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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一箩金》 50-60(第18/25页)
他鲁莽地仰起了自己的脑袋。
“将军还喜欢么?”
谢寒商并不是贪恋口腹之欲的人,吃了一块,便道:“你母亲为你做的,我已尝过,其余的你拿回去吧。”
孙则知道将军肯尝这一块已是破例了,他心里很高兴。
隔日,将军的案头上又多了一支新裁的梅花。隆冬寒日,那梅花新鲜沁水,鹅黄的花蕊,根根浮游,像是极细的触角,傲然挺立于瓣瓣晶莹之间。
谢寒商拿起梅花,若有所思。
直至那名胆大妄为,与旁人都不太一样的少年拂开帘门进来。
孙则牵着衣角,诚惶诚恐,勇敢坚定地说:“早晨校场上跑完马,我见到西山梅林里的花开了,给您采了一支。”
谢寒商握着梅花持凝了许久,喉结缓慢地滚,“我喜欢女人。”
孙则一讶,接着,他意会过来了什么,急忙跳脚,大声辩解:“将军误会了!末将,末将不是那个意思!”
谢寒商松了一息,问他:“你是何意?”
孙则脸颊有些红:“末将入军营以来,便不喜欢与他们划拳博戏,可是广平军里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只有将军你不同。我请求了樊将军,让他将我调入细柳营,入将军的麾下。可末将却在入营之后,发现将军总是一个人,总是很孤独。连每个月通家书的日子,将军也……一个人在这里写军报。”
他只是想对将军好些。
他只是想告诉将军,他有多么崇敬他。
他只是想将军带着他,收复九州,夺回失地,如此方为男儿,不负报国之志。
谢寒商沉默片刻,“我记得,你的父亲是中书省孙郃。”
孙则惊喜不已:“将军竟知道这些。”
谢寒商对他的愉快无法理解,只是道:“令尊与令堂将你送入广平军,只怕是有着别的期望。你在我这里,我细柳营与旁人不同,打的都是死战,时常有性命之虞,你还是莫于此处盘桓,如果只是为一个人而来,不值当。”
孙则听出了将军的驱逐之意,他连忙摇头:“将军!我不走,我来细柳营,就是为了打仗而来的,我不怕死,我只怕收复不了河山,舔着脸活在世上,还要凭着祖荫入朝做官,我没有那种厚脸皮。”
“你真不怕死么?”
“不怕!”
少年的话,掷地有声。
“父亲为我取字笃定,便是让我怀笃定报国之心,笃定九州收复之志。”
眼神清亮,远甚过帐间火烛银灯,有百折不回的骨气。
谢寒商说不清为何,他向来鲜少与人亲近,却没有排斥孙则。
也许是因为他所见过的,像孙则一样的人,太少了。
孙则与谢将军相处之后,亲近了几分,更加断定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行事说话也更加大胆了起来,某日,营地前来定制盔甲军衣,孙则询问将军的披风上要绣一只什么,谢将军犹豫之后,道,绣一只鹤吧。
鹤鸣九皋,声闻于野。
孙则喜笑颜开:“大善啊将军,只有孤高白鹤,才配得上将军的儒将英姿。”
谢寒商不言,内敛的薄唇却藏有一丝轻盈笑意。
又一日,一次大捷后,孙则也突然不知自己哪根筋搭得不对,竟然斗胆向向将军说:“将军有喜欢的女子吧?”
谢寒商惊讶于这毛头竟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呛了一口水,“你还小,莫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但孙则眼睛亮,分明看出将军红了耳尖,只是装作一本正经,他心中了然,笑话起来:“哼,我也只比将军你小两岁,你却拿我当小孩儿看,末将一定是说对了,将军你喜欢的究竟是哪家娘子?”
谢寒商被人小鬼大的孙则吵得无可奈何,若是忍而不言,孙则多半传扬出去,他垂下目光,耳根微热地招认:“官家的姐姐,城阳公主。”
孙则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公、公主?”
谢寒商指尖摸索着披氅上的鹤纹,眉目之间有孙则不曾见过的柔色。
孙则指了指将军的披氅,好像明白过来什么,只是他说:“官家的姐姐,只怕不是轻易求得来的,再者,尚公主便要做驸马,驸马可是个闲差,一辈子受困,将军只怕就再也做不了将军了。”
他所能想到的问题,谢寒商自然全都想过,他缓声说:“所以,我要这支细柳营战无不胜。先复九州,再去做她的驸马。”
说完,他为自己的志气感到好笑,朝孙则瞥了一眼:“我是否有些不自量力?”
孙则讷讷道:“别人这样说,我早就笑掉大牙了,但是将军你说要收复九州,我就信。将军,我永远相信你。”
谢寒商不言语,目光落在掌心的鹤纹,末了,又是轻哂。
“确实是大话。”
殿下根本都还不认识他。
*
细柳营崇县击退北人,广平军庆功,当晚军帐森森,篝火重重,载歌载舞。
太尉之子郑修与太常寺卿之子李伯用,坐在篝火前烤肉喝酒,篝火旁聚拢了一簇平日相交莫逆的小团体,这帮人,早就暗中看不惯谢寒商行事作风,背后讥讽也不是一朝一夕。
“他把我们划到细柳营,让我们冲锋陷阵,自己当着将军,指挥我们和北人拼命?凭什么?”
“每天让我跑十圈儿,还要骑马练剑,我的两条大腿已经肿得比象腿还要粗了。”
“别提了,你们那算好的,谢寒商区区一个靖宁侯世子,就敢对本公子吆五喝六,指使本公子去做伙夫,你们是知道火头营的营生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干。呸,他爹见了我爹,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他倒对本公子喘上了!”
在谢寒商来之前,他们过的都是神仙日子,天天有酒,顿顿有肉。
营盘里偶尔来一批美丽动人的营奴,我见犹怜,拉到各自军帐里享用一番,他们还会比一比谁的营里女奴的叫声大。
对广平军而言,这种事儿虽然不合军规,但没有人会计较,他们都是上京城来的公子,家中都有父辈撑腰,就一两个营奴,享用便就享用了,传出去也不怕。
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男人不好色,伺美色而动,人伦之常。
但,自从谢寒商来了之后,这些都是不允许的。
上一个触犯军禁的,已经被谢寒商逐出了军营,那个人,便是他们的好兄弟齐鸣。
“老大,你说句话儿啊。”
他们纷纷看向郑修。
郑修脸色阴森:“谢寒商不从细柳营滚出去,谁都没法儿活。”
李伯用无比同意这话:“只是,将军信任他,我们要用什么法子,让谢寒商心甘情愿地滚出广平军?”
郑修嗬嗬冷笑:“到现在还有觊觎北人夺走的九州的人,愚不可及,我们怎么可能打赢北人,一点北人放水的小捷,你看整个营地,高兴成这个样子!不过是某些人一意孤行拿大雍将士的人命去填他的功劳簿,他如此好大喜功,我就让这个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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