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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人类饲养》 2、人命贱如草(第1/2页)
鞭子每每抽上身体都会带上一声惨叫，鞭子越来越急，惨叫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不过想想也是，每一鞭子都来得力大无穷，挨鞭子的人却是肉.体凡胎，几鞭子下来早就气息奄奄，气息自然是越来越微弱。
这仍然不是风凌霄。
她现在的位置是跪在院子里，属于一排奴仆其中之一。
这是风凌霄被姬菡从劳工学校里带出来的第一个月，也是第一次看到姬菡姬小姐打人，于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非人生物，什么是普通人类——
姬菡一鞭子抽下来，那一声撕裂云层的惨叫足以让风凌霄连着做上七天的噩梦，那真·深可见骨的伤痕绝不是人能抽出来的。
一鞭子一鞭子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风凌霄总觉得姬菡的精神愈发亢奋，偷偷瞄到姬菡的眼眸，发现那儿竟早早的变成了野兽的竖瞳，眼白处也尽是嗜血的红。
这还没完，姬菡现在裸露出来的脸颊，脖颈，手背，上面现在都覆盖了一层阴绿色的鳞片，不是鱼鳞蛇鳞那种规律的排法，而是东一块西一块，每一块鳞片都有点摇摇欲坠的意思，让人忍不住揣测鳞片下面都覆盖着什么玩意儿。
而鞭子扬起的血花落在姬菡的裙摆上，她当然无动于衷，偶尔有一滴一滴的血液落到她嘴边，她还伸出舌头去舔，兽性十足。
哪怕早知姬菡不是人，风凌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并且……小小声讲，这种造型多看上两眼，都让人有点经受不住，隐隐有点精神错乱的迹象。
跪在她身边，和她一块从劳工学校出来的明五在风凌霄的刻意结交之下，和她的关系还不错，看到了风凌霄打量的方向有点不对劲，赶紧悄没声地拉了拉风凌霄的衣角，使了个眼色。
风凌霄一回神，也知道打量姬菡不妥，尤其就姬菡现在的精神状态，万一被她迁怒也不知有没有命在，赶紧把眼神重新落在那被吊在刑架上，挨了得有好几十鞭子，早已血刺呼啦的姑娘明三。
但明三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哪怕是目光落上去，都让人担心她是不是经不起的地步了。
女孩的叫声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张嘴时只有从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沫，再发声已然不能，也许是疼到身体再也经受不住，一歪头就晕了过去。
“泼醒。”姬菡的声音很冷淡。
于是有跪得非常边缘的奴仆赶紧起身去取水，此时是寒冬，冷水泼下去还没落地就能结成冰凌，和流下来的血一起，看上去就让人不忍再看。
明三已经叫哑了的嗓子里近乎于绝望地传来一声惨叫，悠悠醒过来之后面对她的还是那铺天盖地的鞭子。
如此反复。
把人打晕了又泼醒，泼醒了又打晕，估摸着得有一两个小时，跪地上的人都开始摇摇欲坠，挂在刑架上的明三更是不知是形容成“人”好还是“肉”好。
“啪嗒。”
这是姬菡手里的鞭子扔到地上的声音。
“呼。”
这是婢仆们虽然在努力压抑，但一个个都在悄悄把那提起来的一口气卸下来的声音。
但没有人说话，姬菡完全没把跪在院子里的奴仆们放在眼里，扔了鞭子就抬手松和松和手腕，毫不留恋地转身，往房间里走。
这样一番运动让她出了一身薄汗，当然是要洗个澡的。
婢仆们面面相觑，随后风凌霄感受自己袖子被跪在右边的一个叫明乐的侍女拉了拉，明乐跟着姬菡已经有段日子了，算是风凌霄她们的顶头上司，而她现在一脸的发号施令：“还不快跟去伺候！”
