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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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心,鼻尖有一点红,仰起脸:“然后呢?”

    迟灼愣了下,想起刚才是在讲他为什么该下地狱,“哦”了一声,继续往下说:“我搞崩了好几对很有名气的‘黄金搭档’。”

    “我狠狠讥讽他们,阴阳怪气,把每个策划案都问得漏洞百出……把他们气得面红耳赤。”

    “我不过只是抛出了一些问题,就看着他们窝里斗,对彼此的部分不满,把责任推在对方身上,在我面前吵成一团。”

    “这个时候我心里就想——哈!不过如此。”

    “我恶毒地告诉他们,没有地久天长——没有,不可能有人会永远不分开地在一起。”

    “要是两个人太好了,太圆满了,这世上的一切都会折磨他们,拆散他们,都会逼着他们再也不见。”

    “因为命运嫉妒幸福。”

    迟董不要脸地承认:“我会用监控一直阴森地盯着他们,看他们出了办公室就打成一团,唯一的共识是跳着脚大骂我‘混账单身神经病刻薄鬼’。”

    刻薄的坏猫果然在这个小笑话里别过脸,低低笑了一下。

    迟灼也笑了,轻轻摸他的头发,靳雪至眯了眯眼睛,纡尊降贵,拿后脑勺蹭他的掌心。

    “……好吧。”靳坏猫听懂了,嘀嘀咕咕,“那我先去地狱,做好窝等你。”

    迟灼无声咬了下腮帮。

    他不喜欢靳雪至说这种话,当然不是做好窝的部分,是下地狱——他的猫凭什么下地狱?

    靳雪至这一辈子明明没做过什么坏事。

    他和靳雪至的事那要另算,迟灼气急败坏地和不知道哪个神明讨价还价,他和靳雪至是结过婚的,结过婚的,正儿八经领过证!那还能按一般的规矩算吗?

    迟灼不继续这个话题。

    他把小窗户的百叶窗关上,窗外的雪大过头了,雪片纷纷扬扬,很不好看。

    像哪个破神在那自娱自乐撒纸钱。

    “美得你。”迟灼恶狠狠拿靳雪至的耳朵磨牙,“要去也是我去!不是我看不起你——大检察官!您会做窝吗?!你连被罩都不会套!你这只烤焦鱼尾巴都不吃的破猫,去了天堂都要嫌云不是棉花糖味的……”

    他好像讲了个不错的笑话,靳雪至笑得掉下窗台,被他手忙脚乱接住,他发现灰眼睛里有一点湿气,就去亲。

    靳雪至用瘦巴巴的胳膊抱紧他。

    靳雪至发抖,整个人都在他胸口剧烈发抖,好像是笑得太厉害了,迟灼不停替他擦拭睫毛里那些冰凉的水汽。

    “得意什么?”迟灼哑声告诉他,“坏猫,你完了。”

    迟灼宣布:“我一会儿要把你绑在椅子上,罚你和我一起吃烤鱼、喝果汁、看电影。”

    靳雪至慢吞吞眨眼睛,他自己抬起手,擦泛红的眼眶:“哦。”

    “……”迟灼忍无可忍:“哦什么?!”

    坏猫蹭蹭他:“我会睡着的。”

    迟灼张了张嘴,说不出话,靳雪至对毛衣王座失去了兴趣,爬回他怀里,又闭上眼睛。

    迟灼收紧手臂。

    他说不清楚,不知道怎么了,但每次靳雪至闭上眼睛……某种无法逃离和违抗的巨大恐惧,就会无声降临,吞噬他的全部理智。

    迟灼低头,小声哄靳雪至,不绑了好不好,好猫,吃一点鱼肉。

    他挑最肥美的蒜瓣肉,蘸一点都不黑的酱汁,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哄,保证把刺全都挑干净了,不看电影,电影就是背景音,主要用来烘托气氛方便亲嘴……

    好说歹说,才让他的猫愿意睁睁眼睛,勉强吃掉那一点鱼肉。

    靳雪至闭着眼睛挑剔:“酸。”

    迟灼:“……”那显然是因为有人趁他不注意,用某种沉稳冷静得仿佛大厨的气势,豪迈地把他挤出来备用的一碗柠檬汁全倒进了烤鱼里。

    “酸就放着,我吃。”迟灼不和他一般见识,“喝点鱼汤好不好?”

    一鱼两做,他还炖了鱼汤,放了豆腐,热腾腾熬成了奶白色。

    靳雪至喜欢这个的。

    迟灼舀起一勺鲜美的鱼汤,吹得不烫,自己尝了一点,故意大声发出不要脸的赞叹。

    靳雪至闭着眼睛,轻轻抿了下唇角,咬住汤匙,喝了那口汤。

    迟灼快在他的猫身上把这辈子学过的赞美词用光了。

    他高兴得什么似的,抱着靳雪至去看电影,随便挑了个很无聊的片子,专心给靳雪至投喂香喷喷的鱼汤和家庭微波炉奶油爆米花,后来他们亲在一块儿……迟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

    脸上是遥控器印。

    身上盖着靳雪至给他乱七八糟蒙上的毯子。

    天色大亮了,他怀里是空的,冷的。迟灼重重打了个激灵,他站起来的时候脚麻了,摔了一跤。

    他跌跌撞撞冲进卧室,没有人,没有猫,他趴在床底捡那个被他完全忘得干干净净的手机,没有电了,他胡乱翻出充电器插上。

    “猫。”家里一共就那么点大,他推开每一扇门,“猫,猫?靳雪至……”

    “迟灼?”

    他听见带一点鼻腔的声音。

    迟灼猛地回头,洗手间——靳雪至在洗手间,灰眼睛里还有一点雾蒙蒙的水汽,睫毛是湿的,额发也是,苍白瘦削的脸上还有水珠。

    洗手间的马桶还有刚冲过水后的蓄水声。

    迟灼扑过去,紧紧抱住扶着洗手间门的病猫:“怎么了,闹肚子了?吃的不舒服吗?难受是不是?我们去医院……”

    靳雪至的灰眼睛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又全是迟灼看不懂的东西了,但不冰冷,不坚硬,像是把他裹住的、柔软厚重的铅云。

    “阿灼。”靳雪至换了个称呼,“我没事。”

    冰凉的手指抚摸迟灼的脸,轻轻的,抚摸迟灼的耳朵、被冷汗浸湿的发根。

    靳雪至轻声说:“我只是来洗把脸。”

    迟灼慢慢从那种说不通的恐惧里恢复:“……真的?”

    灰眼睛弯了弯,像是轻轻笑了下,靳雪至“嗯”了一声,像只懂事到不行的好猫,主动给他展示:双手干干净净的没有新伤,穿毛线袜子了,穿拖鞋了。

    好猫乖乖地等他奖励。

    靳雪至想吃煎鸡蛋和面包片,想喝热牛奶。

    迟灼张了张嘴,笑了下,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他把靳雪至整个抱起来,拿脸颊蹭靳雪至的额发。

    ……这大概不是奖励。

    长手长脚的猫咕哝着踹他,显然不满意,迟灼终于笑出声,要不是没来得及刷牙,他真想这就亲靳雪至……机灵猫果然翻出了他藏的薄荷糖。

    迟灼暂时把人轻轻放下,火速冲去刷牙、洗脸,火速杀回来,靳雪至含着的那块糖还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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