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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摄政王又在偷看朕的贴吧[穿书]》 6、冷月帐暖(第1/2页)
秋月冷如霜,烛花爆了声响,立于床头的身影一动也不动。
宫里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凉风拂落枯叶。
裴晏隐隐记得自己是如何痛到支撑不住,又是如何被送到寝殿来的,想来新帝伤痛,宴厅那边也不会再继续欢歌,怕早已散场。
他揉着肚子,一颗药丸下去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虽然潮水一般针刺刀刮之痛散去,随着呼吸和心脏跳动,胃肠还是很有规律地绞在一起。
太医走之前嘱咐定要先服药再吃东西,裴晏闷闷叹口气,靠着软垫往被窝里滑下去点,只露着额头和眼睛在外面。
他想了想,仍开口道:“纪眠山。”
喊过之后自己也怔了怔,要真的能选,他很想现在就告诉纪眠山,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想做这劳什子没时间吃饭的皇帝。
他想说,你不用总算计着杀我,我到时间就会走的。
什么王权富贵的,太折腾人了。
千言万语言涌到嘴边,变成:“我,和你,说到底不至于到不共戴天那一步,兴许你好好说句人话,我还能听得进去。”
寝殿下面燃着地龙,被褥里很暖和,胃疼消耗了太多裴晏的精力,困乏席卷着清醒。
他嘟嘟囔囔地昏沉道:“我不是什么坏人。”
纪眠山袖里的手握了握,手心里是一个锦囊,刚才趁乱从这人腰封里取出来的。
皇帝的寝殿常年燃香,但这会闻着不大浓郁,想来也有新帝才住进来不久的原因。
歪在被窝里的人,取了冠冕,头沉沉地陷阱枕头里,闭着眼,黑色长睫轻颤像个脆弱的瓷娃娃。
瓷娃娃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嘴里还嘟囔着话,纪眠山凑近了些。
“你也不是。”
纪眠山目光沉沉,不是什么。
今日之事究竟为何,这人不该最清楚。
尔虞我诈杀来杀去,纪眠山自暖阁出来后就直奔城外驿站,初见时特尔木神色不大好。
对方只是为求药,商谈之下异常顺利。
纪眠山只要他按着宫里安排的来,他一早便知嗒鲁王子要来刺杀自己。
他脑中不断重复着书里那些桥段,还有宴会上,裴晏神色中分明有担忧。
既要杀我,又要护我。
……
等兴安端着玉碗进来时,摄政王仍旧冰冷站在原地,眉目掩在阴影里,瞧不清什么表情。
兴安不敢耽误喂药,也不好冷怠了王爷,他这一天真是被折腾的够呛,袖袋里还有主子吩咐去拿的物件。
今日好像没做多少事,但他就是莫名心累。
“王爷,夜深了,您看……”
“摄政王一职,半叔半父。”
纪眠山怎么算都只比裴晏大出两岁,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皇帝,他本没带多少心思,到时候该杀杀该埋埋。
反正两人生来就是斗个你死我活的命,偏偏让他读了那本书,他现在只要一看裴晏,就总是抑制不住地想到旁的东西。
对这个人生出半分好奇或感兴趣,都会让他万劫不复。
纪眠山如此想着,嘴上却说:“我看着你把药灌了就走,他要病死了,我摄谁的政去。”
兴安只觉丧失了回答的能力,只能头点如捣蒜。
他算看出来了,这王爷说什么,那就得是什么。
凉风吹不进暖殿,烛火融融一片,诺大的泽都经过欢天庆闹,月下街巷都挂着疲倦。
早已过了时禁,宫门处动静不小。
两人高的正德门开合都需数位看守一齐使劲,在厚重木门彻底合上之前,几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心照不宣地在心底认同了一件事。
刚才逸尘诀凡笑眼迈步的王爷,今后有的是这样,半夜来替他开门的日子。
纪眠山选择腿着回府,一名面容沉肃的冷眉少年无声从黑暗中跟了上来,两人的影子无声映在泽都老旧的青石板上。
“晚宴怎么说。”
“王爷你带陛下离开不久,太后抬袖掩泣用先帝薨逝不久,陛下他孝义伤体堵了众臣的嘴。”
“她只能这么做,小皇帝派那老内宦去寻什么?
纪眠山问过之后,许久没听到回复。
路明是他府上最得力的暗卫,向来行事严谨,从没这样不答话。
“有事说事,藏什么。”
纪眠山慢悠悠在前面,拿出锦囊来拆开,里面却没有虎符早被人调了包。
只是一块重量相近的石头,附带一张纸条。
“皇叔风月败家,好好养肾。”
纪眠山这才意识到,宴前那人嘴角为何扬了一抹不怀好意,甚至还兴冲冲看自己一眼。怕是没想到会腹痛难忍,就等兴安把东西拿来一起塞锦囊里。
他收了锦囊和石头,嗤笑一声,“一窝子喜欢送药的。”
路明静静跟在后头,想主子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
荣寿皇帝登基第一天,感念先帝,以至于怆然晕倒于国宴。
这么离谱一句话,几乎能把先帝激得诈尸回来,偏偏就能堵上悠悠众口。
裴晏本人知道这则消息时,已是第二天清早了,昨夜喝了药进了些粥,他精神头回来许多。
大历三日一早朝,他还有两天试用期。
皇帝生物钟十分健康,对于现代人裴晏来说就有些要命了。
兴安过来叫人起床时,天色还暮气沉沉的,隐约能见勾连绵延的乌云,就是没有曦光。
裴晏垂着手臂,方便内侍们往他身上套衣服围玉带。
他凝视着镂花窗扇,厚实的窗纱挡住了一切。
所谓人无完人,裴晏素来是个礼貌孩子,可是起床气大得很。
在这高墙深宫里,上下都把脑袋拴裤腰带上过日子。
他这皇帝也好不到哪去,偏偏气头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更委屈了。
好想找个人一起生气。
兴安看着陛下神色不大好,以为是他身体仍然欠安,关心道:“陛下可是仍觉不适,要不再煮一汤药过来?”
裴晏正悔着昨夜没把药送出去的事,听还要那个苦稠的中药,立马摆首三连摇。
听殿外有小宦官来报,说是三王爷来了。
他这才静静心,这些原身的哥哥弟弟们,迟早都要见见的。
先皇一生风流,尤好美人,却又满心忌惮,凡是母家势大的,亦或财力兴旺的妃嫔们,此生都与子嗣无缘了。
皇子屈指可数,却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抛开那几个尚且年幼不知事故的孩子,朝中有一个算一个就那么四位。
除开一个年纪小到走路都费劲的老六,其他几个皇子,多少都带着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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