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 15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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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它也早就被砸得粉身碎骨了,不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

    接着,陈弃居然低下头,轻轻咬住了一条试图悄悄退缩溜走的小触手——没用力,拿牙齿轻轻地、细细地磨,非常大方地教它一些舌头能玩的小花样。

    灰色的瞳孔收缩:「放开!」

    “就不就不。”陈弃故意弄出点更欠揍的花样,“这个狗血部教不教?部长……”

    「……混账……」

    向导的意念从冻雪变成了迷雾,尖锐的冰刺失去落点,潮湿而迷茫。

    「对的对的。」陈弃的嘴占着,只能用精神力不甚熟练地回答,「猫猫前辈的大混账。」

    他还含着那根小触手,像是津津有味品尝什么最喜欢的糖果:「……这里要软一点……对,诶!对了对了……真聪明……」

    小触手猛地抽走,揪起陈弃的衣服,狠狠在他衣服上重新蹭干净。

    可刚刚学会的“知识”又成了新的、更隐蔽的烦恼。

    那条纤细的小触手没有完全收回,反而卡住了,悬在空气中,尖端茫然地漂浮着,无意识轻轻蜷缩又舒展,笨拙地模仿那种叫神经战栗的触碰。

    ……沈未明无法忍受学会的东西不实践。

    这是个大弱点,是陈弃在危响第四小队服役的第二个季度发现的。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究其根源,可能就是天才那十分令人嫉妒的烦恼:学东西太快了。不论是战斗技巧、疏解方式、晦涩的精神力架构,还是别的……任何东西,一旦被他感知和理解,就会在那颗天才的脑袋里不停自动模拟运行,直到被模仿着做出来为止。

    多数时候,这种近乎本能的高速学习都是个相当优越的习惯——但有些时候恰恰相反,尤其当教学对象和教学内容都有大问题的时候。

    当事猫都会在清醒过来以后,表现得相当气急败坏。

    比如陈弃有一次心血来潮,热情洋溢、连比带划地强行教会了猫猫前辈一个新的亲嘴玩法,然后就被霍戎前辈扯着衣领薅走写检查去了。

    留下沈未明一个人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继续装家具。

    这个时候的沈未明,看起来面无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小触手就会一直非常烦躁,焦灼不安地在禁闭室门口来回哒哒踱步——顺便一提,“哒哒踱步”是控制不住模仿霍戎的。

    这还不够,极度不安的小触手甚至还会像模像样地从铃铎那撕一点纸,蘸着苏镜队长的茉莉花茶,一点一点卷成小纸卷,假装是“烟”……就这样沉迷于某种它自己才懂的、不容打扰的、一定可以用来处理烦恼的伟大仪式。

    这样心急如焚、勉强忍耐了几个小时后,最让猫忍无可忍的事发生了。

    陈弃居然就把“写完检查就立刻陪猫猫前辈练习亲嘴、不,演练实践巩固新知识”的承诺给忘了。

    再后来……半夜被触手从被子里拖出来,被顶着浓重黑眼圈的猫按在洗手间里咬得舌头出血、嘴唇肿了一整天的过往,陈弃其实也不是特别舍得拿出来晒。

    ……

    “我好后悔啊。”

    陈弃的嗓音低沉沙哑,又柔软得像是妄图融化什么的潮水,灰眼睛猛地抬起来,警惕地、死死地盯着他,皱紧眉。

    ……不安无声蔓延。

    看不见的冰层深处,终于在海水的一再冲刷下,传出不堪重负的细微悲鸣。

    「闭嘴。」向导严厉地反复命令,「不要说了,闭上嘴,你要什么?我满足你。」

    「想死吗?可以。」

    「狗血部的手册内容很丰富,你不一定能接受。」冰冷的、尖刺一样的霜茬蔓延,「你做好准备了吗?」

    “……好后悔,猫猫前辈。”陈弃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也仿佛丝毫没感受到威胁,“我这些年……都好后悔,一想起来就被小猫爪子挠心脏那种后悔。”

    “后悔到吐。”

    他握住那条试图恶狠狠勒住自己的手指、试图搞点什么超级吓人的暗黑惩戒的小触手,安慰地低头落了个轻吻,拢在掌心,指腹轻柔抚摸着:“当时……应该好好亲的。”

    “应该超级专心,一点也不和你胡闹……不故意逗你、气你。”

    “应该把你好好地抱在怀里,轻轻地晃,用最软、最厚的毯子把你整个裹起来,一直摸你的头发,亲你的眼睛,让你用触手卷着我,安心地暖暖睡觉……”

    “叫醒你的时候,就用最甜的小草莓(这里真的是水果)在你的鼻尖晃一晃,去他的紧急指令,我要把所有破喇叭都拆掉。”

    “应该……那样好好抱着你亲的。”

    谁知道他们的时间那么短。

    灰色的冰层剧烈颤动,在某一瞬间,所有人听见巨大的、仿佛是什么神像坍塌的悲鸣和呻吟,那个被困在洪水中的,被盲目的信任、冰冷的畏惧疏离、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永无止境的责任……经年累月浇筑成的神像。

    神像内部生长出和伤口毫无差别的巨大裂纹。

    触手猝然变得失控,像是冰冷纤细的白色小蛇,嘶鸣着在陈弃的手臂、身体和喉咙上勒出红痕。

    「……因为你。」

    来自向导的、断断续续仿佛电波失联的意念,痛苦地嘶响着:「你把我……勾引坏了。」

    「不该沉迷的。」

    「不该贪图……那些东西。」

    「不该犹豫,不该变软弱,不该去想退休以后卖烤红薯的事……错了,全都错了……是我的错。」

    「大家都死了。」

    「因为我……」

    “不是你的错,猫猫前辈——猫猫前辈!看着我,不公平,你不能这么算。”陈弃强迫那双灰眼睛看向自己,那点玩世不恭的面具也终于碎裂,又急又痛,“因为你不想再当刽子手了,所以所有被抛弃、出事黑化的倒霉家伙就都是你的错,因为你觉得你‘实力下滑、没赶上’了,所以只要有任务失败就都是你的错……那个破大楼里面那么多人!他们都是废物!沈未明!!!”

    伏在他身上的向导剧烈喘息,失控的触手几乎已经将两人缠成密不透风、绝望的茧,仿佛要一同沉没在那片由过往汹涌出的洪水里。

    陈弃恳求地盯着他。

    嘴唇嚅动,混乱的称呼和破碎的爱语一起,塞满了唇齿,交织喘息,变成绝望的咒语。

    这么过了很久。

    苍白冰冷的指间……迟疑着,慢慢挪动,抚摸哨兵通红的眼睛。

    陈弃用力地、死死地闭了下眼,他重重收拢手臂,把他的向导压在胸口,他的猫闷闷地“嗯”了一声,像是终于从那些瓦解碎裂的泥块里掉出来,又像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再忍不住的一声委屈呜咽。

    有人的心脏又被软绵绵的小猫爪挠了。

    又痛又酸又软。

    陈弃不停地抚摸他:“好……知道了,不说了,我们不说了……乖猫,乖小猫……”

    好乖,好乖,好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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