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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穷凶极恶》 50-60(第19/24页)
也是寻常事。
自这日起,一日十二时辰,他除却偶尔帮一帮宋璋,竟是屋门都不出了,整日在内照顾着温鹬。衣不解带,脚不着地。
小院中每日三次的小饭桌也不摆了,谢小小每天做好了饭送进屋里,盯着祁染用膳。
祁染总是胡乱塞几口就转头挂念着喂温鹬,谢小小只好又把饭端出来,和杜鹃一起坐在厢房门槛上闷头吃。
一向活泼的杜鹃都愁云满面,“怎么就不见好呢,你看先生,就四五日的功夫,都急瘦好一圈了。”
她回头去望,看屋内的祁染仍然穿着平日里那套圆领青衫,但衣摆袖角明显有些伶仃空荡,长发只是松松一挽在肩颈处。此刻伏在床边,青丝垂淌,大约是累着了,小憩着,人没动。
谢小小沉着脸,扒着饭的筷子顿了顿,手指捏得有些紧,没说话。
杜鹃还在扭头望着,“哥哥可是真心疼他,忙得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谢小小猛地站了起来,倒把杜鹃吓了一跳,抬头张着嘴看着他,“烧饭公,你又怎么了?”
谢小小还是不说话,把碗筷收了,往那间屋里走。杜鹃连忙拍拍屁股,也跟在后头。
屋内,一应动静俱无,连呼吸声都是静悄悄的。
两个小孩脚步不像大人那么稳重,但饶是这般祁染都没醒过来,仍然沉沉趴在床边浅眠着,可见是真的累得狠了。
杜鹃轻轻凑过去看了眼,看见祁染眼下隐有一片淡淡乌青,原本清秀雅致的脸也瘦了一些,下巴越发尖了,显出一股带着病感的弱质风流。
杜鹃看得直难受,不知这几日祁染是如何通宵达旦,又如何宵衣旰食地守着,才累成这样。
床上倒是动了动,温鹬忍着痛意,翻过身来启唇,“小声些,先生累了,正睡着。”
“你还知道他累了?”谢小小开口,脸色黑得像口锅。
杜鹃不明所以,看了看温鹬,又拉了拉谢小小,“干嘛呢,怎么这样说话?”
谢小小把袖子拽回来,双眼直直盯着温鹬,“我前天夜里看见你了。”
温鹬没有吭声,但双眼一下子暗了下来。
杜鹃还在状况外,“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谢小小瞥一眼一旁祁染,他睡得太沉了,几个小孩说了这么些话,他完全没有察觉。
谢小小再看看缠绵病榻的温鹬,又气又怒,心火冒起,压着嗓子讽刺开口。
“好大本事,病成这样了,半夜还能爬到井边,冷水一瓢接着一瓢往身上倒。”
那日夜深了,他睡到一半下床起夜,迷糊间听见祁染这边小院有细微动静,当即睡意消了一半,心吊得高高的,提了把菜刀就蹑手蹑脚往院墙上爬。
本以为是有梁上君子,不曾想一眼看见井边有个身着白衣的小少年身影,面无表情地摇绳打水,打了满满一桶上来,然后一丝犹豫也无,解了衣裳,拿着水瓢便劈头盖脸地往身上淋。
那井水有多冰凉刺骨,谢小小每日都和厨案打交道,怎会不知!
温鹬不愧是手劲最黑最稳的,打水时没有一点不稳,脸上也没有一丝多余表情。
他全程看见温鹬淋尽了整桶水,才又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干了,穿好衣裳,转身往房里去了。
杜鹃听完,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向温鹬,低低吸了口凉气。
温鹬面色不变,但眸色更深,“那又如何,又没倒你身上。”
“是没倒我身上!”谢小小冷声,伸出手指着祁染,“你以为是倒你自己身上了?这水淋得是他的心!”
杜鹃没出声,但看着温鹬的眼神也明显满是不赞许之色。
谢小小的话也劈头盖脸,“你看看他多担心你!你还故意这般作践!”
温鹬没有说话,杜鹃几乎要以为他在酝酿怒火。
谁知半晌过后,温鹬竟然甜蜜地笑了,仿佛坠入一个美梦,蜜糖一般的柔和神色尽数取代了之前的暗暗眸色。
“是啊。”他轻声细语地启唇,声音也甜得像糖稀一般,又绵又柔,“先生一直牵挂着我,就不会想着离开了。”
谢小小刚想说些什么,脸色又是一变,“那天摔在碎瓷上也是你故意为之?”
温鹬笑得甜美,声音飘忽,“嗯。”
“我看你是疯了!”谢小小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出声,“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啊。”温鹬看着一旁长发垂散的祁染,笑容越来越甜蜜,“我病入膏肓了,连床都下不了了。”
这是一个小孩能干出来的事吗?这是一个小孩该有的表情吗?
谢小小看着他脸上那如梦似幻的表情,心里甚至倏地油然而出一股惊悚感,不由自主后退两步,撞到了杜鹃。
杜鹃皱着眉,看一眼祁染,再看一眼温鹬,这才开口。
“为着你的病,先生也病了,瘦了这么一大圈。再这样下去,他也不用下床了。”
温鹬眼神一冷,忽然又像极了无理取闹的小孩,“先生是我一人的先生!”
杜鹃凝噎片刻,放轻声音,“小雨,你看看他,你看看哥哥,都快瘦成什么样了。你要作践自己,豁着命往死里作,我们说了你恐怕也不会听。但你要把哥哥的命也一并要了去吗?”
温鹬眼神猛地一晃,晃到了身旁的祁染身上。
祁染即便是睡着了,在睡梦中清致的眉头也蹙着,一团忧郁之色,浓得化也化不开。一只手还按在被角上,是因为时时刻刻都在替他掖着被子的缘故。
另一只手则自始至终都握着他的手,是因为他一直央着,才时时两相交握。
但因为太过疲惫,这手的细长指尖卸了力气,松垮垂着,因为被他五指穿插进去扣着,才一直没有从床榻边垂下去。
杜鹃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祁染松垮着的指尖,又看温鹬一眼,“冰得吓人,比井水要刺骨多了。”
温鹬的嘴唇终于动了动,但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谢小小恶狠狠道:“罢了,反正我知道你们银子放在哪儿的,之后也不愁没银钱敛棺材,到时候你继续带着他,黄泉路上手牵手便是了!”
温鹬黑鸦鸦的睫毛抖了一下,五指猛地扣紧了祁染的手。
他不信鬼怪之说,若真有鬼怪,他全家尽数惨死,因温家而死去之人更是众多,怎么没有一个来索他的命,反而教他遇着了神仙似的人,幸存至今?
可先生先生也会像家人那般,枯骨一具,世上再寻不见青衫踪影吗?
不不唯有这个不行。他不要祁染死,他要祁染活着,快快乐乐的,像往常一样自在又温柔地笑着。
谢小小最后那句动静实在算不得小,温鹬只感觉自己死死扣着的手动了动,床榻边倾泻而下的青丝拂过他的脸庞。
“这是怎么了?”
祁染恍惚睁开疲惫双眼,太阳穴钝钝的痛,一睁眼便看见三个小孩冷面僵持着,互相无言。
第58章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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