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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一挽长发定终身》 140-150(第11/19页)
在殿外,风大,水汽重,”陈良玉伸手想扶她,一晃瞥见太极殿外几张不熟的面孔,便又收了手,往殿内偏了偏身,“先进去再说。”
“你怎么回来了?”
陈滦闻声也从太极殿走出来,兄妹相见,陈良玉没来得及换上人前人后那套虚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
——你怎么也在这?
好似他是什么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一般。
陈滦手往身后一负,道:“还不是替你随班。”
“辛苦二哥。”
陈良玉径直走到灵前,沉默地撩起战袍下摆,屈膝跪了下去。三跪九叩之礼行毕,陈良玉也没有立即起身,目光落在宣元帝棺椁前的长明灯上,仿佛入定。
太上皇殡天的消息传至北境时,景明、卜娉儿与林寅轮番劝她,战事刚歇,归途遥远,庸都又变故丛生,不必急在这一时回宫吊唁。
可她没法不急。
谢文珺那性子看着冷硬,实则也是重情,这时候指不定在哪里独自熬着。
除了担心谢文珺无人在侧慰藉陪伴,她还念及数年前,是宣元帝顶着群臣反对授她南衙统领之职,赐她开国宝剑,回过头看,她往后人生的一切际遇,皆自那日而起。
这份恩遇她记了许多年,如今宣元帝故去,非皇亲之故,也并非全为了祖母与父亲,她是诚心回来祭拜的——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147章
陈良玉在太极殿跪守至后半夜, 风雨初歇,雷声也消了,谢文珺临时休憩的偏殿只留了两盏角灯。
陈良玉抬起手指按了按嘴唇,对守值的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轻轻推开偏殿内室的门。
她知道谢文珺这会儿应当已经睡下了, 却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又怕惊醒她, 脚步放得很轻。
软榻边的小几上面铺了软毡布, 陈良玉把手中从北境带回来的木匣放上去, 没弄出声响, 她探了探头, 凑得近些, 原是想悄悄看一眼便走, 可视线刚触到榻上人影,就撞进一双半睁的眼眸里。
谢文珺也望着她, 乌发垂在玉枕上,脸庞素净, 许是这段时日太过繁忙,累着了, 谢文珺脸色倦色很明显,有几分憔悴。
陈良玉双手撑在软榻沿上,低声问:“吵醒你了?”
其实她推门的动静一响,谢文珺就已经醒来了。
谢文珺坐起身,手肘支在榻边的软枕上, 乌发随着动作滑落下来,披散开,几缕垂在颊边, 唇角弯出一点困倦的弧度,“知道你会来,一直也没睡,在等你,不知何时盹过去了。”顿了顿,又道:“这个时候,你不该回来的。”
陈良玉忙拾起一个软枕垫在她腰后,好叫她往后倚靠得舒服些。
“我知道。”
“北境有战事,即使你赶不回,那些酸腐言官也拿不住你的把柄参你只字片语。”
“我也知道。”
她岂会不知只要在北境一日,庸都便一日动不了她。可她不知道庸都的水究竟浑到什么地步了,她还有在乎的人,还有亲人在庸都,总不能大手一挥什么也不管了只求明哲保身。
陈良玉道:“殿下不必忧心北境的战事,翟吉吃了两场大败仗,丢了云崖与湖东草场,最重要的一条粮道也被樨马诺截断,如今已退守关内,少说得消停两个月。如今三州司马掌一应具体军务,凡涉及粮草、军械、边军轮防事务可自行决断,我这个统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虚设了。不过如此一来,倒还了我半个自由身。
“你说过,那一日或早或晚都会来,我不会让你孤立无援,成败我都愿与你同往。”
她今日踏足这偏殿的事,明日一早就会传到谢渊的耳朵里。其实早在她上次故意错开谢文珺的车马径直回北境的时候,谢渊或许已经明白了她的立场,如今也只是更明白些。
宫人们打来了盥洗的水,陈良玉沾湿帕子,刚拭去满面尘霜,转身便见谢文珺已经将那方木匣握在手里细看,却不曾打开。这匣子的雕刻的纹路有北雍的特色,北雍多以狮虎豹狼这样的野兽图腾做纹饰,这木匣的狼纹雕得凌厉,是从云崖赫连威的住处缴获的。
“不看看里头是什么?”
陈良玉走过去,顺势在榻边坐下。
匣盖掀开时,露出里头铺着的驼毛毡,毡上卧着一颗极少见的明月珠。
陈良玉将明月珠举在谢文珺眼前。
珠身比宫里专供的还要莹润,阴雨天也透着温润的光泽,这样看过去,像把北境大漠的月光冻在了里头。
“边境蛮荒,没什么好东西,这珠子还不错,是从翟吉那里顺手收了的,本想找匠人给你打支钗,想想觉得嵌在凤冠上最妥当,便原样留着了。”
从翟吉那里收的、能充作军费的极品明月珠。
谢文珺顷刻听懂她的轻描淡写,“帝冠?”
陈良玉点了点头:“没错。”
这珠子就是把翟吉的帝冠拆了,取得最中间那颗明月珠。
“北境的确没什么精巧玩意儿,踏遍万里,唯有此珠配你。希望帝冠上的明珠,能为我的殿下占个最好的意头。”
翟吉退守关内之前,亲率北雍王师总攻,欲夺回湖东草场,也是那次,陈良玉与他正面交锋,一眼便瞧上了翟吉冠上那颗明月珠。
北雍的宝石、玛瑙与珠玉都是最好的,翟吉帝冠上镶嵌的明月珠必然是极品。
交手间,一杆银枪稳稳将翟吉的帝冠挑在半空。陈良玉道:“归我了。”
谢文珺捏着明月珠在指腹下捻动,珠面的凉意仿佛裹着北境的风沙气,“只有这么一颗。”
陈良玉心头微动,当谢文珺意指凤冠只嵌一颗明月珠单调,正想开口说北境库房里尚有几颗稍次些的明珠,回头便命人送回来,却见谢文珺抬了眼,眸光比明月珠的清辉还亮。
“你的凤冠呢?”她问得轻,尾音微微上扬,像根细针在陈良玉心尖上挑了一下。
陈良玉一怔,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谢文珺说的哪里是什么朝会庆典时戴的礼冠,分明是女儿家出嫁时,与霞帔相配的那顶凤冠。
这样的话,是需要两顶冠子的,那便少了一颗明月珠。
“我的凤冠,”陈良玉想了想,“自然是要由殿下来准备。”
谢文珺忽然倾身,将那颗珠子按在陈良玉的掌心,再用自己的手覆上去,将两人的手一同拢在锦被里。
“好。”
她答应了。
陈良玉目光扫过窗外,没有冗余的人影,方才来时她发现太极殿回廊下那几张陌生面孔不见了,便猜到是谢文珺支走了那些宫人。但毕竟是在宫里,尽是耳目,不知道哪个角落什么时辰就惯常冒出蹲守的小太监,谨慎起见,她还是打算去直房对付几个时辰。
她拨开谢文珺额前的发丝,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停留片刻。宣元帝丧期未过,陈良玉没再做更深一步的动作。
“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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