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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早知道就不当人了》 14、受害者(第1/2页)
“魂不在了？”崔澹惊得倒吸了一口气，急忙又追问，“当真是邪祟作怪？”
阿玉将张娘子的手放回被中，气得半响说不出话。
人间划为六十四州郡，底下对应也有一百二十八名阴差，像她这种半路被抓壮丁的是少数，大多数阴差都是由神仙来担任。
只是九霄天庭趋之若鹜，阴曹地府避之不及，尤其像阴差这种活多假少，麻烦多月俸少的苦活，一般的神都不愿意下来受这茬子罪。
大多数都是那些刚得道飞升的小神，稀里糊涂连哄带骗的被骗下来，在地府里蹲上几百年，美名其曰锻炼。
可尽管如此，人手还是远远不足，比方说她的搭档就撂担子不干，要死要活闹着要回天上去。
虽说少了一人，阿玉却半点也没觉得困难，事事都处理妥当，年底地府的奖赏她必定榜上有名。
这些年阿玉没少骄傲得意，她一个顶俩！
可是如今竟然告诉她，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闹事，而且就连她本人，也被算计进去。这要是被其他阴差知道了，指不定要如何笑话她。
现下阿玉已不像来时那般不上心，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这个小王八蛋羔子，她非得把他揪出来不可！
“不是邪祟，是人为。”阿玉闭上眼又感受了会，人和妖的气息是不一样的，她在这感受不到任何妖力，也没有丝毫鬼气。
二丫虽小，性子迷登登的，可此刻也听明白，她的阿娘是被人害了，小嘴一瘪，趴在床前，放声大嚎起来。
裴宴之给崔澹使了个眼色，崔澹立马心领神会，蹲下身子低声细语哄劝二丫，接着将她带出了屋内。
裴宴之目送二人离去，低声对阿玉说道：“风过留声，雁过留痕，若是人为，定会留下些线索。”
阿玉眨眨眼，没有应话。她勾魂，再狡黠的鬼在她面前也不敢再耍滑头，往往不用多问，生前干过什么事都老老实实招了。甚至是小时候偷过的几颗零嘴，也不敢隐瞒。
都说巧妇无米难为炊，只是以往她靠的是那几分灵力和拘魂索，如今相形见绌，又怎么揪出那王八羔子？
虽然心里没底，阿玉也不愿在人前露怯，点点头，附和道：“那我们就分头找找。”
除了床边，方才裴宴之已在屋里转过一圈，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目光一定，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拿起一只高头履鞋，取出帕子兜住，细细查看起来。
他翻了个面，盯着鞋底看了会，又从上头刮下点东西，用指腹搓揉开，黑黢黢的，已经看不大出形状。
阿玉余光瞥到，微微有些讶然，裴宴之喜洁，她是知道的，今日午膳时她不过是因为吃得急，嘴角无意沾上一粒米，他眉头就暗暗皱了老半天。
她快步来到他身旁，跟着蹲下。
自从成了人，阿玉的嗅觉就特别灵敏，此刻她闻到淡淡的腥臭气，忍不住捂起了口鼻，瓮声瓮气闻到：“这是什么？”
裴宴之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奇怪：“纸钱烧完后的灰烬。”
阿玉一顿，闻言立马转过头盯着它看，地府的人有钱花，靠的就是这玩意。
裴宴之故意忽略她期盼的眼神，继续分析说道：“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单独下手，过于引人注目，反倒不大可能。初七人日，时兴到庙里祈福祭拜，张娘子定会借机兜售纸物，彼时人来人往，凶手容易掩人耳目，兴许就是那个时候下的毒手。”
阿玉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那团灰烬中移开，说出自己的疑惑：“可是那么多寺庙，怎么知道她去的是哪一间？”
京中尤为多庙，佛庙接着道观，旮旯缝里也藏着好几间，平日里一不留神就被庙里的金光晃她一身，讨厌得很。
裴宴之将白帕子递到她面前，向她展示：“暗红色的土，京中只有鸿鸣寺。”京中最有名的寺庙，百年来香火不断，可也不知是否这个缘故，后山的树木也跟着滋润，呈现褐红土壤。
阿玉一喜，连忙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去看看？”
“不急。”裴宴之站起身子，拢起帕子收好，“鸿鸣寺在青龙坊，离这有段距离，如今天色不早，先去下一家看看。”
阿玉望了眼外头的天色，点头同意了。
虽然已是春日，可天依旧黑得早，他们出来不过半响的功夫，天已半暗不亮了。她还记得，李叔说晚上吃酱烧鸭，要早些回去。
外头的崔澹也不知怎么安慰二丫，她的脸上不再见悲色，反倒高兴地扬起手跟他们说再见。
“啪嗒”一声，一个东西从二丫袖口甩来出来，飞到阿玉脚下。
阿玉弯腰拾起，是一张折叠成三角道符，罕见的黑色，上头尽是扭曲怪异的赤红经文，只瞧一眼，便觉浑身不舒服，“这符有问题。”
裴宴之接过道符，崔澹跟着凑过头，盯着看了几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中间画的是什么？像是一只眼睛，怪瘆人的。
裴宴之低头问二丫：“二丫，这道符你是从哪得来的？”
“阿娘那里。”二丫也有些懵懵的，她只觉得这符好看，便拿过来玩了。
“是娘亲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找出来的？”裴宴之又问。
“我从阿娘衣服里找到的。”二丫答道。
此话一出，三人脸色微微都有些变化。
二丫并不关心道符，她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问道：“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她。”
裴宴之揉了揉她的脑袋，难得温柔的语气：“很快就会回来的。”
-
阿玉捏着两张道符，满脸的纠结。
到了第二家，一眼就看到窗台前搁着一样的道符，这下不用她说，都知道这符有问题。
她总觉得这符甚是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只是究竟在哪，阿玉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
第二家与第一家没有多大的不同，一眼望尽的屋子，并不富绰的家境，除了多了对相对无言的父子。
男人听完他们的来意，沉默了半响，看向外头。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崔澹学聪明了，提前就把孩子领出去。
只不过临出门前反应过来，不满抗议：怎么又是他，他就负责这些带孩子的活吗！？
男人将目光声移向卧床的妻子，哑着声开口道：“家里情形不好，治病也花了不少钱，能做的我都做了，我们还有个孩子……”
阿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微微有些生气。她勾魂时就见过不少，丈夫出了事，妻子死心塌地的照顾，不离不弃，若是反过来……
阿玉禁不住冷笑出声。
冷不丁的一声笑，男人停下来不敢再说，低着头，不断搓着双手。大夫请了，道士也请了，银子一天天的花出去，妻子却无半点转醒的征兆。
“您的处境我理解。”裴宴之看了阿玉一眼，不急不慢开口道。
阿玉闻言立马不满的瞪向他，这是什么话。
裴宴之没有理会阿玉，一直看着男人，加重了语气：“只是此案大理寺已接手，夫人此刻若发生什么意外……”
男人身子一抖，裴宴之话没有说完，可却明晃点破了他的小心思，这些天好不容易建起的决心，就这样泄掉。他脸色发青，不知如何应话。
裴宴之取出一些钱，递予男人：“孩子还小，总是需要母亲的，这是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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