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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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走什么?”

    陈良玉身体刚离开软榻,被谢文珺伸手一拉,又跌坐回去。

    谢文珺往榻里挪了挪,锦被随之掀开一角,露出底下月白色的寝衣,“太极殿周遭的眼线已被我支去别处了,廊下值夜的都是自己人,若真漏了哪双眼睛,你方才推门进来时消息就该递出去了,此刻再急着离开,反倒显得刻意。”

    陈良玉犹豫一瞬。

    谢文珺的手指拂过她的眉骨,那里还有一道浅白的疤痕,隐在眉毛下面,是攻打云崖时被流矢划伤留下的,“你风雨兼程回宫,又跪守半宿,在偏殿歇几个时辰,没人敢说什么。”

    宫里偏殿置放的榻向来是窄的,堪堪容得下两个人挤一挤。

    锦被被拢了拢,遮住两人交叠的脚踝。

    陈良玉顺势将谢文珺揽过来,闭上眼时,困意才如同潮水一般漫过来,她撑着没闭眼,呼吸节拍一重一轻的,渐渐乱了。

    谢文珺道:“睡不着?”

    陈良玉摇了摇头,“你在身边,我怕睡太沉了,明早醒不来。”

    谢文珺往她身边凑了凑,“那就不醒。”

    陈良玉身上总带着一股特别的气息,凑近了闻,那气息更分明些,像是日晒沙砾的干爽,不浓,却让人牢记,仿佛一闭眼,就能看见她身披铠甲立在戈壁上,身后是落日熔金,身前是万里平沙。

    那一股子天地辽阔的舒朗气息眼下与她同卧在偏殿这一方窄小的软榻上,竟也莫名和谐。

    窗外的风又起了,一阵阵吹拂拍打明窗,似在催人入眠,陈良玉强撑了没多久,意识便开始迷迷糊糊了。

    榻边小几上的木匣还敞着,明月珠似乎敛了光华。

    夜渐深,凉意浸了些进来。更漏嘀嗒过三更天,寝殿里烛火已灭,宫人也没再进来添灯油,只余窗外透进的半缕暗沉月光,落在指尖交握、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陈良玉睡得昏沉,朦胧中似是怕怀里人着凉,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却不知何时手臂已滑落在身侧,整个人在谢文珺怀里蜷着,脑袋正搁在她的肩头。

    谢文珺本就浅眠,被她这一动搅醒了几分,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另一只手轻搭在陈良玉的背上。

    再分不清谁护着谁。

    这人白日里在朝堂上能面斥三公,在战场上能横枪立马,到了夜里,倒会在睡梦中换个姿势,寻个更安稳的去处。

    窗外天色已过了最浓的黑,泛起一种将亮未亮的青灰色。

    谢文珺却再难入眠,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熟睡的陈良玉,不一会儿,她思绪远了,落在了惠贤皇后与宣元帝的旧事上。

    夫妻少年,相识相爱,曾还是惠王的宣元帝上荣府抢亲闹了一场荒唐事,此事竟在他登基之后被传为佳话,誉满庸都。那时的惠贤皇后大约从未想过,日后会囚于这深宫高墙之内数年,耗尽铅华,更不会料到,临终前留下的遗愿是不愿与宣元帝同葬皇陵。可一入皇家,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当年知晓此事的锦阁姑姑清楚自己人微力薄,无力左右皇后的葬身之处,便瞒了数载,直到谢文珺做得了半壁江山的主了,才将此事说出。

    谢文珺心道生死一世,那便要生死都在一起,才算一世。

    谢文珺怕惊扰了陈良玉渐沉的睡意,可她还是情难自禁地问出了那句,“阿漓,你我百年之后,要葬在哪里?”

    她的声音在暗夜中格外轻柔。

    “生前与你已是聚少离多,被这宫廷、这世事拆解得七零八落,那皇陵我是不想去的,冷冰冰的,埋着太多规矩与隔阂,我想择一处僻静之地,就当是与你归隐一次,从此再无人来打扰,只有我们两个。”

    陈良玉睡得正沉,意识像是浮在温水里,只听得清谢文珺话语里的温柔,便凭着本能应道:“殿下去哪里,我便陪着去哪里。”

    “灵鹫山如何?”

    她还记得,那年在宣平侯府的藏书阁翻出陈良玉绘出的书院舆图,她说想建一座书院,让天下女子也能读书明理,自己便巴巴寻了六尺巷那地方。其实那时哪懂什么选址好坏,不过是见她提起此事时眼里有光,便想着尽快遂她的心意,讨她欢喜罢了。

    从灵鹫书院远眺,能望见灵鹫山,懿彰太子在灵鹫山有座皇庄,那是处清净之地。

    “好。”陈良玉在半梦半醒间应着,嘴角似乎也微微扬起。

    “那么说好,生死一世,此身,此心,你都只能许我一人。”

    陈良玉应道:“我许殿下,生死绝不相离。”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又亮了几分,卯时一到,陈滦没去吵醒偏殿里还在休息的二人,与太极殿值守的宫人知会一声便匆匆出宫了。

    缀朝期间,金水桥并无手持笏板等候上朝的大臣,倒是云蜀等在宫门外,手中提了个食盒。

    见陈滦出宫,他迎上来,“侯爷……”

    话未说完就被陈滦打断,陈滦看了眼他手中的食盒,登上马车,“正好,去天牢。”

    他是不信韩诵会犯草拟诏书不避太后名讳这样的糊涂小错,便想着尽快去问清楚,为他脱罪。转念一想他在朝中树敌颇多,为保万全,他对云蜀将事情始末简单交代一遍,“你即刻去灵鹫书院找谷山长,说明原委。”

    谷燮会明白他的意思,若韩诵是遭人陷害的,也好尽快联络瀚弘书院出身的寒门士子上书陈情。

    只做这些准备还不够,陈滦将自己的鱼符递给云蜀:“再去趟御史台,找御史中丞江献堂。”

    “是,侯爷。”

    “食盒给我。”他听陈良玉说过,牢里的饭食迁就,不能入口。

    陈滦提着食盒走过刑部地牢潮湿的甬道,两侧的火把把他的影子拉得时而长时而短。

    牢头引着路,“侯爷,这边请。”

    纵容心里早有准备,清楚韩诵免不得要受些罪,可在看清他模样的刹那,陈滦的心头还是一震。

    最尽头的牢室里,韩诵身披枷锁,屈身在污秽的草席上贴墙壁坐着,双腿拧成个极其扭曲的角度歪在地上。

    牢头提过来的灯笼勉强有些微光,把这间牢室照亮了些,陈滦这才看清韩诵的膝盖反向顶起,皮肉下的骨头像是被生生拗断。他依旧坐得笔直。

    “你来了。”

    韩诵扭头的幅度很小,话音也低弱。

    他脸上添了几道新伤,伤了一目,身上血污板结,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显然,他遭受了不止一次严刑拷打。

    陈滦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韩诵勉强把头抬起一丝,那只尚能视物的眼睛费力看清陈滦,道:“那封诏书草拟完我检查了许多遍,绝无冲撞太后名讳,是誊录时被改了。”

    “是蒋安东?”

    韩诵嘴角一扯,“不重要,是谁都不重要了。”

    食盒放在草席上,陈滦把一碟酱肉放在他最跟前,“我在想办法,你撑一撑,我联络了御史台,姑娘也愿意牵通瀚弘书院的门生故旧……”

    陈滦忽地脸色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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