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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不饶》 6.(第2/2页)
来到这需要一个小时。”
也就是七点就在这了,一共等了我八个小时吗?
原饶有点心疼,随后很自然地牵起李慎铭的手,触了触被冻成冰块的手,既自责又惭愧,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
然后走进家门,像恩爱很久的情侣一样,很自然地让李慎铭脱掉沾满冷意的大衣,坐在李慎铭身旁,捧起李慎铭的手,低头在那里哈出温热的气,真挚地问:“李慎铭,你饿吗?”
李慎铭先是点头,又说不饿,贪婪地盯着原饶好看的眼睛一会儿,随后居然把原饶拉进自己的怀里,下巴碰原饶的脑袋,很笨拙地把手伸进原饶腰间的衣服里汲取温暖。
原饶心如擂鼓,被弄得有点痒,整个脖子晕染成透明的红色,好气又好笑地捏李慎铭的脸,问:“到底饿不饿啊?”
李慎铭凝视原饶狡黠如月的眼睛许久,喉结一滑,心里无端冒出一头野兽,正蠢蠢欲动地喘息,此刻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原饶明媚的笑脸,原饶又问了一声,李慎铭眸色渐暗,低头亲吻原饶鸦羽似的睫毛和澄澈的眼睛,粗声粗气地说:“饿的。”
原饶打开冰箱的时候,里面只有几包速冻水饺,他略微迟疑地拿出一包,后头的李慎铭已经拥住他,把脑袋搁置在他的肩膀,似乎很依赖自己,原饶轻笑一声,随即贴脸问:“看来只有这个了,你介意吗?”
李慎铭说:“没关系,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声音充斥爱意,好像他们已经相恋许久。
两人吃完水饺,一起看重播的春晚,共同度过着一个春节,尽管姗姗来迟,但却很温馨,原饶突然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幸福感。
事后原饶去洗碗,李慎铭又拥上来,两手交叉在原饶的胸前,瓮声瓮气地说:“抱歉,之前我一直没看手机,现在我才知道你给我发了新年快乐。”原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扭头问李慎铭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李慎铭眼底肉眼可见地闪过一丝错愕,勾起嘴角,说:“因为我喜欢你。”
原饶有点感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准备再说什么,嘴就被人堵住了,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但这个吻却异常热烈,无师自通的李慎铭如疯狗出闸般,将原饶吻到全身发软发麻后才停歇,新的一年由此落幕,原饶收获了李慎铭的祝福,随即两人相拥而眠。
但原饶不知道,这只会是他们两人今后共同度过的,唯止一次完整的新年。
——
原饶摊开一卷潮湿的被褥,空气中弥漫的是一股铁锈味,下山后科考队便在当地的村子里暂时落户,由于工作接近尾声,队里打算先在村子里住一周,整理好资料后再打道回府。
在原饶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的同时,门外的陶文泽踢踢踏踏地破门而入,踹门时发出极重的响声。
陶文泽抓住原饶,兴冲冲地举起手机屏幕,让他浏览那几十个未接电话,不置可否,这些都来源于裴觉。
“他给我打了好多电话,刚刚我才知道,要不是之前在山上手机没电了,下山及时充电,我还被蒙在鼓里。”
原饶知道陶文泽应该是原谅裴觉了,问:“你和他通过电话吗?”
陶文泽放下手机,登时有点丧气,摇头,说:“没有,不过他给我发了信息,说已经快来到这里了,他要把我接回去。”
原饶点头,摆手示意让陶文泽让开,他还想抖一抖被褥上的落灰,可是陶文泽却调皮地掼到压在被褥上,翘起二郎腿,调侃道:“也不知道李慎铭会不会来,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原饶的动作顿住,放下被褥,撂下句“我想出去走走”,避而不谈地走出房门,来到一颗沾满露水的芭蕉树下,盯着硕大的深紫色花苞许久,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开始在吞云吐雾中冥想。
在心底回答:不会来的,他一个电话也没打来。
——
李慎铭已经坐在病房许久,心理医生陆陆续续地向他提问,这家医院他已经来了十年有余,对医生的套路十分熟稔,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游刃有余、毫无破绽,叫人看不出这是一个罹患情感迟钝的患者。
医生握着手里的笔,问:最近还做噩梦吗?
李慎铭:原本已经很久没做过了,但最近又重新了。
医生:你知道原因吗?
李慎铭:知道,可能是因为和他分开了。
医生:他?是之前需要催眠的,才能驱使你喜欢的人,还是别的人?
李慎铭顿了一下,才说: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医生放下笔,说:好吧,那我现在给你催眠,然后告诉我,你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
李慎铭点头,随即阖目,意识陷入蹉跎的混沌空间里。
第一个梦境,是十岁的李慎铭。
阴冷的房间内沉淀着死亡的暮气,晦涩之处在浮光中隐现出一具女人的身体。干涸发黑的血痕衔挂在女人光洁的脖颈上,狰狞而惨烈,麻木无光的双眸告知黑夜死亡的钟灵即将敲响。
一把舔舐过鲜血的刀平躺在地。
“嘀嗒—嘀嗒”墙上的时钟鬼魅般作响,诡异宣告墨色的到来。
李慎铭颤着身子跪坐一旁,眸里盈满恐惧。
“叮当”滑稽的乌鸦从钟盒弹出,瞪大呆结的双目死气仍弥。
原本躺着的女人此时竟蹒跚起身,每一步都混带骨头的脆响,朝李慎铭走去。
“—阿—铭”女人用满是鲜血的手捧起孩子干净的脸,嘴里流出暗黑的血液,逐渐淌满自己的身体。
沙哑难听的声音绕耳回响“你为什么不来陪陪我,妈妈一个人好孤单。”
“妈妈妈”李慎铭捡起刀,双目泪光涟涟。
光明归于寂灭,理智埋于彷徨。
他手执刀刃,终究刺向自己。
女人麻木的面上有了一丝波动。
“好孩子”她的眼中泛着诡谲的波光,冰冷的笑与黑夜相衬无二。
一股冰冷的刺痛从李慎铭腹部蔓延至全身,他无力地趴倒在地,身子被黑夜吞噬,平静的眼却望向门缝夹存的微光。
地狱就此打开,光明无所循迹。
黑暗,由此吞噬光明。
此刻李慎铭已经发了层冷汗,颤抖着身子。
第二个梦境,是十五岁的李慎铭。
暮色降临,李慎铭独自爬上桥边,眺望那深蓝色的海水,想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
身后传来一个温和动听的声音,李慎铭错愕扭头,就看见一个捧着桔梗花的男孩,男孩走上来,握住李慎铭的手,说:“要不要和我去看花灯,我不想一个人去看。”
李慎铭奇怪地盯着他,说:“你知道我刚刚要做什么吗?”
男孩点头,笑容明媚,把桔梗花放下,也爬上桥头,说:“知道呀,你想看看风景嘛。”
那一刻,李慎铭突然有了生的希望。
李慎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医生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一擦脸上的汗,饶有兴趣地说:“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
吗?”
李慎铭闭上眼,没有任何犹豫,说出一个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名字:“原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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