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死后的第三年: 4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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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心结。

    可越是这种彻底的平静,越让乔蒂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她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他终于挣脱了心魔因此可以直白坦率地沟通,还是将一切更深地埋进了无人可触及的废墟。

    心理问题从来没有标准答案,饶是专业如乔蒂,也说不清这算不算他自己打开了困住心的笼子。

    太多感情与执念,本就是个体难以逾越的山海。药物或许能强制平复情绪的浪涌,但更多的时候,药效渐散之后,终究要靠大脑与身体一寸寸挣出来。

    “之后回家的话,把有关她的东西收起来吧。”斟酌了许久,乔蒂终究没说“扔掉”二字。

    “东西该在哪里就在哪里,”陆痕钦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死物而已,生病的是我,不是物品。”

    “我是担心你治疗后情绪还不稳定,睹物思人,容易反复。”

    “那如果连她留下的东西都需要被处理,”他转过头,目光清冷地看向乔蒂,“是不是连我也应该被处理掉?”

    “简单,方便,一劳永逸。”

    他声音依旧很轻,却像一把薄刃:“我只要不再产生妄想,就算是病愈。难道还要我不再想她、不再难过,才算是你们定义的‘正常人’吗?”

    乔蒂心头一紧,连忙抬手示意

    他稍安:“那你现在还能看见夏听婵吗?”

    这个问题让他骤然沉默下去。陆痕钦垂下眼帘,过了很久很久,才极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再也没有了。”

    “这说明药物是起效的。”

    “也许只是我太贪心了,”他却说,“我在生病的时候把她的影子透支了,用完了,所以从此以后,连念想都被耗尽了。”

    ……

    陆痕钦在医院里度过了整整九个月的封闭治疗。他的症状变化细微得几乎难以捕捉,并非因为疗效不显著,而是他从被强制送进来的那一天起,就未曾有过旁人预想中的激烈崩溃或挣扎。整个治疗过程,于他而言,仿佛只是一场漫长而平静的休憩。

    无论是否用药,都很少见他情绪有大的起伏。填写自杀倾向量化表时,他不再像最开始接受心理治疗时那样给出完美无缺的答案,也不再刻意呈现“好转”的轨迹,而是呈现出一种真实而曲折的波动,分数时而回落,时而攀升,最终稳定在低风险区间,反而更符合他复杂的病情。

    在心理问诊中,他从第一天起就未曾回避“夏听婵”这个名字。尽管提起时眼底总掩不住一层薄薄的悲伤,他却始终愿意与人谈论有关她的任何片段。

    她的生、她的死、他们之间琐碎的往事……他从不应激,只是平静地叙述,仿佛在抚摸旧照片上模糊的轮廓。

    他就这样淡淡的,像一卷褪了色的旧胶片,无声地播完了九个月。

    医院偶尔会组织文娱活动。陆痕钦不算合群,但每次放映电影,他总会独自坐在最后一排安静地看完。

    有一次放的是一部结局be的爱情片,散场后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他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医生走近催促,却见他微微仰头靠在椅背上,目光空茫地落在远处,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某个不复存在的时间。

    医生问:“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

    陆痕钦侧过脸,面容依旧平静,声音却像秋日湖面,凉而沉,他说:“人要接受自己不被爱。”

    停顿片刻,他又低声说下去:“但那也没什么。爱本来就不是靠努力就能做到的。”

    “不爱也是。”

    他极淡地笑了一下,像自嘲,又像释然:“我没有办法。”

    他看起来太平静了,太清醒了,理智得几乎不像一个曾深陷妄想与执念的人。

    这似乎正是治疗最终追求的目标:不是遗忘,而是与无法更改的过去达成和解。

    最后一次出院评估面谈时,医生看着陆痕钦如今的模样,终于问道:“之后有什么打算?”

    陆痕钦说:“我要回国。”

    “回国做什么?我们通常不建议患者立即重返容易引发情绪波动的环境……”

    “只是去看望一位长辈,”他轻声打断,语气缓和却不容转圜,“她大概,算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

    何寻雁住在昭泰旗下的鹤栖疗养院里。

    夏听婵牺牲被追封后,她的家人能享受一定的福利,但她跟何寻雁并没有法律上的亲缘关系,所以按照正常规定,何寻雁并不能住进这家为离休干部特设的高级疗养机构。

    但不知经了谁的手,何寻雁最终还是住了进来,全免费用,享受着最好的医疗照料。

    她年事已高,得了阿兹海默症,记性时好时坏,常常认不出人。从前陆痕钦出国后,一直托阮成礼每月给她寄生活费,且始终是以夏听婵的名义。

    老人不懂什么银行账户,阮成礼办事倒是妥帖,总会把钱分成两份:一份规整地存入老人的存折,保障日常;另一份则用鲜艳的红包包好,亲自送到何寻雁手上,哄她说这是“小婵给的零花钱,让您买点开心的”,既让老人能乐呵乐呵,也让疗养院里其他老人知道,何寻雁是有晚辈惦记孝顺着的。

    钟奕也会时不时来看看奶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瞒着夏听婵去世的事,只跟她说:“小婵太忙了,领导和同事都喜欢她,实在抽不出空来看您。”

    “您看,她心里最记挂的就是您了,每个月都叮嘱我们一定要把钱送到,让您想吃什么、用什么,千万别省着。”

    何寻雁总是摆着手,眼角堆着慈祥的皱纹,念叨着:“不要不要,给她自己留着!我一把老骨头了,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要多跟朋友吃饭、逛街,买漂亮衣服穿才是正经。”

    可更多时候,何寻雁会把所有人都忘了。医生为了锻炼她的记忆力,会拿着照片反复问她:“这个是谁呀?”

    所以陆痕钦时隔这么久再来见何寻雁时,他以为她也会喊不出他的名字。

    他提着许多滋补品走进鹤栖,护工说何寻雁在晒太阳。

    草坪绿得晃眼,两侧亭台石桌错落,何寻雁就坐在露台的石桌旁,穿一件清爽的棉衫,手里摇着把蒲扇,扇得慢悠悠的。

    阳光落在她银白的发丝上,偶尔会折射出细碎的金光,仿佛岁月悄然沉淀下的温柔。

    陆痕钦缓步走近,在她身前微微俯身,低声唤道:“奶奶。”

    何寻雁摇动的扇子蓦地一顿。她抬起头,眯着眼仔细端详他的脸,忽然挺直了背,声音清晰而响亮:“小婵,是小婵的,小婵的……”

    她用扇子指着他,面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来,一个劲地喊他“小婵”。

    陆痕钦怔然片刻,喉结微动,终究低低应了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每次将他与夏听婵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他还是会觉得欢喜,读书的时候阈值低,在走廊上迎头碰见也觉得幸运,如今指着他喊夏听婵的名字,他依旧会不争气地泛起隐秘的欢喜。

    “小婵她还在外地出差,实在走不开,”陆痕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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