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令我无所畏惧: 第42章 灵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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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一行逢场作戏也有不少,阿嫂知道屠辛也有情人,但她不能强求太多。她知道进了这间屋子,屠辛是她的丈夫,全心全意保护她和女儿。

    那些时日里,林长野做着步归,践行他教给宣月的一切卧底准则。

    “用真心换真心。”

    “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要先说服自己,说服了自己,别人才会相信。”

    “你要记住你的情意是真的,你的爱恨是真的,午夜梦回时,都绝对不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因为梦里吐真言。”

    ……

    宣月怔怔地问:“那要是时间太久,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呢?”

    林长野侧头看着她,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你的姓名不在这里。”

    下一秒,手指轻轻地移到她的胸口,没有触上去,只指在心脏的位置,“要刻在这里。”

    他讲了那些年的故事,和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收尾行动,说到手腕被人砍断时,宣月瑟缩了一下,忽然伸手拉过他的右手,小心翼翼掀起护腕。

    深棕色的肉痕仍在,她仿佛亲眼看见了那一幕鲜血淋漓的场景。

    “痛吗?”她问出了很蠢的问题。

    林长野摇头:“已经过去了。”

    宣月垂眸看着疤痕,轻轻地用手碰了碰,林长野浑身一震,不动声色抽回手,声音都低哑了几分,“……下次别这么做了。”

    “怎么了?”宣月不明就里抬起头来。

    他别开脸,不说话,呼吸却有些沉重。

    步归的故事从他回国的那一日就成了绝密档案,在警方的资料里,步归已经和屠辛一同死在了老挝,死在了湄公河畔。

    除了省厅的几位大人物和与他共同卧底过的老张,没有人知道步归的存在。

    这是时隔多年后,林长野第一次与人说起步归这个名字。

    宣月静静地听着那些惊涛骇浪的过去,身边的人言语简洁,更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惊心动魄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变成了平淡的一日三餐。

    她问:“那后来那个村子里的人呢?”

    林长野沉默许久,才回答说:“不知道。”

    “不知道?”

    “他们世代种植罂|粟为生,除了这件事,什么也不会。没有读过书,没有踏出过村庄,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们不是中国人,警方没有义务去帮他们。

    老挝落后又贫穷,政府也无暇关心那群人。

    捣毁毒|品堡垒那日,警方一把火点燃了罂|粟,大火烧了好几日,直到艳丽的花朵尽数凋零,直到整个村子化为焦土。

    在罪恶之源被烧光的同时,村子里的房屋也烧毁了。

    警方以为把他们的事移交给老挝政府,就会有人负责转移人员。

    而老挝政府认为只要警方走了,毒|品老巢没有了,这件事就告一段落。

    后来那群人无家可归,四处漂流,再后来,是生是死,林长野通通不知道。

    “偶尔午夜梦回我会想,捣毁了屠辛的毒|品王国对世界上大多数人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但对那个村庄里的几百口人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我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这身警服,也对得起林长野。”

    “唯独对不起那群人,对不起屠辛,对不起步归。”

    林长野的眼睛里有夜色一样浓稠到化不开的凄苦。

    在这寂静的长夜里,宣月慢慢地握住他的手,把他有些凉的手心贴在自己发烫的面颊上。

    她轻声说:“你做的是好事。”

    林长野摇摇头,转手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宣月,卧底是什么?是豁出了性命,踏上一条永远无法归来的路。他们都以为我回来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纵使归来,灵魂也变得残缺不全。”

    接受任务的那一天,一个叫步归的灵魂硬生生被人塞进了他的身体里。

    可是回来的那一天,这具躯壳里却只有林长野。

    那步归呢?

    属于步归的一年又四个月里,那四百八十七天里见过的人与事,经历的爱与恨,如果真的能随着档案一起消失在老挝就好了。

    可他们只是销毁了档案,却没有抽走他的回忆。

    后来的很多个梦里,他都会梦见有人叫着他的名字,叫他阿归,阿归。

    “我会梦见阿嫂,她抱着妞妞问我,今天的饭好吃吗?下一句却是哭着质问我,为什么出卖她。”

    “我梦见我和屠辛一起坐在瓜田上,一人捧只西瓜,我说要买辆大奔,他笑我是土狗,不懂跑车。”

    “我梦见村头的一个扎两条辫子的姑娘,总是跟在我后头脸红红地叫我上她家吃饭。”

    “我梦见……”

    他梦见后来的后来,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那漫天大火里望着他,目送他远去,把他们留在无尽的虚空里。

    林长野紧咬牙关,不让酸涩的眼眶落下泪来。

    宣月紧紧抱住他,呜咽着说:“别说了,别说了……”

    他慢慢地低下头来,看着怀里这个纤细柔弱的姑娘,轻声问:“宣月,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让你去做卧底了吗?”

    宣月仰起头,眼里有热意,“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还去吗?”

    “去。”她慢慢地说,“你说过,我是天上飞的鸟,不该在笼子里被关起来。”

    “即便这是条不归路?”

    “即便这是条不归路。”

    那个姑娘笑起来,擦掉眼泪,把脸贴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小声说:“林长野,我相信一件事。”

    “什么事?”

    “残缺的灵魂,会有人来填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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