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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生情》 24、第二十四章 恨情 24(第2/2页)
好的午后，他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闵垣躺在病床上安睡，消瘦的样子，皮肤近乎透明，在阳光下，能看得到细细的血管。
于檬站在他的床边流泪。
我以为你会好好地生活，会无比幸福地活下去，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热爱的工作。所以，我甘愿从你的人生退场。
为什么……
你会变成这样。
闵垣睁开眼的一瞬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于檬就站在身边，用一如既往的眼神注视着他。
只是，哭得有点狼狈。
这是你的深情。你给我的全部深情。这眼泪，我拿什么来盛。
“你回来了，于檬。”闵垣发现自己意外地平静。
“闵垣……”于檬低着头抹眼泪，越抹越多，湿了满手。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别哭，笨蛋。”
“对不起……”
“于檬，你可不可以再对我说一次那句话？”
“哪一句？”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你对我说的。”
于檬停住，愣愣地看着他。
“可以吗？”
于檬放下擦眼泪的胳膊，在他的床边坐下，与他对视，用当年的口吻轻轻问他：“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闵垣突然笑了，眼泪也随之流下，顺着眼角划过脸颊，掉到某一处，化成一点深色的圆晕。
“可以啊。”
于檬的心好像撕裂一般。眼前一片水雾，身体里的泪水翻涌成海浪，不断往外涌。
“总觉得……”闵垣边笑边流泪，“这对话，好像曾经说过呢。”
于檬已经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
“于檬，能不能靠近一点？”
于檬坐近。
“再近一点，看着我。”
他单臂撑着床，脸庞靠近闵垣。
“于檬，过来。”闵垣看着这副近在咫尺的面容，褪去了青涩，脸庞有细细雕琢过的棱角，皮肤细腻，额头光滑洁白，唇殷红微扬。清清朗朗。原来他已经成长为可以独自担当的青年了。只是他的眼眸依然清澈，和当年初见时一样，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闵垣慢慢起身，轻轻地让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柔软，温热，又苦涩。
于檬，原来你是这样的味道。
死亡，和永隔生死的怀念。哪一个更痛苦呢？
容生这样想。
生命是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一切的前提。可是，有时候人的感情偏偏要超越过生命。
于檬是注定无法与他在一起的，生死就在其中做出最大的阻挠。容生选择让于檬活下去，所以让闵垣做了那样的决定。
这样就很好了。于檬的感情太过沉重，若再加以负荷，他终究会在闵垣死去的那一刻彻底崩塌。
这样就很好了。爱情未必能够结果，但它的花香浓郁过每一寸土地。每一份真挚都在熠熠发光，无论是悲伤还是疼痛。
所以，闵垣，你还会有遗憾吗？
我死后，请把我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好有风有树，有鸟叫。
我的房子和仅有的积蓄留给妈妈。剩下所有的东西，送给于檬。
想想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交代的。
短暂的二十三年，我已经获得得够多了。谢谢这个我存在过的世界，谢谢所有的爱。我会怀着你们奉献给我的一切来迎接死亡。
没什么可怕的。
妈，你要坚强地活下去，找个人陪着你，再组建一个家庭。死亡除了带走我，不能改变其他什么了。幸福还是幸福，快乐还是快乐。所以，不要悲伤，你给我的爱和我给你的都没有减少。
我已经不害怕了，你也不会。对吗？
最后，于檬，十七岁到二十三岁，我全部的青春都有你的参与。你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随着我的死亡更加不会改变。
我欠你唯一的一句话：我爱你。
爱了你很久很久。所以，别哭，也别孤独。
你要知道，我会在天堂守着你。
一直一直在你身边。永远。
——闵垣.绝笔
墓碑前的满天星飘飘洒洒，呜咽声被风声吹散。
二十年后，换了位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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