道:“去吧,子卿。”
    刘距回到东宫,想不通为什么皇帝要召见苏忘。但这还不是最要紧,他看着眼前未完成的棋局,落下一颗黑子。“刘用那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武民回答道:“暂时没有,但是听说七殿下最近和四殿下走的很近。”
    刘距,说道:“这刘伶是赵婕妤的独子,当年父皇带她回来不久后就有了身孕。只可惜当年没能害她小产,不然母后也不会含恨而终。”他越说越激动,手上青筋暴起,一拳打翻棋盘,“难道一个皇后还不够他们满足的吗?如今又来加害本宫了吗?”
    黑白棋子零零散散地掉落在地上,仿佛
    散落的星河。武民弯下腰,把棋子一个个地捡起来,黑白分开:“殿下息怒,他们二人对殿下没有威胁。”
    “上次刺杀就是刘用的好谋算,现在连刘伶都参和进来了,而且他们身后一定还有其他人。不然一个刚行过冠礼的毛头小子,怎么能这么了解本宫的行踪。看紧他们,一定要把他们身后的人给本宫找出来。”
    “是,奴才告退。”
    御花园深处,刘阜怀正在抚琴,琴声细腻轻柔。刘距在远处看着,顺手折下一朵杏花拿在手里把玩着。刚想走过去,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子思你也迷路了?”
    苏忘在御花园里迷了路,循着琴声先是看到了刘距。他顺着刘距的眼光看过去,又看到了刘阜怀。他凑到刘距耳边:“此女才貌双全,秀外慧中,子思你已经盯着她看好久了,莫非你们认识?”
    此时,赵祯士找到了迷路的苏忘。但他看到刘距也在,难免想到下朝时刘距的态度,心里有些发怵,但是又不得不走上前去:“两位先生,陛下命奴才送二位出宫。”
    刘距把手里的杏花丢在地上,反问苏忘:“子卿今日是第一次入宫吧,第一次入宫就对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赞誉如此之高,难道说你对她……”
    苏忘的耳根腾的一下就红了,他看着旁边的赵祯士,慌乱的解释道:“子思你说什么呢?这是宫里啊,你这样说我以后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公公您可别在陛下面前乱说啊!”说着就要往御花园更深处走去,赵祯士赶紧拦住他,指着相反的方向:“苏先生,这边。”
    他们走后,刘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到刘阜怀面前。刘阜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刘距:“哥哥在笑什么?”
    刘距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摸着刘阜怀的头:“没事,咱们回宫吧,今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藤椒鱼。”
    后来连着几天上朝,苏忘都躲着刘距。终于有一天,刘距把苏忘堵在了宫门口:“子卿你怎么最近一直都在躲着我?”
    苏忘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人看向他们:“你还说呢,上次的事多亏没让陛下知道。要是让陛下知道我觊觎后妃,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才不是什么后妃,那是长公主。”刘距不过随口一句,苏忘倒是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那是长公主?”
    “额……那是因为我母亲和长公主的母后在闺阁之中就是好友,我们小时候见过,所以认得。”刘距编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苏忘一点都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假,他现在十分羡慕刘距:“能和长公主做青梅竹马,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
    “那这好事给你,你要不要啊?”
    刘距这话说完,苏忘整张脸都红了。这次他没有走反,他越走越快,连着走了两条街之后终于甩掉了刘距。他站在一个角落里,确定没有刘距的身影后才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主动在刘距面前提起刘阜怀。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刘距:我爱藤椒鱼。
    苏忘:俺也一样。
    刘距:我爱芙蓉醉。
    苏忘:俺也一样。
    刘距:我上朝敢迟到。
    苏忘:……
    刘距:你怎么不俺也一样了?
    苏忘:我没有个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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