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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生情》 9、第九章 恨情 9(第1/1页)
我来爱你。
这句话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梦中。
不管怎么样，于檬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并且我总觉得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候，我会完完全全地了解他。
我的房子是爸前年出车祸之后用保险金买的，不大，四十平，但足够我用的了。彩光算不得好，阳光像是不经意漏到这里的。窗前摆了不少好养的绿色植物，一向没人照料，杂草丛生，绿油油的一片看起来还挺茂盛的。书桌是木质的，陈旧的，但很结实。上面被艾欣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插上了一支百合。
已经是春天了。万物都生机勃勃的。
艾欣不在的时候，我就坐在窗前看书，说实话，很久没有过这样平静的心情了。偶尔手出现痉挛，看着看着，书就从掌心滑落，我再把它捡起来，继续读。
好像日子可以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老的时候也坐躺在轮椅上，在这里看书，那时候我说不定戴上了老花镜，脸上布满皱纹，没了牙齿的嘴唇只能咀咀蠕动。用混沌的眼睛看窗外的植物。那样的我必定是丑陋的，让人厌恶的。但我依旧可以一个人呆在这里，不被任何人打扰。
城市依旧有着微微轰鸣，独坐一隅，看太阳从这头转到那头，夕阳和朝阳是一样的。它在这头熄灭的时候必然在那头升起。这样一直重复又重复。如果不是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我好像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于是我把那个钟的电池掰了下来，但世界又显得过于吵闹，四处都是喧嚣。我又重新把电池送了回去，只是时间一直没有校准。
我尽力不去想任何的事情，把心绪放空。
于檬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他与我说上一两句话，甚至我还可以给他唱首歌。然后又在我没有发现的时候消失。
他是个没有什么性格的男生，或者说性格偏向女生。可以想象他在一个班级，或者社会里也是不出头，容易被忽视的那个。但与他细细相处，会被他身上的某种气质所感染。轻柔的不掺一点杂质的那种纯粹的东西。
我在家里就这样窝了将近两个月，好像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每次最尴尬的事情是艾欣给我洗澡和排泄。我和她没有做过，或者说我一直在等她，这样的女孩子值得用一生去珍惜，可惜不是我。只是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面对她，残缺的，丑陋的。
“你的男朋友呢？”我终于问出口。
“他出国了。”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有一个月吧。”
“哦。”
“闵垣……”
“嗯？”
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只好一笑，“没事。”
“嗯。”她点了点头，还是皱着眉。
艾欣这段时间变化很大，她的课业并不轻松，黑眼圈加重，总是一幅疲倦的神色，身形似乎也瘦了。
她早晚各来一次，每次傍晚的时候我躲在黑暗处看着她推门进来，纤弱的她在门口换鞋，把菜放到柜子上。然后走上前来问候我，把我推到卫生间，拉住我的两只胳膊攀到自己的脖子上，奋力把我背起，放坐到马桶上。等我排泄完，再如法炮制把我送回轮椅上。每次对她对我都是一场酷刑。
腿不能动，却要时常按摩，翻身，否则会伴随着褥疮。我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偶尔会感到呼吸困难，时常吃不下东西。加上精神状态不振，虽然没照镜子，但还是能看到身体明显地消瘦下去。
我知道自己在拖累她，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有时候自杀的念头都有了。曾经对自己说：要么好，要么死。但即便是现在也死不成。
他的到来是个意外。
“阿茂？”
我实在没想到我的屋子还会有人造访。他挤了进来，看到我，一阵愕然。
“你干嘛呢？”
“我……腿不方便。”
他提了几罐啤酒和一些零食，围着我转了一圈，在我面前蹲下，“才多久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腿骨折了？”
比这更严重。我苦笑了一下，“你找我什么事？”
“你还没告诉我我你怎么了呢？”小茂是我大学室友，处了四年关系最好的一个。
“我不想说。”
他愣了一下，如果是小居，估计上来就招呼我两下了，但阿茂不会。
“什么意思？”
“出了点事。”
“现在呢？”他瞥了瞥我的腿。
我答非所问，“有人照顾我，放心。”
他打量了我一下，似乎在判断我的话。随即叹了口气，找了个椅子坐下，“得得得，反正你早晚都得告诉我的。别死了就成。”
我讪笑了下，“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为了你的事。”他打开一罐啤酒递给我。
我接过，“我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来找你啊？”阿茂灌了一口啤酒。他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还和大学的时候一样。就是下巴长了点胡渣，更有男人味了。在学校也是半个男神级别的人物。
“能啊。”我跟他碰杯，“不过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嗤笑了一下，“得了吧。你就是蜗牛属性，在大学的时候就那样，现在大家分开了，你就更请不动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只是觉得麻烦而已，必要的活动还是会参加的。
不过阿茂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他特地来找我，肯定是有事。
“行了，人见到了，快说到底什么事。”
他顿了一下，把啤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神色认真起来，“是小居跟我说的，你在找于檬？”
我一怔，握啤酒的右手突然一抽搐，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啤酒罐就从手中滑落，砸到腿，再摔到地下滚了好几圈，好大一声响。黄色的液体一股一股地涌了出来。
“你没事吧。”他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怎么搞的？毛巾在哪？”
我默默等待手的恢复，“在阳台凉着。”
他去阳台拿毛巾和拖把。见我的裤子湿了一大块，“要不换了吧。”
“不用。”我其实是想换，但我不能让他帮我。或许把所有的事情积压给艾欣太过分，但就让我自私地维护一下这样廉价的自尊心，我不想让阿茂看见我那副样子。
更何况，现在有一个摆在面前的答案等待揭开。
“于檬……”迟疑了一下开口，“你知道他？”
阿茂点点头，“我认识。”
果然……
“他现在在哪？”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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