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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人类饲养》 1、啥时候打死(第1/2页)
神仙妃子，罗衣彩绣。
十五六岁的少女，明眸善睐，高傲明艳，穿着一看工艺就十分讲究的浅白色蕾丝长裙，长发优雅地盘在脑后，发箍、耳饰、项链无一不显示着她的高贵身份。
这和风凌霄没啥关系。
风凌霄跪在这个女孩面前，眼眸垂在面前的地砖上，只敢悄悄打量少女在地砖上的倒影。
但她并不孤单——少女面前排排跪着得有十好几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比起天上仙娥一般的少女，女孩们粗布麻衣，仅能蔽体，虽然一个个都很努力把自己拾掇得稍微体面些，可面黄肌瘦，从小就没吃饱饭的可怜样自然是掩也掩不住，和坐着喝茶一身气派的少女仿佛不是一个种族。
想到这里，风凌霄心里分外酸楚地一笑。
好吧，自信点，把仿佛去掉。
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种族——那少女看上去精致玲珑，贵族小姐那样娇喘微微弱不禁风的体格，实际上谁知道本体是个什么品种，变成战斗形态会有多凶残，战斗力会有多夸张，会不会让普通人类看一眼就精神失常，人家现在打扮成个人的模样，不过是方便她穿好看裙子罢了。
跪着的姑娘们却是人。
按着此地的世界观来说，人族是最卑微，渺小，脆弱，只配做附庸，只能被支配的贱种。
风凌霄来自现代社会，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社会主义少女接受这种设定本是难上加难，但再难，劳工学校里几顿蘸了盐水的鞭子抽下来，也就不难了。
说起来，学校？
说是学校，另一种形式的集中营罢了——地球时代的学校里，别说抽鞭子这种都已经属于刑罚的行为了，即便是被罚站了那么半小时，孩子们都可以回家向父母哭诉，让父母来找老师讲道理，但风凌霄穿过来时这个身体才六岁，却从来没见过这个身体的生身父母。
甚至和风凌霄一块长大的姑娘们都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个词儿叫“父母”。
后来风凌霄才知道，劳工学校的孩子们甚至不配拥有父母——他们的父母都是在工厂里做工的劳工，说是劳工，形同奴隶，都不用谈什么抚养儿女的资格，合法结婚的权利都不曾存在，他们的关系是在工厂干苦力之余为了发泄所以结合，孩子的出生是因为贵族们需要人类劳工，所以如果女劳工怀孕产子，能从怀胎八个月休息到月子坐完，并且生下来之后孩子也不需女劳工养育，直接抱到劳工学校来集中抚养，长大了就又是新的一轮劳工。
说来讽刺。现代社会的姑娘们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每每都是充满了十二万分的畏惧，怀孕之前做上一两年的思想准备都是寻常，可这个世界的女劳工们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反堕胎的立法，一旦擦枪走火有了孩子都会选择生下来。
理由？
只要不早产就是三个月的假呢！除了生孩子之外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男人们都羡慕哭了好吗！恨不得给自己缝上二十个子宫一年无缝生孩子！
风凌霄着意讨好了劳工学校的老师——各种工厂有幸干活二十年不死的老劳工，而在风凌霄得知了这个生孩子的理由之后，喉咙里滚动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把“为了假期，连身体受那么大的伤害都不顾吗？”这个问题咽下去。
因为顺着这个逻辑想，答案呼之欲出。
——劳工学校除了最基本的遗.精和月经，不教任何的生理知识，姑娘们根本没有那个“生孩子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概念。
更讽刺的是，即便她不问，谈到兴起的劳工学校老师自己都笑了，言语之粗俗简直令人侧目：“其实生孩子有什么难的，就是疼那么两三天，一咬牙一努力把孩子拉屎一样生出来不就好了，最多就是拉一块大一点的屎。你这会儿还没去工厂做工你不知道，真累到一定程度，疼个两三天换三个月假期，划算着呢。”
风凌霄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世界观，静默片刻，看着老师的表情，小心翼翼打听：“说起来，您生过几个？”
“五六个。”老师开始挠头，没把这个放在心上的模样，“还是七八个……记不得了，谁去用心记这个，有了就生呗，三个月的假期不要白不要！”
风凌霄：“您……会偶尔想见见他们吗？”
“哪们？”
“您的孩子们。”
“见他们干嘛。”老师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疼成那样身上才掉了块肉下来，想了想那块肉让我遭了那么多罪，见了不够心烦的。”
风凌霄：“所以，多半您也不记得几个儿子几个女儿了。”
老师回之以一个“你都知道了还问”的表情。
风凌霄：“……”
看，这就是劳工。
这就是我如果按部就班，将来会走的道路。
一股凉意直接从风凌霄脚底升上了天灵盖，她默默告诉自己，我一定不能这么活着。
风凌霄自顾自陷入回忆，而现实世界里，虽然才四十岁不到，但已经是老态毕露的劳工学校老师腰直接躬成了九十度，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恭敬地说：“姬小姐要挑奴仆也不用在这些预备劳工里挑啊，这些丫头没学过伺候人，也没规矩，就配干脏活累活，好多都脏兮兮的不讲究得很，哪里配在您身边伺候。您真要在外头挑个奴仆，劳工学校也有专门的奴仆班……”
姬小姐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眼眸淡淡扫过去，跪在她面前的女孩们低着头不知道，只是那位殷勤地要推销奴仆班的老师在那一瞬间，看到那原本很像人类的眼眸陡然露出了点幽绿的颜色，圆瞳也变成了威慑力十足的竖瞳。
“扑通。”连挣扎都没有，老师直接跪到了地上，膝盖磕上地砖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牙酸，虽然如此，老师都不敢露出什么不满或者疼痛的表情来。
姬小姐是很嫌弃这人话多想要略施薄惩的，但老师自己怂得快，她也就懒得再脏了手了，垂下眼眸来，原本已经幽绿的竖瞳悄然变回了人类模样，转而抬眼看了厅堂里那跪着的女孩们：“抬头。”
女孩们莫敢不从。
以及，听到了刚才老师提的那一句“在预备劳工里挑奴仆”，已经有女孩子开始活泛开了。
“为奴为婢＞劳工”这个等式毫无疑问成立——劳工学校里奴仆班的姑娘们普遍比劳工班体面，她们哪怕只是去做杂活，干的都是些洗衣扫地的活儿，但总比劳工们种植打砂织布挖煤养猪搬矿石的轻松，而面前这个那么好看那么高贵的小姐身后跟着的侍女身上的衣料首饰也无一不精致之极。
于是一个个女孩抬头，眼底都是明明白白的“选我！”二字。
看到了下面一排一排狼一样的眼睛，姬小姐拿起了身旁小桌上的扇子，掩嘴一笑，随即果然矜贵万分地站起身来，从左边第一个跪着的女孩看起，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准备掰开嘴看看牙齿之类，但养尊处优的小姐手指纤细，摸到了常年营养不良的女孩儿脸上，倍觉粗糙。
这让本来是打算挨个摸摸看看女孩们的姬小姐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扁扁嘴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转而在一个一个跪着的女孩儿面前走过，命令她们抬起手来方便她看清楚手心手背和手指甲里有没有脏东西，张嘴看看牙口，但再是想细致地看，第一排的女孩们都或多或少有不干净，成功地恶心到了姬小姐之后，她嫌弃地坐回了尊位。
回过头吩咐一直乖巧侍立在身后的侍女：“我不挑了，你随便挑……七八个就行。”
侍女恭敬弯腰：“是。”
说随便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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