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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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阔论。

    谢文珺闻言朝西厅看了一眼,果然只有稀稀拉拉的人进出。

    四方馆新馆落成,原来四个分署的官员裁撤六十余人,这些人未曾再调任他司授职,只领俸禄,而无官衔。

    谢渊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限制门荫特权、裁撤冗官。

    一切都如谢文珺预料那般,开四方馆,征集能臣、出治乱国策只是虚晃。

    四方馆裁并,是试探,也是开端。

    谢文珺道:“只看这四方馆内,有没有敢直言上谏,切中皇兄心病的人。”

    议事堂吵得不可开交,争论声愈烈。

    一位身着粗布褐衣的中年男子正捧着舆图疾言,“南境屡败,非兵弱,将庸也!一个小小南洲,衡邈败了数次,虚耗国帑。鄙人拙见,南洲这仗早不应该打了,朝廷与邻邦互市,南洲富庶之国,与之互市较于征讨才更明智。”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位抱着书卷的书生接上,“鄙人也有一论,南北两境战事吃紧,西岭叛军猖獗,应再仿古法,令边民屯田,战时为兵,闲时为农,既省粮饷,又固边防!”

    ……

    “诸位所言虽多,都没说到点子上。”

    “这位仁兄有何高见?”

    场上声音低了低,齐齐看向说话之人。

    上下打量他。

    此人身形清瘦,脸窄长,头戴一顶方巾,穿长衫布鞋,长衫洗得发白,那青布袍子上打了个不甚明显的补丁,一副教书先生的打扮。

    见他衣着陈旧朴素,显得有些寒酸,馆众便没再用心听他说什么。

    他道:“如今税赋苛杂,商户倒闭,百姓流亡,不如简化税制,只收正税。”

    嘲笑之音靡靡。

    “减税?朝廷打仗要用钱,最减不了的就是这赋税!”

    “能减。如今大凜之弊端究其根源,不在君,亦不在民。”

    “那在于谁?”

    “江宁长公主。”

    原本其他三处仍在激昂纵讲,此人话一出口,议事堂陷入诡异般的静谧。

    “长公主弄权,祸国,误民!”

    四位通事舍人不谋而同地望向角落里站着的谢文珺。

    鹄女、鸢容、荣隽与谷燮也齐齐转头,脸色或讶然,或隐忍,都铆足了劲看戏。

    那人又道:“黎民失田终日难以饱腹,权贵却日渐挥霍无度。如今的朝廷,各部冗官超编三成,六部之下诸多衙署官吏更是比宣元年间多出一倍有余,各衙署官员多如过江之鲫,遇事却互相推诿,光庸都官吏俸银便耗去国库四分之一的钱粮,百姓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税粮,尽养了这些国之蠹虫酒囊饭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江宁长公主的《万僚录》。”

    “‘从龙之功,福荫子孙’,一人从龙有功,鸡犬升天,加官赐田,爹生儿儿生孙、亲戚旁支人人有份,代代相传,如此下去朝廷焉不亏空?百姓焉有活路?”

    “不整顿吏治,再如何广纳贤士,朝廷也无力回天!若皇上圣明,当废止《万僚录》,裁汰闲散,定员定编,能者上,庸者下!”

    堂下哗然。

    馆众都往这边聚来,一时间,吏治成为四方馆内最火热的议题。

    谢渊坐在议事堂内间,听着堂内激辩之声一直眉头紧锁,此人一语激起千层浪,谢渊脸色才舒展了几分。

    崇政殿堆满御案的奏章上,笔墨间尽是“边急”“饷缺”“官浮于事”的字眼,政令下发,各衙署却互相推诿。单一本逐东河道修缮的奏折,末尾竟列着十三个需会同商议的衙署,光盖印就得耗上半月

    可汛期不等人。

    就连赈灾、治疫这样迫在眉睫事,却要先经户部七八个主事层层画押,再由侍郎复核、尚书过目,最后才递到御前。

    四方馆新馆未落成之前的东、西、南、北四个分署,新设的“誊录司”竟有十三人,每日不过是把文书抄录一遍,却个个领着俸禄。

    官员冗余,吃着百姓的粮,耗着朝廷的力,可真要动起来整顿,又不知会牵动多少盘根错节的关系。

    谢渊道:“官多如蚁,民何以堪。”

    纵是千难万难,这刀子也必须落下去。

    他转过侧脸,道:“记下此人姓名与策论,带他进宫,朕要细问。”

    说罢,他便打算起驾回宫。

    言风道:“微臣遵命。陛下,长公主人也在四方馆。”

    “随她。”

    议事堂那人说完,刚顺了口气,肩膀忽被人轻轻拍了下。他回头一看,谷燮正神色复杂地站在他身后,嘴角那抹笑却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儿戏感。

    那人讶了一瞬,“姑娘,是你。”

    “韩诵,这些年里,境况如何?”

    韩诵低了低头,面有窘色,赧红了脸,“那件案子了结之后,经了几载牢狱,科举无门,还能好到哪里去?”

    “听闻四方馆纳贤,不问出身,这不,学生紧着从苍南赶来。”

    四方馆开馆的消息不过几日,传没传到苍南还未可知,他便紧着赶来了。

    谷燮道:“行谦给你去信了?”

    韩诵点了点头,“侯爷诸事还顺遂吗?学生今儿一早才到庸都,还未曾去宣平侯府拜会。”

    “行谦一切安好。”谷燮道:“你方才那番话,可谓切中时弊,远超其他贤士那些空泛之语。”

    韩诵道:“学生所言,旁人未必不知晓。只是一来怕触怒长公主,二来忌惮世家权势,怕引火烧身,谁也不敢直言罢了。可若是这样,何必要来这四方馆?”

    “在座的都在装糊涂,你便不怕引火烧身?”

    “姑娘,学生不甘。”

    韩诵抬起了头,神色隐隐有几分激动,“我非平庸之人,我乃宣元二十年一甲榜眼,满腹治国之策,岂料落得这般结果,学生不甘!”

    “韩诵,少安毋躁。”

    韩诵跟着谷燮往馆内一角走,那里站着一位身披鹤氅的女子,只略施粉黛,眉宇间自带一股凛然气度。

    韩诵停下脚步,一时忘了四方馆内不必叩拜的规矩,朝女子拱手,又转头看向谷燮,“姑娘,这位是?”

    “她啊,”谷燮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就是你说那位祸国误民的江宁长公主。”——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135章

    谢文珺侧过头看了谷燮一眼。长了年岁, 心智却还不如从前沉稳,自姚霁风去后,谷燮仿佛悟透了天命一般,行事越来越没个章法, 言谈举动间反倒多添了几分轻佻之气。

    车舆就停在四方馆外, 谢文珺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转身走出四方馆。

    鹄女努了努嘴, 对谷燮道:“老师, 你可害苦我了。我求了殿下一清早, 又辛苦做了篇新文章, 才求来到四方馆一游, 四署还没去呢, 殿下这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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