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珠: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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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好手段。”圣人喘息间,感觉喉咙有腥甜涌上来,又被他艰难咽下去。

    皇后笑了笑,用很低的声音说:“臣妾也不想死,既然这一生得不到您的爱,总要认真享受一下您的江山。”

    “就像您劝说臣妾的那样,九郎走了,天下总要有人继承,您看好执砚,但臣妾不一样,臣妾看好鹤音。”

    “别说了,朕不想听。”圣人面无表情打断皇后的话,目光缓缓扫过人群,眼不见底的漆眸,带着威压。

    他身体慢慢前倾,看向下方,一字一顿问:“诸位爱卿,也都同意立萧叙安为储君?”

    无人敢应声,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但安王党派行动早胜于言语。

    御座之上的男人,轻笑一声,伸手端起了龙案上那杯早已斟满,却一口未动的酒。

    琥珀色的液体在玉杯中微微晃动,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倘若朕,不愿呢?”

    圣人仰起头,像是已经做了某种决定,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带着嘲弄。

    安王以额触地,重重叩首:“臣等请陛下三思。”

    “三思?”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撑着桌沿猛地站起来,眼中是积压已久的愤怒与不甘。

    “你们让朕三思?”

    “朕的太子死了,要朕如何三思!”

    他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伸手指向站在殿柱阴影下,那个挺拔高挑的身影,神色癫狂,带着求而不得的执着:“但没关系,朕还有儿子。”

    “谢执砚身上流着的是朕的血,是健康高贵的天家血脉。”

    “朕就算立储,这个天下也只能是朕一手教养出来的孩子。”

    他目光刺红,狠狠刺向跪在地的一众朝臣:“你们告诉朕,凭什么要让朕把这万里江山,传给外人。”

    “朕有执砚,萧叙安又算个什么东西!”

    高坐上的男人,臃肿虚浮的身材,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明亮,被病痛折磨掏空,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圣人,只是一个情绪极端的疯子。

    刹那间,整个含元殿内似炸开了锅。

    尽管这几个月,关于谢执砚身世的风言风语,已在长安城流传数月之久,但此刻由圣人亲口承认,简直是如平地惊雷,震得众人心神恍惚。

    盛菩珠坐在寿康长公主身旁,倒吸一口凉气。

    “母亲。”她低低喊了声,紧紧握住寿康长公主的手。

    “没关系的,本宫不在乎。”寿康长公主拍了拍盛菩珠的手,视线却紧张落在谢执砚身上。

    面对众人的审视,谢执砚抬起眼眸,面上无一丝波澜。

    自幼时起,他就开始承受宫中讳莫如深的流言,十岁时就能面不改色,更何况是现在。

    他冷眼旁观着含元殿内朝臣的神色变化,就算是御座上那位看似掌控着一切的男人,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这棋盘上的棋子。

    圣人看似疯不择言,不如说是刻意为之,不过是想借立储之争,逼安王狗急跳墙,将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一举铲除,当然也同样逼他,树敌万千,退无可退。

    不管他身份是真是假,恐怕早就成了安王派系的眼中钉。

    而安王这些年,在圣人的放任下,暗中与外族勾结出卖军情,早已是大燕的毒瘤,必定是留不得的。

    含元殿,静得可怕。

    明明没有厮杀声,但空气中却仿佛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寿康长公主唇角噙着冰冷的笑,既不反驳,也不承认,高深莫测的态度,反而更添了几分猜测,至于端坐于圣人身侧的皇后,听闻此言,脸色虽有瞬间的苍白,但终究很快便恢复镇定。

    “皇兄!”安王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起身,这一刻连君臣尊卑都顾不得,声音激动尖锐,“您岂可因一时悲痛,便混淆天家血脉。”

    “朕……混淆天家血脉?”

    圣人不怒反笑,他放松身体,缓缓向后靠在龙椅之上,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要说血脉。”

    “众爱卿,不妨仔细看一看,三郎那双眼睛就是和朕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反观叙安,朕就看不出他究竟哪里长得像萧家人。”

    他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慢,目光幽幽看着面色铁青的安王,沙哑的声调着一种近乎残忍戏谑。

    安王不知想到什么,身体猛地一晃,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半晌,他像是被戳中了最致命的痛处,急声辩驳:“荒谬,我与王妃情深义重,叙安乃是我亲眼看着王妃十月怀胎所出

    ,岂会不是我的亲子。”

    安王不安,情急之下扭头看向安王妃,仿佛急于从她那里寻求佐证。

    惊人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一开始含元殿还是紧张的气氛,等到现在,有人悄悄瞪圆了眼睛,暗暗打量萧叙安的长相。

    在满殿死寂中,一直静默立于人群中的安王妃,嘴角抿了抿。

    她直接无视安王急切的目光,缓缓行至御阶前跪下,声音平静:“陛下,臣妇有要事启奏。”

    “准了。”

    安王妃抬起头,甚至还朝安王温婉笑了笑:“回禀陛下,世子萧叙安,的确并非萧氏血脉。”

    她顿了顿,在一片倒吸冷气声中,继续以那种令人心悸的平静语调道:“叙安,乃是妾身与府中一马夫,私通所生。”

    众人:“!!!”

    “你胡言乱语什么?”安王犹如五雷轰顶,猛地踉跄一步,几乎站不稳,要瘫软在地上。

    他脸色煞白,指着安王妃声音扭曲变形:“你……我这些年对你有多好,你难道不知?”

    “私通?”

    “马……马夫。”

    每说一个字,安王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安王妃好似未闻,平和道:“臣妇所言句句属实,叙安的确不是安王的儿子。”

    “当年武章侯府陆氏,受安王陷害通敌,流放路上几乎死绝,臣妇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报复安王。”

    说到这里,她嘲弄一笑:“以他的孱弱的身体,臣妇若是不报复,根本生不出孩子,说起来,安王还要感谢臣妇,让他好好享受了几年父子之乐。”

    “臣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宽恕,只求陛下念在臣妇今日坦诚一切的份上,饶恕叙安性命。”

    “求陛下开恩,允他削去宗籍,只做个富贵闲人了此残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真相实在太过突然,如同最锋利的箭矢,刺穿了安王最后强撑的一口气。

    萧叙安愣愣听着,先是瞳孔骤缩,双耳轰鸣,待反应过来,他爆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母亲!”

    “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到底哪里不够优秀,要遭您这般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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