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古代升职记(文献学): 17、十七 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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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是极受宠爱的,大抵是因为她是圣上第一个孩子,是与先皇后唯一一个孩子,又是唯一不能觊觎皇位的孩子。
    单看她二十有八还未婚配,住在京城的公主府里,光明正大的养面首,就知道她的受宠程度了。
    回到新宅子,荣行简还久久不能遗忘对公主的惊鸿一瞥。
    她的屋子已经打点好了,比原本在陇州的屋子还大些,家当什物基本都搬过来摆放出来了,却还不觉得拥挤。
    听闻原本住在宅子里的官大人被贬斥到了蛮地。屋子里装潢精良,家具都是好木头,庭院布局一看就知道审美很好,是有诗书底蕴的。
    爹是准备把京城当做家了,他像一个手气一直很好的赌徒,在他心心念念的奖注上□□,压上了几乎全部身家。
    等一家子安顿好了,荣父也在初秋正式上任了。
    宴请上官同僚不说,捐官事成,走的门路那几位又好好打点酬谢了一番。虽是花出去很多钱,但荣家看似一切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着。
    这日荣行简又上街去,这次只带着春花出来。为了熟悉地形,熟悉周围,也没乘车。
    走了很远很远,都快到上次去了市集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与公主有缘分,或者是公主出来的太频繁了,只听一声:“公主御驾,闲人回避,不需跪迎!”
    她又停下让到街边儿上,没一会儿,公主的车架就从她身后来了。
    这次,公主刚好侧着身靠在近处的窗边。
    荣行简抬头看去,看到公主嘴角向下紧抿着双唇,一双眉毛微蹙下是幽黑的双眸。
    公主未施粉黛,气色却很好,极有威势。
    她不由的忘记了自己应该垂头行礼的。
    突然公主微微偏过头向窗外看来,与她对视在一起。
    她赶忙错开了视线垂下了头。
    但是公主的车架在经过她之后,在她前面停了下来。
    荣行简心里“咯噔”一下,她应该不算不敬之类的吧,她其实,真的是,只是好奇而已。
    只见从车中走下来一个男子,这男子看着腰细腿长,皮肤细腻,一双桃花眼,眼尾泛红。他端庄的走到荣行简近前,问道:“公主问你看她作甚?”
    男子一口吴侬软语的腔调,声音清朗好听。
    这是传说中公主最宠爱的面首了吧!常常跟着公主出门的那一个。
    荣行简不知道为什么,脑补了公主看着她问“你瞅我干哈?!”她回答着“瞅你咋地”,而后两人就打起架来的场面。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实话实说:“好奇。”
    那男子点了点头,不急不缓的走回去。
    只一会儿,公主的车架慢慢的掉了个头,向她驶了过来。
    荣行简一看,其他路人都撤的离她十万八千里,远远地躲开了,但还是好奇的假装做别的往这边看。
    只见车架的雕花窗口换了一扇,再次面对着荣行简,公主坐在里面,没正眼看她:“跪下。”
    荣行简怔住了,只垂下头,咬了咬牙道:“公主有命,不需跪迎。”而她身后的春花已经战战兢兢的跪下了,便是公主不说话,只停在她们面前,她就要跪的。
    只见车架外,桓上坐着的一个尖声细气的男人跳下来,攘了荣行简一下,厉声道:“公主让你跪下,还不快跪!”
    荣行简还是没跪,她此前是有一有二,但如果可以不再三再四,就不愿再跪。
    她抬起头没理那阉人,而是看向公主。
    公主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偏了偏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而后说道:“不跪?”
    “把她腿给我打折,让她以后都跪着。”
    荣行简一听,“咣当”一下就跪下了。
    “你动作倒快,但我已经下令打折你的腿了,若是就这样放过你,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公主漫不经心的说着。
    荣行简心中一禀,突然感觉公主她根本不在意皇家脸面,她只是无聊找个乐子罢了。
    荣行简赶忙道:“公主!”
    “公主,民女愿意替公主做事弥补过错!”
    她一想最近大事,那便是太后生辰了,听闻公主与太后关系极好。先皇后在时,太后对这母女二人就多有照拂。
    她继续道:“公主若是连日外出是为太后大寿贺礼一事,民女有些新奇主意!”
    公主轻声笑了笑:“近日来你还遇见过我?”
    “年纪不大,心思倒还算缜密。算你猜对了,腿给你留着。”
    公主想了想:“我倒是不讨厌聪明女子。”
    “你且说说看,有什么主意?”
    荣行简顿了顿道:“尝听闻太后心怀慈悲,常年礼佛,每年生辰后都会去国安寺小住。公主应送太后一件与佛陀有关的礼物。”
    公主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语气又变得无聊起来:“用你说?”
    “我看你是为了保住双腿胡言乱语罢了。”
    “不仅不跪,还说谎话,我看你是不想要腿了,连舌头也不想要了。”
    “公主!”荣行简说道:“我还没说完!”
    “哦?”公主看了一眼她而后看向那太监,说道:“她一会儿若是没让我满意,便把她舌头也拔了。”
    荣行简冷汗一下就从后背冒了出来,这位如传闻中一般美若明珠,也像传闻中一般不好伺候。
    她定了定神道:“公主可见过佛光?”
    “不曾。”公主疑惑道:“难不成那样的神迹你见过?”
    见公主重新有了兴趣,荣行简摇了摇头,又继续问道:“公主可见过水晶石?”
    公主点了点头道:“自然,虽是珍贵,但也是有的。”
    荣行简笑了:“公主,若是请来一尊佛像,再借用水晶石,合适的时间角度,便能使佛像得有佛光!若有此礼,既有佛陀保佑、国泰民安的善兆,又能体现公主的心意与佛陀的缘分,岂不美哉?”
    公主的表情突然郑重起来:“怎么可能?你莫不是又在说谎?!”
    “不是。”荣行简摇了摇头,肯定道:“若不是真的,别说公主拔我的舌头,把我的脑袋拔了也成。”
    “你倒是不同。”公主眼神中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确是新奇,确有巧思。”
    看着公主的表情,荣行简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触摸权力的路径,虽然这条路本身上限很低,但路是人走出来的。起码就目前,这里对女子来说,有路。
    她说道:“公主,此事言说起来不可思议。实际上却很简单,等做出来了,公主亲眼所见就不会怀疑我了。”
    公主听这话,双眼满含深意的看向荣行简:“你倒是也有胆识。”
    “你是哪家的女儿?”
    “尝听闻工部侍郎常有巧思,你可是侍郎府上的女儿?”
    荣行简心道,不仅有史记载,这位公主嚣张跋扈,几近暴虐,后来的下场着实不太好。便是她来了以后,听说的,亲身体验的,都觉得这位公主好比一个暴躁易怒的魔头。
    但是公主居然留意到了工部侍郎的巧思?
    她抬头再次与公主对视,那双幽黑的眸子让她看不透。
    她只是答道:“并非。民女是长安县丞荣华的长女,荣行简。”
    “居然一个小小县丞?”公主这次倒像是十分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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