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不具: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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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人方式,他就是去打劫都得站在高山上。于是,还是替他瞒下这一段了,“总之,那吻照和周日的约饭时间线对不上。”

    “况且,也不是你们二人密会啊,明明还有我们。”

    “你们?”邹衍替贺东篱重复,片刻,仿佛附和着说,“也许放消息出来的人,正是因为知道宗墀不好惹,所以裁掉了。”

    贺东篱其实猜到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邹衍,你不是那种人,我知道。”

    “哪种人?”

    “你还是很在乎你的家人,你父亲对你的期望,以及没了你哥哥,你更要替他活一点他想活到的地方。”贺东篱试着共情道,“不然,你早不干这行了,我知道的,更不会瞒着家里去帮冯小姐。”

    周日那晚,包厢里的吵架,贺东篱太熟悉了。那几近想逃离的邹衍,就是当初的贺东篱。眷念着的人,疑心或是猜忌,这才是最剜心的,偏偏冯千绪越口不择言的时候,也最读懂了邹衍。

    她(他)知道他(她)不爱别人,偏偏,又无法留住他(她)。

    邹衍喝到上头且萎靡了,才试着朝“阿游”真心话,“人死不能复生,正如我和璐璐的分手,这些年,她越走越远,我留不住她了,偏偏她还有一百万个理由来谴责我,当初是我绝情先不要她的,她有理由恨我一辈子,奴役我一辈子。她哪怕抱着我,强吻一万遍,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她不可能放下对我的恨,也不可能舍弃她的名利光芒,连最简单的,我娶她所谓的她进邹家门都做不到,谈什么爱。其实,她比我鄙夷,什么邹家的媳妇啊,狗屁都不是!”

    邹衍倾诉完很久,边上的人好像比他先醉了的沉寂。他偏头来看她,贺东篱双手揉搓着脸,移开手的时候,邹衍看到她一边眼角上挂着泪。

    贺东篱很快调整好自己,无事发生地宽慰邹衍,“你喝吧,我保持清醒,喝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最后邹衍并没有喝醉。贺东篱唏嘘,这也是道德枷锁重的人又一诟病的地方,连醉都醉得这么难。

    他们等代驾的时候,贺东篱感受到手机震动了好几下,这才捞出来接,酒吧里原本不算吵,只是她从高脚椅上下来,隔壁几桌在看球赛,进球了,有人喝彩就有人唱衰。

    贺东篱接通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就听到了这满堂彩与不住的男人口哨与嘘声。

    “宗墀,我有件事……”

    那头抢白了,“我提前……”说着,顿了下,沉沉问她,“你在哪里?”

    贺东篱解释,“邹衍出了点事,他来喝酒,我陪他、”

    “不和邹衍一块是不是不行啊?”宗墀的声音其实很冷静,几近示弱。但因为隔着一个小时的时差,隔着万米高空升起又降落后纵横开的距离,隔着轻微麻痹的酒精脑袋以及听来的一肚子覆水难收,贺东篱一瞬间又掉回从前那些个日日夜夜的漩涡里去。

    情绪起毛、紧绷,一时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质问还是关心。或许,她就是攒了把火,密封干燥保存得太久太久,像个潘多拉的盒子,谁也打不开,唯有知名不具这把钥匙。他不回来试图打开她就罢了,他已然在撬动她了,动荡着她的自尊与欲望,那么她这把火就算是师出有名了,且只有他一个受害者。

    宗墀那头久久没等到她出声,问得更急切了,“喝酒,你什么酒量你不知道么,你跑去和他喝酒、”

    贺东篱一下子截断了他的话,“我想我和谁喝酒还轮不到你宗先生管。”

    “贺东篱!”

    “你别喊我,永远别喊。宗墀我恨透你了,你永远这样,我上回跟你说得还不够清楚是不是,我的同事不是女人就是男人,你不让我和别的男人接触甚至正常社交来往,那杀光全天下的男人吧,包括你的那群狐朋狗党,头一个就拿林教瑜祭旗,因为跟你比起来,林教瑜甚至都是眉清目秀的地步!”

    受害者着实被燎到了,一时出气声大过进气声,“西西,你已经醉了是不是!我是这个意思么!”

    “你就是。”这头难抑的负气、宣泄,说完,嘟地一声就挂了。

    宗墀即刻又打了回来,贺东篱不予理会了。

    可是等她回到邹衍那边,想问他代驾来了没,他顺利上车,她就先走了。

    邹衍在接电话,起初贺东篱还以为是代驾师傅来了,结果,邹衍听着电话最后徐徐把手机递给了她,贺东篱一下子就懂了,她扶着邹衍的手机到耳边,

    “宗墀,你真的太过分了。”

    被骂的人全不管,只问她,“你喝了多少?”

    “你非要逼我在外面和你吵架吗?”

    “你自己什么酒量你没数么,你跑去喝酒。出什么事了?”

    “不关你的事。”贺东篱恨他总有这种本事,逼人的口吻爱人。

    那头听到这一句,窝心火一般地,“出天大的事你也不准喝,你听清楚了没!”

    “我不清楚,我只清楚,你凭什么管我!什么身份,什么态度,我是你的东西还是宠物、”

    “你不是!”那头忽地也失控否定当肯定了,“你什么都不是,我也不配,行了吧。对,我凭什么管你,我他妈就是犯贱啊,我管你喝酒干什么,我急什么,你管我要身份,我没有了,这些不都被你通通收回去了么。贺东篱,我舍不得你沾酒,到头来,你跟我要身份!身份是什么,国籍、护照还是户口本,和你绑在一块的法律文书是吧,早知道你今天会跟我要这东西,我当初就不该答应放你下山,或者你干脆看着宗径舟亲手了结了我,我死了,你也就解脱了。”

    “宗墀,你混蛋!”

    混蛋的人在那头狠狠吞下一口什么,咽下去了,也换了个稍稍缓和的口吻,“我已经派车子去接你了。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喝都喝了,阿篱,答应我,先回去,好么?”

    宗墀从前说过最让她心软的话:我一年有一半的时间见不到你,还有一半的时间又不知道花多少个小时在飞去见你的路上。阿篱,你但凡试过一次飞行十二小时向上,落地也许只能待一个晚上,返程又是无边无际的十二个小时,你就会懂我心里的空。

    可是他们吵起架来,又是叫人心力交瘁的地步。她想到同事间常说的那句,人甚至不能共情上一秒的自己。是的,上一秒的她,还在心软地朝自己委婉暗示,比起天长地久,明明怨偶与遗忘更可怖。她怕怨着怨着大家就彻底回不了头了,更怕妈妈对爸爸那样的遗忘,人是活着的,心是跳动着的,活人是永远不能铭记死亡的。

    死亡,贺东篱一闪而过的惊慌,终究,她怕了,她不再与他对峙,在电话里,在跨国的时差里。她怕那个人又不管不顾地跑回来,重演一些在他们眼里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他出点事,他的母亲再高高在上地指责她那句:你也许并不爱他。

    于是,早已泪眼婆娑的人,朝电话那头,或许从他们重逢那一刻她就该狠狠抛舍开的,“宗墀,我的酒量只有你知道。这么多年,别无例外。知道为什么嘛,因为别人都没有你无赖!可我偏只有在你这个无赖面前才敢松懈心防多喝几杯苦得他妈倒胃口的酒。还有个事,你念叨我很多年了,我也一起告诉你,当年在篮球馆,你觉得我傻,落下的星冰乐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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