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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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我是在利用你。”

    坏猫装睡的时间比过去久了。

    本领也更高强, 一动不动,睫毛牢牢盖着眼睑,胸口静得像是不需要呼吸。

    被他小心翼翼亲了一会儿……才像是稍微又有了点反应。

    靳雪至慢慢张开眼睫, 灰眼睛里是半梦半醒的雾气,认出他的影子, 轻轻蹭他的手掌:“阿灼。”

    迟灼摸他的后脑勺:“嗯,好猫,你听我说……”

    靳雪至又在他掌心睡着。

    ……迟灼忍不住把这只病猫抱紧。

    靳雪至总是喜欢装睡, 不想说的话、不想面对的情绪, 通通用装睡来逃避;想要被抱着的时候, 又用装睡来服软。

    这些迟灼都知道。

    迟灼替靳雪至找理由——这当然不是靳雪至狡猾。

    是因为靳雪至太累了、靳雪至总是不好好睡觉,靳雪至十几年孤身一人,蹒跚着走过茫茫风雪路, 瘦削脊背挺得笔直,影子都不肯弯。

    怎么能逼着这样一个人低下头示弱、剖白?

    那和杀了靳雪至有什么区别。

    ……但不吃东西也不行啊。

    迟灼只好这么抱着难得黏人的靳雪至,爬起来挪进厨房, 像抱着一团不肯分散的积雪云。

    迟灼和靳雪至在那辆二手车里, 看见过这么一团云。

    很离奇,灰蒙蒙地停在天边, 狂风也撕扯了, 炽阳也炙烤了,被其他的云挤来挤去,还是固执的一团……就那么说不通地一声不吭地不肯走地飘着。

    直到深夜,痛痛快快狠狠下了一场暴雪,埋掉了一切。

    才融化进月光不见了。

    现在靳雪至就有云那么轻、那么单薄,迟灼都不敢太用力气,艰难地在厨房里挪动, 单手拧开煤气灶,单手煮水,单手下面条。

    ……

    幸好瘦猫还知道馋。

    迟灼把鸡蛋打下去,听见那一点蛋壳磕破的声音,靳雪至的睫毛就轻轻动了动。

    抱着他胳膊的手没那么紧了。

    “馋猫。”迟灼没忍住乐了,“饿了吧?松松手。”

    他动了下胳膊,这次总算顺利把这只被封印的手抽出来,飞快把金黄的蛋液打散。

    迟灼护着靳雪至,不让软绵绵的猫被蒸汽烫到,飞快下调料点香油,厨房很小,热腾腾的白汽里,他看见靳雪至的喉咙轻轻动了下。

    “哇好香。”迟灼夸张地吸气,他用另一个小锅煎葱油,噼里啪啦响,“谁家猫一会儿要吃饭?”

    他抄起锅盖挡炸开的油星,护着靳雪至的眼睛,故意逗靳雪至:“嗯?谁家的?”

    靳雪至咬他。

    迟灼憋着高兴,热气好像给靳雪至苍白的脸颊染上点血色,也可能是灯晃的:“不装睡了?”

    “……没有。”靳雪至的声音带着一点鼻腔,湿漉漉的沙哑,像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猫,“睡着了。”

    迟灼愣了下,摸摸他的后背:“做什么梦没有?”

    靳雪至又不说话。

    迟灼就跳过这个话题,舀了一勺汤吹到不烫。

    他看着靳雪至的鼻尖轻轻耸动、喉咙也微弱地动,就忍不住高兴,自己试了试温度,把勺子凑到苍白的嘴唇边:“尝尝?”

    好猫,好猫,还知道馋嘛,能吃饭身体就能养好。

    靳雪至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凑近,碰了碰勺沿,迟灼眼睛忽然就不争气地发烫,努力把勺子捏稳。

    ……他还以为只有梦里才有机会在厨房喂靳大律师吃饭了。

    靳雪至垂着睫毛,小口小口喝勺子里的汤,像只矜贵难养又娇气的猫,迟灼又趁机给他夹了一筷子煮得细软的面条、带着一点金灿灿的蛋花:“好猫,好猫,超级无敌大好猫。”

    靳雪至被夸得迟疑了一下,乖乖张开嘴,被他把面条小心地塞进嘴里。

    也都吃了。

    迟灼故意亲他额头亲得很大声。

    靳雪至别开头,刚要说吃饱了,被他这么敲锣打鼓大肆表扬,抿了下唇,又勉强吃了几口。

    “好阿雪。”迟灼亲他嘴角,三两下解决掉他吃不完的那一小碗面,扯了纸巾替靳雪至擦,又把人搂紧了点,“就这么慢慢养,不着急,知道吗?”

    “咱养个三五年、七八年,你身体就好了……你别老那么拼命,劳逸结合,咱们的钱够花了。”

    靳雪至靠着他,睫毛颤了颤。

    迟灼摸了摸他的肚子,觉得没之前那么凹陷得吓人了,就又把人抱回卧室,也不松手,慢悠悠地晃,让靳雪至蜷在他怀里打盹。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暖黄色的灯泡,灯罩是靳雪至当初用融掉的纸浆自己做的。

    破了个窟窿,还在用。

    迟灼靠在床头,怀里蜷着只吃饱喝足的猫,也有点犯困,下巴垫在靳雪至的头顶,睡着了。

    ……又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好像是从抽屉里钻出来的。

    那个曾经被他摔烂、又灰溜溜修好的抽屉——吱呀一声打开条缝,里面钻出湿淋淋、脏兮兮、一瘸一拐乱七八糟的毛都贴在身上的小猫崽,小得能捧进手心。

    怀里的猫不见了。

    迟灼三步并两步追上去,他不敢大声,试着轻声问:“……阿雪?”

    猫崽似的梦怯生生的,迟疑看着他,迟灼连忙拿手捧起来,用体温暖,用袖子擦,看见灰眼睛。

    他看见那个远比现在更稚嫩、更小的,挨打后抱着胳膊蜷缩在车间角落的靳雪至。

    十三岁?十岁?甚至更小。

    工头的靴子狠狠踏落。

    迟灼几乎是暴怒地冲过去,他把那个工头掀翻在地上,一拳接一拳地暴揍,他护着小小的靳雪至,掐着那个该死的王八蛋杂种狠狠往水泥地上砸,指节很快就血肉模糊,他的视线被血色模糊,怒吼着逼问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的身体僵住。

    他看见工地悬挂的标志,看见工服上的印刷标记,满眼都是,都是,最可怕的梦魇。

    他看见刚才耀武扬威、现在半死不活的工头,靴子上那个刺眼的金属烙印。

    「迟」

    冰凉的手穿过梦境,挡住他的眼睛。

    他听见靳雪至那时候对他说的话:“迟灼。”

    那声音冷静、冰凉、清晰分明。

    “不关你的事。”

    ……

    迟灼从梦里惊醒,剧烈喘息,迎上安静冰凉的灰眼睛。

    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睡衣紧紧贴在背上,冰凉刺骨,他张嘴却发不出声,只有一股腥甜味,喉咙像是被什么铁锈之类的东西糊住。

    靳雪至轻轻皱着眉,抚摸他湿漉漉的短发:“阿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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