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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穷凶极恶》 40-50(第20/28页)
,感激道:“谢谢姑娘。”
马车行驶着,东阁翻来覆去地看腕上的手串,兴致勃勃,“难为先生肯想着我,这可真是——”
话没说完,祁染看她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询问,轿窗一侧倏地一阵寒风袭来,银光刹那一闪。
东阁的头同时微微一侧,瞬间躲开,那寒光叮地一声,一大半没入车厢内壁。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祁染看清银光本相,登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竟然是一枚极细极精巧的暗箭!
看这力度,若不是东阁本事在身,躲得及时,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东阁的脸色霎时间冷了下来,还未说什么,马车忽然一个急刹,祁染跟着一晃,尚未坐稳,外头传来尖厉一声。
“南亭!天玑司的奸贼,害死我儿,你不得好死!”
第48章 今日阴当街行刺。
东阁脸色仍然沉着,神情未变,将方才捏在指尖里的暗器收进一个锦囊放好,敲了敲车壁,“不用理,继续走。”
外头随着那尖厉声,本应响起叽叽喳喳的议论,但不知道是惧怕天玑司威视,亦或是从未想到有人敢如此嚣张大胆,竟然寂静一片,只有那唾骂声还在继续。
“天玑司作恶多端,天子脚下,擅自动刑,害死我儿,我绝不善罢甘休!”
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字字泣血饮泪,说得情真意切,让祁染头皮一阵发麻。他不由自主看向东阁,东阁已经敛了神色,身形不动,仿佛外面的叫嚷声与这里无关。
祁染也没有说话,坐在车厢内,低头不语,默默思索。
马车重新驶动,然而刚一动,又是一阵动静,再次刹住。东阁脸上浮现一丝疲惫。
车厢外车夫声音传来,带着紧张,“大人,此人拦在车前,实在是动不了的。”
大约见马车里没什么动静,周围四处终于响起低语声,声音很轻,但也足够飘进祁染耳朵里。
他听不太清,但想到平日里天玑司人出门百姓都避退三舍,想必都不是什么好话。
那中年男子的怒骂声源源不断,字字句句提及天玑司,出现的最多的便是南亭和国师。
祁染不忍卒听,终于带着一丝担忧开口,“阁主?”
东阁蓦地叹了口气,“常有的事了,先生刚入司不久,还未见识过,此番惊着先生了。”
她素手掀起半扇竹帘,外头的场景终于映入祁染眼帘。
那中年男子一身素服,手臂间一块黑布扎眼,满脸怒容悲怆,拦在马车前一句接着一句怒吼。
竹帘掀开,东阁明艳面庞露出,中年男子似乎没想到车上的会是她,反而愣了一愣,嘴里的话卡壳一瞬。
东阁冷冷发声,“我道是谁敢拦天玑司座驾,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宵小鼠辈。你既口口声声喊冤,那么我问问你,徇私舞弊,调换答卷,暗中明码标价售卖官学名额,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你那好儿子做的?”
中年男子怒容不减,面色涨红,正待开口驳斥,一阵沉缓铃声传来。
周遭百姓立刻闭了嘴,屏退四周,让与远处而来的另一辆马车。
马车驶近了,中年男子目眦欲裂,“南亭!”
祁染双眼睁圆,立刻朝轿窗外望去。
轿帘轻启,淡淡藕色身影出现,“何人喧闹?”
中南男子恨得双眼几乎迸出血色,“南亭!你这奸贼,还我儿命来!”说罢,他袖口银光一闪,竟然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冲着那边而去。
祁染失声,“亭主!”
藕色身影轻闪,动作快到祁染看不清,下一秒,那中南男子已经捂着手腕倒在地上,神情痛苦,目中恨意依旧。
“当街刺杀朝廷重臣。”藕色身影轻轻启唇,“是迫不及待想要追随令郎而去?”
“南亭南亭!!”中年男子怒喝。
知雨已经下了马车,缓步而行,走到祁染二人马车旁时,伸手轻挥,祁染眼前的轿窗落下,挡去了外头景象。
祁染只能听见声音传来。
“令郎当年的文章我看过,辞藻惊人,字字珠玑。费心挑来的,果真是篇好文章叫人想不到是夜夜笙歌流连花楼之人所作。”
中年男子似乎是被戳到痛处,片刻后不依不饶,“官学历来皆是如此,又何曾是我儿一人过错!若论那些世家子,有几个是干净的!可你竟然,你竟然——我儿哪怕有罪,也罪不至死!”
祁染听得心惊肉跳,几次想要打开轿窗。然而知雨方才动作,分明是不愿他看见这些的,他便垂下了手,忍住动作。
“令郎移花接木调换而来的文章原属一宋姓书生,那书生出自乡间,家中三代务农,独独到了这代方出这么一个文人。宋书生家境寒微,父母终日劳作,才供养他走入官学选考。他有一幼弟,不到十岁便自愿担货走街串巷地赚银钱,多少苦累,你又何曾知晓半点?令郎流连花楼,觥筹交错间随手一指,调来这轻飘飘一纸文章时,那宋书生的幼弟正在门外费尽工夫,想要抬一二铜币卖出家中农货,令郎大约想都没想过罢?”
百姓低语声寂静一瞬间,随后夹杂起震惊与厌恶。
中年男子语无伦次许久,“那子身份低微,即便考入官学,若无人举荐,最多不过是混出个司簿当当,又能有什么出息!再好的文章,只要出自他手,也是皆无甚用!我本备下金银代为补偿,再为他——”
“金银?”东阁实在听不下去这番混账之语,疾言厉色,恨然至极,嗓音几乎泣血,“你的补偿值几个钱?你方才口口声声说令郎罪不至死,可曾想过宋书生如何?”
祁染第一次见到东阁眼中迸发如此恨意。
中年男子犹自挣扎,“他父母托举苦读十载,只要我一句话,必能让他——”
知雨嗓音一转,冷厉出声,漠然得像寒冰。
“必能让他如何?六年前,宋书生见自己笔墨著他人姓名,四处报官不得,愤而自缢离去,如今坟头草高三丈。他母亲伤心欲绝,自他走后,半年的功夫便重病缠身,五年前撒手人寰。他父亲劳作终身,爱妻孝子皆去,再没了指望,凄苦自绝而亡。”
“他幼弟当年担货兜售,年幼被欺,那天令郎嫌楼下喧闹,二话不说便支使人去将那幼弟围殴一晚。”
“那日夜逢大雨,那幼子被丢置巷尾无人在意,重伤不治。”
“一家四口,因你与令郎当日轻飘飘一个贪念,让他们家破人亡。”
“十年了,你那好儿子顶了宋书生当初的笔墨在官学任职十年,收遍金银。如今,你在这里哭喊他‘罪不至死’?”
祁染坐在车厢里,听得满心冰凉发颤。
这就是士族当道的年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士族的一个念头,轻易就可以改写普通人的命运。
知雨的声音变得很轻,几乎只有最中心的这几人能听见。
“罪轻或重,若不是白相极力相保,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赖着,满口仁义道德的与我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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