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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穷凶极恶》 60-70(第4/16页)
,在他倒下前,一个淡藕色的高大身影发疯似地将他拥入怀中,“阿染!”
修长有力的手紧紧箍着他,祁染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昏暗处翻开他的袖角,一点朱红色砂痣般的痕迹跃入眼帘。
“原来真的留下了痕迹啊。”在昏倒前的一刻,祁染喃喃地抬眼,眼中满是那张清美俊丽的面孔,“鹬儿。”
最后一瞬,他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浑身一震,随后便有雨似的水珠滚滚滑落他颈间,却与冰凉雨水不同,温暖又炙热。
他终于知道了,这是那个水做的小孩子,阔别了二十年的眼泪。
“你回来了,先生。”
是二十六岁的温鹬的声音
“哦!他动了!”一道清丽明快的女声,惊喜不已。
“你们吵到他了。”这声音闷闷的,但嗓音清亮,是个年轻少年。
“我都说了让你们声音小些!等下真给吵醒了!”这个男子这句便急冲冲的,又焦躁的很,训斥着另外两人。
女子停顿一下,轻咳两声,“嗳,我怎么感觉这对话曾经发生过呢。”
少年又闷闷地开口,“阿阁说得对,我也觉得。”
青年男子没好气道:“因为几个月之前你们就是这么把人家吵醒的,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你凶什么?!”女子不服了,“就你嗓门最大,好意思说别人,烧你的饭去!”
青年男子阴阳怪气,“你清高,你了不起,我一会儿烧了饭你别吃,端着碗去门槛上蹲着去!”
“你们可动静小些吧。”这又是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颇为头痛,“留些清静。”
“好了,别闹了。”突如其来的冷淡嗓音插入,“先生要醒了。”
几人立马不吭声了,都眼巴巴看着床帐内。
床帐内的年轻男子俨然已经换下了那身破旧圆领青衫,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月水缎衣裳。
女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轻声细语,带一点调侃,“换甚衣裳,我瞧着他穿青衫也不错呢。”
青年男子翻个白眼,“你哪回见到长得好看穿青色衣裳的男子不这么说?我瞧你是老毛病又犯了。”
女子难得收了声,不说了,眼睛瞥了伏在床榻边的淡藕色身影一眼。
少年的声音打破沉默,有点闷闷不乐,“青色衣裳真的这么好看么?”
祁染眼睛还没睁开,先是没忍住噗嗤一笑,又带出几声咳嗽,立马被一只手轻抚着胸口。
他慢慢睁开眼。
迎面而来的是坐在床边的知雨,老郭端着药碗紧随其后。东阁北坊并西廊则远一些,坐在那个熟悉的圆桌边。
“啊呀,果真醒了。”女子嘻嘻一声笑,“还得是南亭眼力最佳啊。”
“好了好了,知道人没事就散了,明天再来,别烦人了。”北坊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推着东阁和西廊往外走去。
东阁难得没反驳他,只是走的时候频频回头,眼神落在祁染和知雨之间。祁染发现她面带犹豫之色,仿佛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离开。
郭叔也静静放下药碗走了,此间只剩祁染和知雨两人。
月儿安静,直到一只大白猫跳上窗沿,“喵”了一声。
知雨终于张口,话未吐出,先埋头在祁染腰腹之中,祁染听见他声音发着抖,就像贴着他的身体一样颤抖不已。
“两个月了两个月了。阿染,我以为、我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了。”
“你摔到悬崖下后,我便立刻带人下去找你。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摔烂的马车,和——”
他抬起头来,双眼猩红,手指勾出脖颈上穿着红线的平安扣。
那上面两个死结,是红线曾经断过两次,如今再度接续。
“只剩你留给我的坠子,落在那儿。”
眼泪从那双猩红双眸之中滚落而出,“我四处都寻不见你,你就像从前一样,又在雨中消失了。我以为你回到了千年之后,我日日观星,等一场雨带你回来。这些日子统共落了十一场雨,可是没有一次里头有你的身影。”
“先生我心里疼。”
祁染想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发现自己眼眶先一步落下泪水,“我去见鹬儿了,我去把这枚平安扣送给他。”
知雨微怔,半晌后裹着眼泪,慢慢笑了起来。
“先生,我做的够好吗?我的猫儿回来了吗?”
二白又蹲在窗沿喵了一声,眨了下金黄色的眼睛,理起自己的皮毛来。
“回来了。”祁染轻轻抬手,贴住知雨的脸颊,如同知雨幼年时将脸颊埋在他手心那边,“回来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夜寂静,人温暖。
知雨在床上拥着他,幼年时他还小,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才怀揣着隐秘的愿望,使劲儿把自己往自己的先生怀中缩。而如今,他舒展了身形,已然能够像八爪鱼一样将祁染箍在怀里。
现在缩入怀中的人,变成了祁染。
祁染这一觉睡得很长,但不同于之前,他睡得安静又宁和,呼吸绵长均匀。
知雨在黑夜中也睁大着双眼,描摹这近在咫尺的这张清隽面孔。
这张他倾心二十载,从未忘却的面容。
祁染常常夸他温柔,其实他并不是温柔之人,反而有着一层或许是血脉相承的淡漠。
他的温柔,构成他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是从祁染身上学来。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怀念着祁染,努力去模仿祁染,终于与他向往倾慕之人不断接近。
其实温柔的人,一直都是祁染啊。
祁染修养了一周有余,他身体本就没有问题,之前那样油尽灯枯想来只是因为天意规则之故。
这一周下来,北坊日日做了饭往银竹院送,盯着祁染吃,也盯着知雨吃。而东阁则有空就过来,陪着祁染说话,西廊默默跟着她。她人本就风趣,又体贴,经常逗得祁染捧腹大笑不已。
依稀之间,祁染想起二十年前关阳府那个皮肤黑黑的小男孩,和那个翻遍屋檐,豪爽地自称大侠的小姑娘。
那时三个小孩都很年幼,与他相处不过两月有余。知雨是因为天性如此,又与他有那般经历,自然不会忘记他。但恐怕另外两个小孩子,如今早已连他的长相都想不起来了。
还有宋璋,不知璋兄如今在哪里高就,想必他是还记得他的。
祁染现在已经能下地走了,知雨从来寸步不离地跟着,比起从前变本加厉。
老郭倒是有几次看得直咂舌,劝了两句,知雨权当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天东阁倒是来找了祁染,和知雨好说歹说,总算让知雨同意祁染和她单独走走。
祁染想起那日自己刚醒,她离开前那带着浓浓犹豫之色的一眼,心中有些好奇,“阁主,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东阁慢慢深呼吸了一下,又像是在叹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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