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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生情》 25、第二十五章 疯长 1(第1/1页)
“时雨，你没事吧！”
傍晚的大课间，天空呈一片广袤的橙色，太阳垂死地撒开余光，晕开一整片的光影。夕阳将操场旁一排青绿的樟树拉出极长的影子，树叶怏怏垂下，有一种疲倦懒散的味道。
而少年们跳跃、奔跑，低喘的气息相互交错，汗味在空气中慢慢蒸腾。
一个篮球从旁边飞过来，直直打中时雨的眼睛。时雨觉得眼球受到了重重一击，一瞬间疼痛难忍，好像给砸裂开了似的。捂着眼睛蹲下，身子拱成了虾，方才因运动而湿润的头发滴下几滴汗水，少年味的气息有些粗重。
“没事。”他蹲在地上缓解了一下。摆摆手，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手还是没从右眼上拿下。慢慢起身。
见他真的没事，张海松了口气，随即转头往四周看，低咕了一声，“哪来的球？”
时雨眨了眨眼，疼痛稍稍褪去，有点酸，不过也没太在意，揉了揉道：“继续继续。”
“接球！”
“诶，你有没有听说隔壁班有个奇葩？”张海一手夹着篮球一手勾着时雨的脖子往教室走。
“谁啊？”
靳书阳抢过张海手里的篮球，十分熟练地手掌一用力，将篮球固定在手指上飞速转了起来，他一边盯着球控制着平衡一边说：“是不是一个特别阴暗的人？”
张海感同身受地猛点头，“我昨天去上厕所看到他也在里面，我就选了个离他比较远的坑，结果他不知道为什么狠狠瞪了我一眼。”
“这种人通常有点毛病。”时雨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随口发表了一下评论。几个人一同拐进了班。
坐在靠门口的副班正低头看试卷，看到他们，提醒了一句，“你们怎么才回来，正在发数学试卷。”
门口几个人心一下子都提了起来，连忙散了，各回各的教座位看试卷。
“你的。”两张轻飘飘的试卷放在时雨的面前，是一个女生的手。她看似漫不经心的口气中带着那种难以克制得意，“139.没我高。”
时雨本来的好心情因为这一句话而彻底消散，扯过自己的卷子，迅速翻看了一下。错了一个选择一个填空，几个大题分别扣了几分。“你考多少？”
“没多少，142.”说完，那个女生就甩着马尾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时雨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还是忍不住将试卷翻得哗哗响。捏着笔将错的几题重新做了一遍。
晚上上完晚自习，回到宿舍，张海见时雨还趴在桌子前解一道题。上前拍拍他的肩，“那么勤奋。”
时雨找了几道今天试卷上没写出来同类型题目，解得有点乏力，眼前越看越模糊，今天被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我眼睛不太舒服。”
“是不是看久了。”张海扔给他一瓶滴眼液，“用用这个。”
时雨不喜欢用滴眼液，睁大眼睛等着一滴冰凉的液体流到自己眼球里，像是在等待一场极刑。他收了题目，捂着右眼慢悠悠地爬上床，“睡一觉就好了。”
“好吧。”张海也没在意，随手将滴眼液放在他的桌子上。
可第二天时雨的眼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疼痛难忍。他感到那个球形的眼睛似乎要破裂了似的。不仅如此，眼前一片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张海见他走路的姿势有点不稳，觉得奇怪，走上前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戏言：“你喝醉啦？”
时雨拍掉他的手，“没有，眼睛疼。”
疼痛愈演愈烈。
“时雨，你干嘛老捂着眼睛？”物理老师停了下来，打量了一番时雨。
“我眼睛疼。”他眉头紧皱，如实说。眼睛真的很痛，那种感觉好像有什么在不断挤压着眼球，又好像连接眼球的那根神经是连向疼痛的，斩也斩不断。他什么也看不清。
物理老师皱了皱眉，“别捂着眼睛，好好听课。”
时雨很想请假回家，但他忍了忍，没说话。
过了一会，整个课堂的气氛正浓，突然听见时雨的一声惊叫，“老师！我眼睛流血了。”
他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时雨的右眼充满红色的血丝，眼球微微突出，血水顺着眼角滑下。所有人都吓到了，不少女生惊呼出声。老师也慌张起来，连忙扔下书，走上前问：“怎么回事？”
“我看不见。”时雨的声音颤抖，控制不住地捂住右眼，这样并不能减轻痛苦，但给他一种心理安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慌，好像不是说给老师听的，是说给自己的。
“班长。”老师喊了一声。
班长是个女孩子，连忙站了起来。老师说：“带时雨去找你们老班。”
“好。”班长走上前，但也不敢碰时雨，像护瓷娃娃似的把他护送出了教室。
班主任见到时雨的眼睛变成了这样也吓了一跳，连忙先带他去医务室看了一下，校医说可能是□□破了。让他赶紧去医院检查。
班主任不敢怠慢，给时雨的父母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先带他去了医院。
时雨疼痛难忍，疼得半个脑袋都发晕。医生问他眼睛是怎么受伤的，时雨想了想，只记得昨天被一只篮球砸到过一次。
一通检查过后，确定是□□破裂，要进行伤口缝合。时雨的父母很快赶来，办理了住院手续。
高一的同学都听闻了时雨那次眼球流血事件，很多同学都好奇他情况怎么样。但老师也没透露。大家便各种猜测。时雨会不会瞎掉？讨论是热火朝天地进行，有人好奇地问，是谁砸了时雨？
那天一起打篮球的男生更是气愤，发誓说要把那个砸时雨的凶手找出来。可那天在操场上的人很多，打篮球的就更多了。谁也没在意球是怎么飞过来的。
张海恨恨道：“他要是知道就该自己站出来道歉。真怂。”
时雨不来学校了，休假一周接着一周。一个月过去，没有他消息。而学校关于他的事渐渐平息下来，只有本班的同学见到那空荡荡的课桌还会担忧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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