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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豪商·女强》 140-150(第9/19页)
    “江老板,此次北上你走官道,可住过驿站?”
    依照律法,商人莫说住驿站,就连官道都不许走的,但杜斯民主动送人情批条子,明月也没故作清高。
    “住过,怎么说?”
    娄旭嘿嘿笑了几声,意味深长道:“那江老板觉得,杭州驿站较外地如何?”
    明月不假思索道:“南来北往这许多驿站,鲜有能出其右者……”
    哦,她懂了。
    驿站就相当于朝廷给各路官员免费提供的客栈,其开销由中央户部拨款和地方财政两部分构成,前者通常只能维持基本运转,后者才是让地方驿站脱颖而出的重点。
    故而驿站等同于一地门面,可以直接体现一地财政状况,与地方官本人的政绩挂钩,所以大有文章可做。
    杭州历史悠久,既是历史名城,又是军事、交通枢纽,光杭州府本地就有东南西北四座大型驿站,再算上辖下若干州、镇,大大小小的驿站加起来足有数十处之多!
    杭州地理位置优越,气候适宜,很容易出政绩,户部拨款素来慷慨;而本地也有钱,所以驿站修建得非常宽敞豪华。尤其针对高级官员的房间,陈设十分讲究,在别的地方需要经年累月反复浆洗后使用的铺盖、坐垫、帘子等物,杭州驿站基本用几次就丢。
    如此一来,各处需要经常换新,开销自然就大。
    接待,无非“衣食住行”,“食”与明月无关,但“衣住行”却都可以掺一脚。
    上到官员们歇息的铺盖、坐垫、枕头,下到目光所及之处的门帘、车篷、车帘,乃至紧急替换的成衣、传递公文的缎子封皮等物,都需要布料。
    “各地驿站大小不等,”娄旭同她细细算来,“大的有几十间房、几十辆车,小的也有三五间房、三两辆车,合计房舍上千间、马车数百架!车马耗费暂且不提,单算房舍,按规矩,同僚们离开后的铺盖都需要拆洗,可丝绸能洗几次呢?一匹布也只好做一床被子、一张床单,粗粗算来,每年少说也要消耗丝绸数千匹之巨!”
    “当然啦,”娄旭说得口干舌燥,自己倒了杯茶,笑道,“这买卖自然无法与官员俸禄相提并论,满打满算三五万两罢了,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对不对?”
    何止!
    官员俸禄都是放在明面上的,说几两就是几两,但驿站接待不同,可操作的猫腻多着呢!
    打个比方,同样一床铺盖,正常可以浆洗十次吧,但如果报了“污损”呢?或是连续多雨,天公不作美,铺盖都发霉了呢?就必须换新的!
    涉及本地颜面,地方官大多不会计较。
    如此一来,无论是新品来路还是“污损”的去向,都有文章可做。
    真能担得起一句挥霍无度。
    但花的不是自家银子,赚钱一方的明月自然乐见其成。
    “娄大人说得是。”随着了解的深入,她也知道娄旭当初为何能那般的嚣张,那般的肆无忌惮。
    他的品级确实不算高,但实际掌握的权力太大,手指缝里随t便漏一点出来,就足够一个人一夜暴富。
    第145章
    “这买卖好是好,只恐暂时应付不来。”明月不无忧虑。
    送上门来的银子,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可明记织坊刚刚组建完毕,光官员俸禄一项便已是极限,实在没有余力再生产驿站所需。
    贪多嚼不烂,若贸然接下,万一到时候交不了货,两头都得罪。
    “哎,这个无妨!”娄旭摆手笑说,“只怕明年江老板想做也不成,此事已有人接了,批文跟你那份前后脚下来的,明记想做,最快也要后年才行。”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说他与明月相识开局不利,然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对方主动送上年礼就说明她愿意把曾经的不快翻篇,也算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如此心胸气度,着实难得,娄旭不是那等糊涂到家的,当然要主动示好。
    后年?!
    明月暗喜,还有足足一年筹备呢,多少人才笼络不起来?
    而且知府黄文本刚刚上任,通判杜斯民、曹官娄旭也没到升迁或调任的时候,只要她准备充分,这笔买卖就跑不了。
    明月心中主意已定,倒真心实意的对娄旭道了声谢。
    见她领情,娄旭亦高兴。
    左右是拿朝廷的银子卖人情,买卖给谁做不是做?大不了好处少要点罢了。可若果然能同武阳郡主搭上线,嘶,受用不尽,几代人都受用不尽啊!
    他自然知道郡主娘娘不是容易讨好的,明月也绝不会轻易帮忙,但事在人为,万一呢?
    人活着,总要有点指望不是?
    与娄旭道别之后,明月才算真正卸下一年的重担,预备着过年了。
    今年年景好,明月又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便叫莲笙给每人多发一套过冬的衣裳,饭菜里都要见油花,不许吝啬。
    上下一干人等个个喜气盈腮,排着队上来谢恩。
    知道明月回杭州,卢珍又打发人来送了年货。
    来的是卢珍的心腹婆子,“夫人说了,知道您什么都不缺,但既然认了亲戚,就要真心相待,故而送的都是女孩儿家常用的贴身物件,您将就着用,千万别嫌弃。”
    原本卢珍就觉着以明月的身家与自家做亲戚有些低就了,不曾想她年下竟然又作为商届代表出席新年宴,真真正正成了一方的大人物,越发厚待她几分。
    “婶婶实在客气了,她对我这样用心,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明月歪在靠窗的榻上笑道,桌上一盆怒放的十八学士衬得她人比花娇,“家里人都还好吗?可还有别的什么要紧的话托你捎过来?”
    她一走两三个月,这边的事儿委托庞磬帮忙看着,如今织坊安稳落地,头一批货都快出来了,听春枝的意思啊,庞磬没少出力。
    “夫人和老爷倒没说什么,只嘱咐奴婢看看您气色如何,好放心。”这年月,外出就是搏命,哪怕明月带着护卫走官道也不敢说一定无事,更何况还是南来北往数月之久,卢珍不担心才怪。
    “夫人还说,您往来奔波必然十分辛苦,自家骨肉,且不必见外,只管安心休养,过年再说。若有要事,只管打发人传话即可,或是说与在附近巡逻的老爷听……”
    明月彻底放松下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门亲戚真是认对了。
    不过对方宽和体贴,明月也不好“恃宠而骄”,待好生把人送出去,略闭了闭眼又对莲笙:“这么着,明儿你打发个伶俐人往那边走一趟,说我一切都好,叫他们不必担心。说好了今年在那边过年的,过两日我亲自过去陪他们说话……”
    让传话的人顺带着捎回信儿,总显得不郑重,还是单独跑一趟的好。
    莲笙领命而去。
    屋子里迅速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东家累了,努力放轻手脚,将炭火填好、热茶备好,悄无声息退出卧房,静悄悄坐在外间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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