风凌霄虽然明知这有让自己去趟地雷的风险，但按着排班，明三姑娘之后确实轮到了风凌霄去伺候，再害怕也只能赶紧爬起来，一路小跑跟着姬菡进入了房间。
房间深处有天然浴池，但条件限制，不是温泉。
婢仆们都被叫来观刑，自然没什么人有空准备热水，不过姬菡不是人类，即便寒冬凛冽也没什么“女孩子不能洗冷水”的讲究。于是风凌霄跟着过去，轻手轻脚给姬菡脱了衣服，都是女孩没什么好避讳的，姬菡自己啥也没穿，赤着脚就走进了浴池之中。
浴池颇深，走到中间时姬菡的脑袋都沉了进去。
还是那句话，姬菡又不是人，没有憋死的风险，在水底下呆了得有足足十分钟，才冒了个脑袋出来。
此时她仍然是一双散发着暴戾情绪的竖瞳，不过好在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鳞片已经重新收回了身体，看上去仍然是个身上半点伤痕没有，皮肤水嫩得发光的贵族少女。
而她冷冷地盯着风凌霄许久，盯到风凌霄自己都开始浑身发麻甚至差点忍不住原地跪下开始请罪，她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如此，便有一个女声入耳：“行了，散了罢。”语气平和，丝毫不见方才的暴虐，不过是声音有一点点沙哑。
风凌霄并不知自己刚才在鬼门关那儿已经晃了一圈了，更不知道姬菡这句话说完之后，身上那代表非人生物的竖瞳已经恢复成了圆瞳。
但无论如何，能不在姬菡面前再晃眼明显是好事，她赶紧恭敬地答应了下来，欠身走出了房间，站在台阶上宣布了姬菡那句“散了”，肉眼可以看到的，所有人都是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劫后余生的模样。
姬菡发脾气时极可怕，这群老油条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院子多呆，需要留下来把半死不活的明三带回房间的麻溜儿去解绳子，其他老油条溜得只有那么快了。
风凌霄和明三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住着，平时关系也不错，别人趋利避害就算了，她总不能袖手旁观，急忙和负责抬伤员的老油条们一块给明三松了绑，而后由着他们将明三抬到木架上。
搬运的人动作很熟练，但并不温柔，处理明三和处理一块破布没什么两样，风凌霄看得疯狂皱眉，可她至少知道自己这点力气是绝对抱不起明三来的，没办法挑三拣四，跟着他们一路回了房间，看着他们把明三往床榻上一摔，转身就走。
风凌霄看得眉头狂跳。
这种服务态度当然不可能指望他们还能提供多精细的照顾，风凌霄没奈何，又不忍心让明三就这么晾着，便自己艰难地扒了明三身上已经呈条状的衣服，去外头打了盆水慢慢给明三清洗干净伤口，满屋子没找到伤药，她就打算去找管事的拿点儿。
“七……”明三被发泄了一遍，如今已经是精疲力尽+遍体鳞伤，勉强认出了忙前忙后的是风凌霄，便张嘴，沙哑还带血沫的喉咙努力地张嘴，“七七。”——八个女孩从劳工学校被挑选出来，姬菡懒得取名，是她身边那个叫做明乐的侍女给她们取的，从明一到明八，风凌霄轮了个七。
才要出门的风凌霄：？？？
“谢谢。”明三的声音沙哑极了。
风凌霄就温柔地笑笑：“客气什么，看这态势我早晚也要挨上这顿打，我这会儿帮你，难道到我挨打的时候你会袖手旁观？”
明三很努力地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当然不会。”
风凌霄就笑了，转身要往外走，不意身后又传来了一声：“你去哪里？”
“找管事给你拿药啊。”风凌霄回头，尽量用一个不吓人的语气开口，“没事的，都是皮外伤，咱们又年轻，抹点药躺两天就好了。”
然而，人家小姑娘比她可现实多了：“不要去了。”
风凌霄：“怎么？”
小姑娘咳了两声，呕了两口血出来，说的极淡定：“你觉得是药贵，还是人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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