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独占帝心: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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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渊沉地一眯眼。

    青簪这才觉出蹊跷来。

    遂低头逐字看去,这才见那圣旨上,除了那些分外溢美的、打着官腔的夸词,还夸赞了她争夺到第一的骁勇。

    没等青簪看完,却有一名自外归来的宫人不知皇帝也在这里,冒冒失失地撩开秋帘冲了过来,那脸上端的是笑意洋洋:

    “奴婢给容华主子道喜了,一声容华,一生容华!”

    宫人怔住,青簪也怔住。

    外头所有人都知道了,偏偏她还蒙在鼓里。

    原来他给她的位份不是嫔,而是容华,连越两级,亦是宫中唯一一个容华。

    难道是因为其他人也获了晋升,要凸显出她的不同,以示对她在秋狝中表现优胜的奖励?

    萧放终于如愿地在人脸上看到了惊愕疑询之色。

    微地一笑道:“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朕,想宠你而已。”

    第49章

    而今这个时辰,众人都在屋内清点收拾,再热闹也没有了。宫人们却在皇帝的这一句后,不约而同地纷纷滞住了一息动作,而后才能重新运转起来,叠衣的叠衣,收纳各种器具的也继续收纳。

    短短数月就位至容华,本身已经足够显耀,但比起帝王独一份的狎爱,区区位份,好像又沦为了不那么让人惊骇的俗物。

    只是宫人们相视一笑,一个个便又都退到了外间,站在了只能隔帘窥见帝妃形影的地方。

    她们可不敢再看了。

    青簪也终于把圣旨上最后的字句读尽了,将它重新卷束,让人用一只长条的匣子仔细装了起来。

    她走到皇帝边上:“陛下也不嫌羞人。”

    皇帝便一手牵她,单用一手翻折子:“朕说的是实话,光明磊落,有何好羞?朕看,该羞的是那等遮遮掩掩、不尽不实之徒。”

    这话简直是明指在青簪脸上了。

    青簪自知理亏,也不在这种事上与他强辩,坐在皇帝身边歪着头一看,那折子上写的却正是朱明诚一案调查审问的结果。

    朱明诚如今已被关押进了刑部大牢,若是一切属实,便不再是停职,而是革职了。

    不过依照梁律,官员可以以官阶抵罪,所以朱明诚再怎么样,命还是可以苟留的。

    可历来宦海之中清浊混杂,一颗毒钉,没挖松时所有人都会掩护着他,以防抽钉拔楔,楼厦倒塌,可一旦它被人掘动,那么所有人都会将他排除在外,甚至希望他再也无法开口,以免殃及自身。

    皇帝此时也已肃起神色,叹声道:“二十年间贪污灾银数额多达五十万两,啖民肉,饮人血啊。”

    青簪亦有哀容,这水深火热的世道,多少道貌岸然之徒,才恰恰是荼毒民生的刽子手。

    她也没忘记与惠妃的约定,暗指道:“赵家这回是立了大功,远的不说,至少今次这些银子,必能进到西南的灾民手中了。”

    皇帝一听就知道她是有话欲说:“卿卿想说什么?”

    在这种话题上没必要旁敲侧击地和皇帝耍心眼,况且她身份微妙,就更没必要遮掩立场。

    青簪道:“妾是想着,名利场中,多的是亡命之徒,揭举者要担的风险不比贪污受贿者少,这次赵家既然有功,就该厚赏,才能不寒了忠义之士的心肠。妾只恐陛下不愿意委屈了妾……”

    她是赵才人一案的冤主,所以任何时候都是最有资格为赵才人说话的。惠妃之所以能那么轻易就与她达成合作,想必也是考量到了这一点。

    但有时候说了什么不重要,做了什么才重要,她的话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加注的砝码。三言两语从来左右不了君王的意志,只有顺着皇帝的意志,这砝码才能起到效用。

    皇帝笑了一声:“卿卿果真是赤胆贞心,一心为朕。”

    青簪怎么听怎么不像好话:“那陛下笑什么?”

    萧放眯了眯眼,时而精明算计、时而莽撞大胆、时而又微小谨慎,到底哪个才是她?

    而今不想如她的意却也不行,谁教她用的是不折不扣的阳谋。

    萧放没说话,只将手搁在了人的后颈上,把她压到了自己眼前,彼此静深地注视着。让她乌黑茸密的睫簇几乎延展到自己脸上,让她的雪肤和红唇都近到彻底失焦,呼吸烫在彼此的唇峰上。

    正好有宫人来问青簪明日回宫要搭什么钗珥,剩下的就都先装进妆奁里了,免得明日仓促之间漏下物件。

    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仓促间又草草退了出去。

    门啪地关上了。

    宫人一走,青簪就又静着声,屏着息,一梢乌发挠在脸上,几以为是自己渗出了饱圆的汗珠。

    皇帝亦有他的阳谋,在一场咫尺的交对之后,他若无其事地松开人,岿然坐着、不紧不慢地地将一沓奏疏都看完了。

    青簪明知他就是如同第一回见那样,惯会使这等招数,故意吊人胃口,还是免不了左思右猜,悬心不下。

    只能一眼又一眼地看他。

    萧放觉察到那灼热往复的视线,终于恩赦:“回宫之后,朕会让人解了赵氏的禁足,她兄长,朕自然也不会薄待。”

    青簪总算能舒一口气,不必再欠着惠妃的了。

    趁着屋子里终于没人的时候,她却悄声贴在皇帝耳边亲亲热热地笑起来:“陛下怎么这样幼稚?”

    非要和她一决高下似的。

    “大胆。”皇帝转头,再度和人一眼对撞上,从她薄雾濛濛的眼中,看见自己肃挺的君子衣冠。

    然而此刻,他并不想做君子。

    外头却忽鸡飞狗跳地燥乱起来。宫人要提前将松赞关进笼子里,却被松赞不慎跑了出来,松赞一脱控,自就往气味熟悉的地方跑,如今正在屋子外面一个劲用爪子刨门。

    宫人们想上前捉它,又不敢碰威风凛凛的狮王,只能求告道:“祖宗,快回去罢!”

    豆蔻拿了鲜肉来引诱它,松赞也不为所动,仍顽固地要和门较劲。

    青簪起身:“妾去看看。”

    却忘了手还在人掌中,他的指骨坚实有力,教她抽脱不得,才走了一步,就被人用劲往回带了带。

    他们却没有僵持太久,因为下一瞬,萧放已将她整个打横抱起。

    “陛下做什么……!”

    “走之前,且留个念想。”

    皇帝沉稳、而又不那么沉稳的脚步踏过不合时宜的狮吼声,行经过一长排明明灭灭的窗影。

    忽生嫌弃道:“明年必不带它来了。”

    说罢,他又颇为认真地思忖道:“日后朕与你的儿女,断不可这么闹腾。”

    儿女?

    青簪还从没想过。

    *

    翌日,已是归宫之日,马车统一都停在行宫门口,但这会儿还没起行,有先到的妃子们,便许多倚着车厢,在外头透气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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