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比我好: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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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导致急性大出血……”

    “虽然暂时止住了,但胃黏膜损伤非常严重,需要极其精心的长期调养,绝对不能再受刺激,否则……”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未尽之语里的意思,任谁都听懂了。

    追怜沉默地听着,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您。”

    她低声道,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开了裴知喻的胳膊,转身就走。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他只是一个需要了解病情的普通对象。

    这显然不是裴知喻想要的反应。

    “咳咳!”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立刻扶着墙,爆发出比先前更剧烈、更狼狈的咳嗽,眼尾逼真的薄红迅速蔓延,连挺拔的脊背都弯折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咳得碎裂开来。

    ——他在看她会不会回头。

    ——他在看她会不会再关心他。

    那长长的睫也垂下来,垂得低低的,在眼下投出小片脆弱的阴影。

    似乎很易碎,又仍在强撑。

    但那余光却仍紧紧地锁在追怜那道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上。

    追怜的脚步停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头。

    她当然知道裴知喻在演。

    这套把戏他玩了太多次。

    可那又怎么样?他的胃病是真的,那骇人的诊断是真的,他为她挡下的子弹也是真的

    追怜就这样站在原地,停了好半晌,叹了口气。

    她终于走回来,走回到裴知喻的身边,认命般地抬手,捉住他的胳膊,说:“走吧,我们回病房。”

    *

    傍晚时分,整座病房浸在暖橙色的光晕里。

    夕阳的余晖涂抹着房间里的每一处物件,一点一点涂抹,缓慢而黏稠。

    追怜拎着一个保温桶回来,默默打开,盛出一碗熬得软烂粘稠的小米粥,又配了一小碟清淡的拌青菜。

    “吃点东西。”

    她把小桌板支到裴知喻面前,语气平淡,“我手艺一般,但时间紧,附近也没什么合适你胃情况的店,你先凑合凑合吧。”

    “不是凑合。”

    裴知喻轻轻摇了摇头,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粥的味道……很一般,米粒很软烂,火候显然过了头的软烂,拌青菜的盐也放得近乎于无,透着一股极致的寡淡。

    但那一勺粥入喉后,他却极为温柔、也极为专注地注视着追怜,眼底有光微微闪动。

    “怜怜。”他的声音轻轻的,“你为我做饭了,我很开心。”

    这目光明明是柔和的,却柔和得太过滚烫,也太过黏稠,几乎要将她裹挟吞噬。

    追怜似乎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猛地偏过头,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辜虹被警方带走了。”她继续说,“小梅还是未成年,判不了,只能送去少管所。”

    追怜:“至于那些失踪的孩子,之前都被辜虹用药迷晕,藏在镇外深山的一个废弃洞穴里,都找到了,没受什么实质伤害。”

    裴知喻嗯了一声,继续喝粥,仿佛这消息与他无关。

    似乎谁伤害了他这件事,远没有眼前这一碗粥重要。

    就算这只是一碗滋味并不如何的白粥。

    但却被他吃出了一种虔诚朝圣的专注。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裴知喻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才抬眼看向追怜,语气平静:“对了,我明天回S城。”

    追怜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顿,一时没能接话。

    “青江的事……”

    他继续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疚,“对不起,我以为我前段时间都处理干净了,没想到还有这条漏网之鱼,让你受惊了。”

    追怜把保温桶盖好,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一点响动。

    “你不用跟我道歉。”她说。

    果然,青江突如其来的被查,和裴知喻脱不了关系。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追怜还是接着问了出来:“青江的那些新闻……都和你有关么?”

    裴知喻嗯了一声,说:“算是吧。”

    有点像没话找话,追怜噢了一声后,又问:“那你前几天匆匆离开这里,也是去处理青江的事吗?”

    “也不全是。”

    裴知喻歪了歪头,他啊了一声,那笑容有点愉悦,一种她熟悉的、顽劣的愉悦,“裴遣煌……病危了,我回去看了两眼他死没死。”

    这种笑容好似让他又从眼前温和清隽的好好先生变回那个肆意张扬的金发少年。

    但,啪——

    追怜手却不自觉抖了一下,刚拿起的保温桶盖子刹然掉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突兀的轻响。

    她抬起头,看向裴知喻愉悦的面容。

    上一次,她间接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白眼罩那里,她问询乔洵礼死亡的相关——

    “那场车祸后,我只知道,裴知喻在家里闹了一场大的,差点把房子点了。”

    这个家里有哪些人?

    除了裴知薇外,就是裴遣煌了。

    当时还没被送进疗养院的裴遣煌。

    空气死寂下来,只有窗外归鸟的啼鸣偶尔传来。

    夕阳渐渐沉下,色彩一点点被抽离,病房内的光线变得晦暗世界仿佛正褪为一幅陈旧的黑白默片,将两人的轮廓都模糊了边界。

    灯没开。

    也似乎没有人打算去开。

    在这片渐浓的暮色里,追怜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裴知喻,声音异常平静:

    “裴知喻。”

    追怜刹然往前一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很近,很近。

    近到鼻尖几近对着鼻尖,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她说。

    裴知喻看着她,昏暗光线下,她那双往日里总是迷迷蒙蒙像笼着一层雾的眼此刻却格外清亮而执拗。

    他轻轻笑了下。

    那笑容里有些了然,有些无奈,甚至有一丝解脱。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裴知喻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是关于乔洵礼的问题,对吧?”

    黑暗如潮水,吞噬,淹没每一句未出口的话语,寂静在扩大,两人

    对坐的剪影都要融作一团。

    追怜定定看着他,没说话,手却不自觉摸上了口袋。

    她触到了一个有些冰凉的物体。

    里面一直放着一个有些冰凉的物体。

    “你想问我——”这次,裴知喻的视线却并未落在追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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