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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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

    清枝抱起汤碗,仰头喝了一口,她刚才还根绷紧的那根弦不知何时已经松了下来,竟生出几分久违的安宁。

    说来也怪,只要徐闻铮在身边,她总会很快平静下来。

    店小二匆匆进门,将药包递到清枝手里,“东家给,我先去忙了。”

    说完他便转身扎进了人堆里忙活去了。

    清枝拎着药包走到院角,利落地支起个小泥炉,架上砂罐,细细地添水加药。

    徐闻铮搁下空碗,慢步踱到泥炉旁,他挽起袖子,露出瘦削的手腕,“让我来吧。”

    清枝也不推辞,点点头又坐了回去,她三两口把剩下的面条扒拉完,又仰头将最后一口面汤饮尽,然后满足地眯了眯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吃了这碗面,这一天的活计,才算真正要开场了呢。

    清枝收拾好碗筷往厨房走,抬眼就瞧见几个帮厨的婆子站在厨房门口,正抻着脖子往这处张望,你推我搡地偷瞄着院子里的徐闻铮。

    “东家来啦!”

    几人见清枝发现了他们在偷看,最机灵的张婆子忙不迭凑了过来,“那位公子……当真是您兄长?”

    清枝面不改色地点头,“嗯,来帮忙赶车的。”

    几个婆子顿时“哦……”了一声,尾音拖得极长,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嘀咕起来。

    李婶子最是嘴快,朝其他婆子挤眉弄眼,“咱们东家生得美那是应当的,连兄长都生得这般俊俏!”

    清枝摆摆手,提醒大家赶紧忙活手里的要紧事,众人这才散开。

    就这般,徐闻铮日日跟着清枝往望香楼去,一晃便是半月有余。

    清枝虽仍忙得脚不沾地,却也开始留心起徐闻铮的饮食来。那些之前翻看的医书到底派上了用场,她照着徐闻铮恢复的情况调整每日的膳食,再配上苏大夫的方子,徐闻铮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徐闻铮倒也安分,大多时候都在后院待着。

    闲来无事时,不是帮着整理清枝晒的咸菜,就是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有回清枝端着刚晒好的豆子从他身边匆匆路过,瞥见他竟在石桌上摆起了棋局,左手跟右手对弈,倒也有模有样的。

    这日,两个店小二凑在一块儿,盯着清枝写的单子直发愁。一个挠着后脑勺说道,“东家这写的啥?我横看竖看都瞧不明白。”

    另一个也皱着眉头说道,“东家字写得急了,就跟画符似的,这莫不是她新创的暗号?”

    徐闻铮闻言,伸手说道,“拿来我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想着这位到底是东家的兄长,便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徐闻铮只扫了一眼,唇角就浮起笑意,“这有何难。”他修长的手指点在纸面上,“这是【挂账】二字。”

    见两个小二还懵着,他耐心解释道,“二楼第三间雅间的客人,你们东家的意思是让他们月底一并结账。”

    “原来如此!”

    两人恍然大悟,连连道谢。

    徐闻铮将单子递回去,又提点了一句,“往后看你们东家的字,要连着前后文意来猜。”

    打那以后,但凡遇到看不懂的单子,伙计们就来找徐闻铮。

    说来也奇,不管清枝的字迹多潦草,他总能说个分明。

    久而久之,大伙儿私下都议论:“东家这位兄长,怕不是把东家的心思都摸得透透的。”

    这日清晨,徐闻铮径直坐上了马车前头的横木,接过郭大娘手中的缰绳,“今日我来驾车,您到车里歇会儿。”

    郭大娘刚要说话,清枝却轻轻按住她的手臂,“大娘,您就安心歇着吧。”

    见两人这般坚持,郭大娘只得笑着摇摇头,然后钻进车厢去了。

    清枝一撩裙摆,利落地在徐闻铮身旁坐下,“要不,你教教我驾车?”

    徐闻铮唇角微扬,“乐意之至。”

    他将缰绳仔细绕在清枝指间,“这样握着,对,拇指要扣在这里,这样驾车手不会酸。”

    马车缓缓前行,清枝惊讶地发现徐闻铮不仅学东西快,教起人来也格外明白。不过行了两里路,她已能稳稳的,控着马儿往前走了。

    此时一阵风拂过,吹乱了清枝的额发,清枝将乱了的发丝别在耳后,往旁边一瞧,只见徐闻铮神色舒展,眉宇间那股病气似乎真的散了不少。

    晨光将他的侧脸染了一层暖色,显出几分温柔来。

    可清枝的心却沉了沉。

    昨日她在后院收拾时,发现了徐闻铮藏起来的手帕。那素白的绢子上的血迹,像一朵朵刺目的梅花。

    清枝暗想,她得想个妥当的法子,哄他回京都调理身子才好。那儿有御医守着,人参鹿茸这些补品也不缺,总比在这儿硬撑着强。

    第66章 定南乡(三十二)这辈子,你必须死在……

    六月里,望香楼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

    清枝不懂什么朝堂大事,她向来只惦记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例如望香楼的生意好不好,最近的日子顺不顺,至于外头的风云变幻,她从不多想。

    可近来走在街上,连她这样不关心时局的人都能觉出不同来。

    街上的行人步履从容,脸色平和,再瞧不见愁容。酒楼里的客人个个面色红润,话里话外都是“明年打算盘个新铺面”,“听说北边有一条新财路,我正准备北上去探探情况。”

    这般光景,与去年城中人人自危的模样相比,真真是天差地别。

    清枝斜倚在柜台边,指尖轻轻拨弄着算珠,看着堂前的客人们推杯换盏,满堂笑语,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也带起一丝笑意。

    正是这时候,王庭溪托食肆的店小二来了望香楼,他一进门就赶紧告诉清枝,那个去广府赶考,后来跟着南洋商船失了踪影,音讯全无的王庭章回来了。

    清枝当即雇了一辆马车,急匆匆往家里赶去。

    到了王家院子,她一推门,就瞧见王庭章木然地坐在地上。听见动静,他迟缓地转过头,目光茫然地落在清枝身上,眼神空空,半晌没个反应。

    清枝心头一跳。

    王庭章变了许多,他如今瘦得颧骨凸起,皮肤晒得黝黑皲裂,整个人像是被海里的风浪侵蚀过似的,面容憔悴,眼神涣散。

    若不是那双眼睛还似从前,她几乎要认不出他了。

    清枝将王庭溪拉到一边,问清了原委。

    那年秋闱刚考完,王庭章就觉着自己答得不好,八成要落榜。他一想到秋娘和弟弟对他寄予厚望,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闷得喘不过气来。

    准备回家那日,王庭章正巧瞧见码头上停着南下的商船,脑子一热就跟着去了。

    这一走就是漂泊数年,在外头吃尽苦头,才明白从前都是秋娘和弟弟替他遮风挡雨。

    如今回来,本是打定主意要发奋苦读,考个功名,好好补偿他们。谁知世道是变好了,可推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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