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皇叔: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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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恐应变不及,此关隘不可轻易托付,还望陛下三思。”

    元延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赵上钧的面前。

    赵上钧已经很高了,和幼时完全不同,元延帝要抬起头,才能正视这个弟弟,元延帝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有了一点微妙的波动,但他并没有流露出来,而是愈发地亲昵,双手搭在赵上钧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有五郎在,长安太平,能有什么异动呢?朕信得过你。”

    赵上钧素有洁癖,不喜欢旁人碰触他,哪怕眼前这个是他的兄长,他想要避开,但念及天子颜面,只是略微动了一下,难免脸色有些冷。

    元延帝挑了挑眉毛:“五郎在顾虑什么?怎么,难道你信不过大兄吗?”

    兄弟两个靠得很近,赵上钧清楚地看见了元延帝额头上那块伤疤,已经很多年了,还是不能消除,留了一点淡淡的痕迹。

    赵上钧想起了那个暴雨如注的春日,他的兄长赵上宣为了救他,跪在广德殿外,一下又一下地磕头,额头磕破了,血流出来,混合着雨水,把石阶染成浅红的颜色。

    而眼下,他的兄长在问他:“你信不过大兄吗?”

    那自然是不应该的。

    赵上钧终于微微低了头:“臣不敢,臣知错了。”

    元延帝满意了,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也没什么,五郎和朕说什么话都可以。”

    赵上钧生性缄默,至此已无话可说,就此打住,告退了出去。

    安王喏喏的,也随之退下。

    宫道很长,赵上钧行走其中,步伐沉稳,面无表情,他依旧一身道袍,广袖鹤氅,身形高硕,似仙人姿态。

    宫人远远地躬身避开。

    天色阴暗,沉沉地压下来,人的影子在其中显得晦涩起来。

    安王走在后面,他的年纪毕竟已经大了,腿脚有些迟缓。赵上钧的步子慢了下来,直到安王跟了上来,和他并排而行。

    “五郎不日又要离京,我不便送行,此去多多珍重。”安王目视前方,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了。

    赵上钧没有接安王的话,他缓步而行,语气平缓:“大兄把

    王永敬安排在洛州是什么意思呢?若长安有变,洛州不日即可驰援,是吗?长安能有什么变故,是我吗?”

    对此,安王不能回答,只能干巴巴地安抚道:“不至于此,五郎多虑了。”

    赵上钧的声音变得低沉:“我已经一退再退,为何大兄乃不放心?”

    安王沉默半晌,含糊地道:“五郎肖父,无人可以匹敌,只要你手中仍有剑,旁人难免不安。”

    赵上钧微微仰起头,他望向遥远的宫城,红墙太高,而层云堆叠,天色阴晦,纵有高台无数,此际都隐没在尖锐勾错的檐角后。

    他的目光深邃,看不清底色:“我不能把玄甲军交予大兄,我不敢赌,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为自己留一条生路而已。”

    安王叹气,只能重复了一遍:“不至于此。”

    赵上钧不再说话,他拂了拂衣袖,加紧步伐,很快走远了。

    天愈发阴了,风吹得很疾。

    ——————————

    过了冬,云麓观的白梅花早就凋谢了,只有阶下青苔依旧。云压低了下来,仿佛快要下雨的光景,连觅食的鸟雀不见踪迹,道观里愈发清冷。

    赵上钧归时,恰逢赵元嘉陪傅棠梨同来,遇见于山门。

    赵元嘉含笑迎上来:“二娘前日得皇叔相救,感激不尽,今日特来致谢,他们才说皇叔不在观中,正叹不巧,可好皇叔回来了。”

    傅棠梨仪态淑雅,螓首微垂,规规矩矩地跟在赵元嘉身后。

    他们二人最近总是同时出现在赵上钧的眼前,璧人成双。

    有那么一瞬间,赵上钧心中的暴戾之意达到了极点,他在袖中握了一下拳头,指节发出“咔嗒”的声音。

    赵元嘉突然觉得一阵发寒,好似周遭的空气冷了下来,他没来由地有些心虚,退后了一步,讪讪地道:“既然皇叔今日有事,不若我们改日再来。”

    赵上钧沉默着,他的目光落在赵元嘉的身后。

    而傅棠梨始终低着头,没有多看他一眼。

    半晌,赵上钧抬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吐出两个字:“进来。”

    玄安与玄度上前,将赵元嘉和傅棠梨引了进去。

    不多时,到了道观后苑的雅舍。

    此处布置仍与旧日一般,明窗如雪,两席一案,古琴挂于白墙上。

    玄安另取一蒲团来,宾主坐定,玄度奉了白水来,为赵元嘉和傅棠梨斟上。

    是的,赵上钧在云麓观只饮白水,通常待客亦如此。

    赵上钧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他垂着眼帘,长睫如羽,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赵元嘉养尊处优,非上品贡茶不能饮,只是瞥了一眼那盏白水而已。不知为何,他今日格外有些畏惧,如坐针毡,不愿久留,便以目光示意傅棠梨速速切入正题。

    傅棠梨跪坐蒲团,从袖中取出一个雨过天青色的小瓷罐子,不过拳头大小,放到赵上钧面前,复双手交叠,恭敬一拜,轻声道:“去岁冬,儿亲手采摘白梅,天晴时置于树下,与敬亭绿雪茶一起晾晒,得了这一罐梅花茶,道长高洁,不沾俗物,儿愿以此茶敬奉,聊表谢意。”

    “酒以成礼,傅娘子不记乎,如何又以茶为礼?”赵上钧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叩叩”两声,在安静的空间突兀地响起,似乎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

    傅棠梨的坐姿端庄笔直,声音轻而柔和:“酒非佳物,乱人心,迷人意,儿昔日贪杯,醉后尝狂悖胡语,犯下大错,由是自省,不再近此物。道长清修,当持斋戒,儿为道长计,不敢以酒奉。”

    赵上钧死死地盯着傅棠梨,嘴角勾起,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哦,是吗?

    傅棠梨又拿出一样东西,以加倍恭谦的姿态,双手呈予赵元嘉,再由赵元嘉递送到赵上钧的案上。

    “这是二娘抄写的太上救苦经,补上前次未尽之举。”赵元嘉笑着解释道。

    傅棠梨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礼仪规范,一丝不苟:“儿在道长前不慎打翻砚台,污了道经,大为失礼,稍后思及,甚感不安,故自罚抄写太上救苦经七七四十九遍。”

    她抬起眼,直视赵上钧,她的眼睛里面带着一点血丝,那是连夜抄经熬出来的,但她的目光坚定而明亮,吐字格外清晰:“……这是我欠道长的,尽数偿还予您。”

    赵上钧沉默地拿起那卷经文,翻开,那上面的字迹是熟悉的,如同她本人一般,笔锋明朗,隽永有风骨。四十九遍太上救苦经。

    他记得,她曾经站在门扉边,悠闲地袖着手,天真又无赖:“太上救苦经,七七四十几遍,一遍都少不得,今日抄不完也无妨,慢慢抄,够抄好几日的,我往后日日都来,劳您费心了。”

    山中不知岁,那个时候,她微笑着,眉眼晓若春华,犹在昨日,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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