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贵妇逃生记: 48、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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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主人的眼色,以为主人希望收走布置,以免女主人更生气,便上前将糖果从书后取出,却被主人止住。屋大维反其道而行,亲自动手将用作掩饰的书本弄得更明显。
    “女主人回来以后,找人告诉她书房的事。”他吩咐道。
    屋大维背着手在书房里走了几步,停住,偏头看向图利娅常待的窗台,眼睛眨了眨,便上前坐下。未几,他站了起来,可数息后,他又坐了回来,想要拿过文件继续工作,却被仆从提醒元老院会议快要开始了,这才手忙脚乱地更衣,被图利娅踩淤青了的脚又撞到了桌脚。
    导致他今天只能微跛着上班。
    另一边的图利娅,带着无可挑剔的妆容,端正着神色和态度,回到了位于郊外的旧庞贝别墅,亲自向未满十四岁的科狄娅转达其母亲的讣闻,
    科狄娅当场晕倒。
    传来医师、又是好一阵的照料后,图利娅坐在她的床边,守到她醒来。
    “所以是真的了吗?”科狄娅望着没有消失的图利娅,流着泪问。
    “你的异父兄长愿意接纳你,”图利娅温声说,“但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送你去希腊。我的母亲正在希腊一个平静的省份生活,能够好好照顾你的。”
    科狄娅停了一下,然后挣扎着坐起,挥手就是给了图利娅一巴掌。
    图利娅被打得偏开了脸,却是抬手止住赶来的大姐大图利娅,只面色不变地转回头来,缓缓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几近举目无亲的少女。
    科狄娅的生父已逝,以她的身份,安东尼方一旦想推卸富尔维娅夫人的叛乱责任,便不会留她;再婚的屋大维更没理由留下从未落实的前妻、敌人的女儿。科狄娅出生高贵,但眼下无论到哪里都只会是非常难堪地寄人篱下。
    “你知道我是你现在惟一的依靠,但仍是如此行事,”图利娅神色冷淡地说了重话,“难怪你的母亲放心不下你。”
    科狄娅冷笑,“我本来就要陪在妈妈身边的,没想要依靠你。是你们从来都没让我选择过!”
    “‘让’?”图利娅倒是笑了声,“为什么你会认为,选择人生的权利是别人让给你的呢?但凡你可以稍为照顾自己,富尔维娅夫人也舍不得将你交给我这个婊、子。”
    科狄娅还想说甚么、或者说,是想要出气发泄,图利娅却未再理会,带着大姐出了房。
    “这个不懂事的贵族女孩!”大图利娅骂着,小心地察看小妹的脸,“我们该拿她怎么办啊?”她拉着小妹坐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倒是个孝顺的好女孩,但从未吃过苦头,怎么安置都不对,更不应该让你受委屈啦!”
    “以前懦弱,但刚刚不也有勇气打我了?”图利娅接过奴隶递来的凉巾敷上脸,笑了笑,轻声说:“年轻漂亮,自然有她的出路,她只是需要捱过这段时间而已。”
    “那以后……”
    “以后我不会再见她。”图利娅说,“后面的事我会再安排的,暂时还需麻烦姐姐照顾她一段日子,请不必担心。”
    姐妹聚话间,大图利娅问起了年轻的妹夫。
    “还没消息吗?”她看向小妹的腹部,“你在那种人身边,没个孩子护着,我总睡不好……啊!但你怀相不好,我才不想你又怀孕。讨厌死了!”
    图利娅噗一声轻笑,靠到姐姐的肩上,说:“姐姐,我可能要离婚了,请帮忙收拢别墅这边的资金和产业。没了屋大维的庇护,我们得先低调一点。”
    大图利娅一愣,“……哈!?”她猛地板过小妹的脸,“爸爸又惹事了吗!?”
    “……”小图利娅冷静地说:“不,很遗憾,这回是我。”
    黄昏的时候,小庞贝也带着刚到罗马的家眷回来了,图利娅也见到了久违的继女,玛尔利娜.庞贝。
    当初活泼美丽的少妇,如今却是头发半白、满脸皱纹如老妇。
    “小继妈?”玛尔利娜主动拉起图利娅的手,笑着说:“爸爸还有几天才回来,你可以继续跟小西塞罗出去玩的,家里的事和小阿布就先交给我吧!哦,对了,嫂子也快要到了哦,有她在,就不会再让大哥欺负你的,你别怕啦~”
    图利娅怔了怔,望向边上的继子,撒克塞图斯却是别过脸。他的妻子上前扶过玛尔利娜,哄着她先下去安置。
    中庭里一阵静默。
    突然,图利娅猛地蹲了下来,将脸埋在手臂间,掩面痛哭。
    大图利娅和跟着小庞贝来访的小西塞罗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到小妹的身边,手足无措地胡哄乱哄。撒克塞图斯也是目瞪口呆,下一刻便要找人进城去请米西纳斯。
    “不,”图利娅止住他,闷着声音说,“请别叫他来。”
    “嗳~我又没惹你,怎么突然就不要我了啦?我会伤心的哦。”米西纳斯的声音却几乎同时在大门处响起。
    图利娅抬起通红的眼睛,只见友人笑瞇瞇地向她走来,在一片的乱哄哄中,揽着外袍蹲到她的身前,向她比了个大大的假笑。
    一顿,图利娅向着米西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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