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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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靳雪至表达关心的极限了——靳雪至特别担心迟灼的时候,就会稍微蹙起眉,用那双平时冷冰冰的灰眼睛,这样看着迟灼。

    就会不连名带姓叫迟灼的名字。

    至于靳雪至要说什么,就需要迟灼自己翻译了……比如现在,靳雪至就是想说“怎么总做噩梦。”

    气氛太僵了。

    迟灼吃力地试图讲点什么笑话。

    ……讲不出。

    他去摸靳雪至的右手,一遍一遍抚摸,发抖的手指隔着睡衣的布料,摩挲那个变形支出来的骨头。

    他哑声问:“因为我家吗?”

    靳雪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迟灼太熟悉靳雪至,这样细微的反应,就已经是答案了。

    过了一会儿,靳雪至轻声说:“……迟灼。”

    迟灼眼睁睁看着他的猫离开他,用带着旧伤的手臂撑着,坐得很直,脊背锋利,不像柔软的云了,是睚眦必报的靳律师。

    是利欲熏心的检察官靳雪至。

    “我接近你,是因为要复仇。”靳雪至垂着睫毛,声音很轻,又残忍得像判决,“我活着是为了这个。”

    迟灼皱紧眉,废话,他当然知道靳雪至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他不是要问这个,他想打断靳雪至。

    冰冷的手指拦住他。

    “我不是无辜的人。”

    靳雪至还没说完:“东西是我偷的。”

    十岁的靳雪至,偷了工厂的废料出去卖钱,被工头抓了个正着。

    迟灼急着要说话,他要说很多话——比如狗杂种的让十岁的小孩子去搅那该死的几千度的钢水就是犯罪,比如靳雪至偷点东西怎么了,就该把那个该死的吃人的工厂炸了,比如他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他不是问靳雪至这个……

    迟灼现在终于知道当时靳雪至咽回去的话。

    “不论怎么说……”靳雪至的手指冰凉,盖在他剧烈发着抖的、灼烫的嘴唇上,冻得他生疼。

    “我是在利用你。”灰眼睛冰凉清明。冷静得近乎残忍,靳雪至慢慢地说,“我偷了东西,所以被惩罚,这是活该……”

    他说:“但我不悔改。”

    迟灼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捡到的梦,十岁的靳雪至被骂“狗崽子”,遍体鳞伤蜷缩在脏污的车间角落。

    冰冷的灰眼睛没有温度,没有恐惧,靳雪至咬住手腕,把扭曲变形的右手咬出血。

    “我做了错事,反而要复仇……”

    靳雪至说:“我就是这样的人。”

    靳雪至垂着视线,苍白的手指覆在他唇上,微微用力,声音轻柔冰凉:“我从一开始就精心设了个圈套……目标是你。”

    “我观察了你很久,了解了你喜欢什么东西,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喜欢甜食但觉得吃了丢人,看煽情电影上头了会哭,看见别人可怜你就心软,一个愚蠢好心的富二代。”

    “你实在很好骗,迟灼,你是个勾勾手就上钩的傻子。”

    “你根本不会怀疑我的破绽,我说不通、解释不清楚的东西,你宁可不问。”

    “我把自己弄高烧,让你走不开,你就真的……把你家那些秘密都说了。”

    “是我让人把你的车弄坏的。”

    靳雪至说:“我的计划是让你的车抛锚,我‘碰巧’路过,但很添乱,你二叔派了人想要给你点教训,你就这么差点因为我丢了命……”

    “至于……现在。”

    灰眼睛抬起来,静静看着他:“我还是在利用你。”

    “我想利用你逃跑,或许能逃出生天,或许东山再起……风水轮流转,我不甘心。”

    “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在你这里休息好、吃饱了。”

    靳雪至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眉弓,甚至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下:“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很简单的故事。”靳雪至说,“迟灼,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迟灼看着他。

    靳雪至啊。

    迟灼拽他的袜子,靳雪至愣了下,那种血淋淋的、像是从荆棘丛里爬出来的冰冷骄傲被猝然打乱了。

    靳雪至有点慌张地把脚往回缩,要躲,要藏起来。

    “还我。”迟灼说,“我生气了,袜子还我。”

    靳雪至的嘴唇这就抿得没有半点血色了。

    好像被欺负得多狠了似的,靳雪至不给他,像只孱弱的猫崽一样挣扎,推他,拿膝盖抵他,发出那种叫人听着疼得快把胸口撕开、把肋骨掰折的绝望喘息。

    迟灼把袜子拽下来了,想暂时藏起来,发现自己的手也抖得不听使唤,这不怪他,是靳雪至抖得太厉害了,不是装出来的发抖。

    是连命都不要、妄图护住最后一点东西的剧烈战栗,靳雪至抓住那一小团皱巴巴的布料不放。

    他的检察官在他的怀里胡乱挣扎,瞳孔涣散,死死护着一双他的袜子。

    靳雪至甚至想咬他。

    迟灼一个没留神,靳雪至就这么干了,不是平时那种轻轻的、警告一样的咬,牙齿陷进皮肉,悸栗发抖。

    靳雪至和他抢,不松手,那只手剧烈颤抖,指节完全变白。

    “松……手……”靳雪至咬着他的脖颈,喉咙里呜咽,“我的……”

    迟灼要被他疼死了。

    “你的。”迟灼松开,举手认输,“你的,阿雪,用力咬。”

    靳雪至咬得浑身发抖,迟灼抱着他,护着他,帮他把袜子好好穿回去。

    靳雪至这就又挣扎着要踹他。

    迟灼活该,他的喉咙贴着靳雪至的冰冷渗汗的额头,轻轻晃着,反省道歉:“蠢货富二代,有病吧?好好的不好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迟灼和靳雪至商量:“罚他睡地上?罚他养你八十年?”

    靳雪至没反对。

    那就是都同意了。

    迟灼又把手臂收拢,抱紧这个满嘴谎话、到这时候还在骗人的骗子,一遍一遍抚摸那些凸起的脊椎……靳雪至真有劲啊,把他咬破了。

    真好。

    他的猫总算还有力气咬他。

    迟灼有想知道的,但怎么问呢?靳雪至这个脾气,连迟家做了那么多恶心的、罪恶的、万劫不复的勾当都瞒着他,只是用那双冷得像冰又软得像铅云的眼睛看着他。

    只是遮住他的眼睛。

    十岁,迟灼想,他十岁的时候在看极光和低温间歇喷泉。

    靳雪至在黑工厂里玩命。

    他多该死啊。

    可他的检察官固执地把他划在那条线外。

    “迟灼。”

    靳雪至一次又一次,违背理智,违背收益,违背原则,把他摘出去。

    “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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