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15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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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营,只听令于大元帅。眼下或许可以说,只听令于陈良玉。云麾军是陈良玉亲自带出来的,云麾军主将卜娉儿、副将林寅也是她一手提拔,唯她是从。

    谢渊心中最急于遣散的应当就是这两支队伍,陈良玉知道是谢文珺在替她扛着。

    此后,北雍仍不时有小股兵力来扰。

    陈良玉识破这是北雍里应外合在逼她下令出兵,只要她敢领兵应战,便是亲手打破两国刚定下的修和局面,到那时,谢渊正好抓着这个由头,再贬她的职、夺她的权,名正言顺地驱遣鹰头军与云麾军。

    出兵危及自身,不出兵百姓难安。

    她犯难之际,黛青说动樨擎,率樨马诺骑兵驻扎在望湖关外,替她挡了这些灾祸兵事。

    可既求外援,樨马诺的粮草补给也当考虑,但那时因与北雍媾和,朝廷拨往北境的军费粮草都紧缩,腾挪不开,最终还是沈嫣出手,捐出了大半家财,一解她燃眉之急。

    其后,便因为这笔钱,庸都参了陈良玉一本。

    再查沈嫣名下的商号,单盛昌隆一个,便几乎包揽了朔方商道大半的皮货、粮食生意。

    豢商敛财,私通外邦。

    欲加之罪。

    不问缘由地一贬再贬,最终贬谪陈良玉至千骥原牧场为牧丁。

    虽没降为奴籍,却发配她去了奴舍。

    日子日复一日,她已习惯了每日铡草、喂牛、清理圈栏。夜里躺在简陋的棚屋里,躺在干草堆上,倒也能睡个安稳觉。

    不足的是,千骥原有个多年前与她不对付的人,成了她在这里唯一的不自在。

    陈良玉正沉在思绪里出神,没留神奴舍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舍门两侧铺着干草,被布履踩得沙沙作响。

    听到这声响,奴舍里的其他人都赶紧靠着墙壁规矩地蹲着。

    有人喊:“张爷。”

    奴舍门被推开,一个人提着风灯照着在屋里瞧了一圈,点了点人数。没少。

    他目光落在陈良玉手里捧着的水瓢上。

    瓢里有一浅底水,两口就没。

    陈良玉转过头,一眼瞥见来人腰间别着一枚黄铜饰物,还有个装着牧草种子的小布囊,走起路来跟着身形摇晃。

    这副做派太好认了。

    她没抬眼看来人的脸,又把头转过去,低头喝水。

    她不想招惹人,人非要招惹她。

    张嘉陵抬手一扬。

    水瓢从陈良玉手里脱手飞了出去,仅剩的那点清水泼在干草上。

    该忍的时候得忍!

    龙游浅滩不翻腾,虎落平阳不叫唤。

    陈良玉深吸一口气,把气息捋匀,理智还在劝自己冷静,可嘴却没管住,脱口而出一句:“你有病啊?”

    张嘉陵冷哼一声,风灯的光映在他眼底照出很深的戾气。

    他对看守奴舍的壮丁吩咐:“以后每天只给她半碗水喝。”

    “这……”两个看守有些迟疑,看到张嘉陵的布满戾气的眼神,心里发毛,立即应了下来。

    天太干冷了,渴了一天,嗓子干哑得受不了,再不润润喉,明早起来喉咙不冒烟也得出血。

    陈良玉捡起水瓢,往奴舍外走。

    张嘉陵:“你去干什么?晚间无事不得外出。”

    陈良玉闷头走,两个看守没拦。

    从奴舍出来往旁侧走没几步路,便是牛栏。母牛刚生了小牛犊,奶水充足,陈良玉把小牛犊拽开,拿瓢去挤牛乳。

    母牛挺大方的,也没不让喝。

    也没踹她。

    只是眼睛瞪大了些,看起来些许惊讶。

    小牛犊刚睁眼,把她当自己人,也不见外,靠过来舔舐她的手脚。

    陈良玉也是到千骥原很久之后才弄清楚,此张嘉陵非彼张嘉陵。这不是那个满口未来现在、封建文明、千年之后的人,而是当年长街纵马,被她一句“短命鬼”气得从马背上摔断魂了的那一位。

    她很难解释这一切。

    也难以相信。

    穿越千年是无稽之谈,唯一可信的说法,只有——

    当年摔那一下让他转了性,张殿成被斩首、右相府抄家之后他性子又转了回来,穿着打扮挂满身饰物的习气一如从前。她不得不认为,这人打根儿里脑子就坏了。

    张嘉陵皱紧眉头,站在栏外提着风灯看陈良玉凑到牛腹下接了半瓢腥膻的牛乳,一饮而尽。

    他冷眼:“你一点体面都不要了吗?”

    你也曾是名门望族。

    在他看来,体面二字明明白白写在锦衣玉食里。所谓体面,要绫罗绸缎、金玉满身、走到哪里都有万人簇拥着,才算得上。

    陈良玉道:“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本事,哪样不体面?”

    张嘉陵嗤了一声,“你运气好,江宁公主为你、为宣平侯府挡了一灾,没叫你心气最高那时候从高门中跌下来,否则,你今日还能大言不惭说出这种话?”

    陈良玉细微地察觉,他说的是江宁公主,而非江宁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为我,为侯府挡过一灾?”

    张嘉陵道:“当年我爹与懿章太子施行新政,借苍南民难案清肃姚氏与陈氏,宣平侯府本当一并处置,是江宁公主提醒了你一二,才叫你有机会逃过一劫。你竟不记得了?”

    她不是不记得,是完全不知道。

    她记得那年的苍南民难,也记得谢文珺对她的提醒,那时她以为是懿章太子留了余地,借谢文珺的口叫宣平侯府早做打算。

    没想到是这样。

    张嘉陵道:“江宁公主为此还受了懿章太子的罚,禁足多日。”

    “原来是这样。”陈良玉道。

    她多年以前,还对什么都浑然不觉的时候,已经在承谢文珺的情了。

    “多谢你将此事告知我。”

    陈良玉润了喉,便提着瓢打算回奴舍歇息。奴舍里人都一样,白天劳作,夜晚圈禁,她并不打算在张嘉陵身上浪费自己宝贵的歇息时间。

    “让一让,你挡着门了。”

    张嘉陵没挪步子,挡着栏门,问她:“你和他,算朋友吗?”怕陈良玉不明白他说的是谁,他补了一句,“曾经住在我身体里的那个人,你们算朋友吗?”

    “算吧。”

    “沈嫣呢?”

    “也算。”

    张嘉陵嘴唇颤了颤:“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对他好?我爹娘……最后记得的人,也是他吗?

    “可他既占了我的身体,便该替我尽了为人子的本分,他都干了些什么?花天酒地,收通房养外室,执意要娶商贾之女把我爹气到吐血昏厥!他占的是我的身体,他受了丞相府嫡子的殊荣与尊贵,我全家查抄问斩之时他凭什么置身事外!相府落难他就该一起死,他凭什么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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