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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锁金枝》 13、第 13 章(第1/2页)
帝京长安城中，同样大雪飘飞。
公主府内，琼华抱着暖婆子卧在软榻上，侧首瞧着窗棂上的积雪。
妍儿白日里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倒还算安生，只是入了夜就分外闹腾，打从这丫头出生起，夜里便没有一回能安生睡到天亮的，总是要苦恼不休个大半夜，往常琼华为了合她的作息，干脆昼夜颠倒歇息了。
只是这几日来她觉得自己实在疲累，夜里也常常熬不住，便不自觉地打了几回盹，倒是巧，妍儿那丫头夜里竟未再闹醒过琼华，她也难得能在夜里合一合眼。
夜里睡过了，白日自然精神，妍儿又睡的沉，琼华便自己百无聊赖的瞧着窗棂上的雪。
年少时最是耐不住性子的她，如今竟能安生看大半日的窗棂。
夕阳渐落，余晖洒向窗棂，透窗落在琼华眉眼间。
她突然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琼华扶着窗棂往外望去，只看到落锁的院落正门。
“这院子的门日日都这般锁着，倒真似圈养牲畜。”她的话说的十分难听。
一旁伺候的婢女听着，暗道得亏祁将军人不在这，不然又是一场闹腾。
自从先皇与宋津言下葬那日起，琼华便被囚在了这处院子里，院门紧锁，不许她踏出半步。
这方寸天地逼得她心思愈发压抑，琼华抬首望天，眉间萦绕愁绪。
“公主，该用晚膳了。”婢女适时提醒道。
琼华收回视线，转身走向了食案旁，婢女上前去，合上了窗子。
她暗自摇头叹息道，这对怨偶啊，实在是让人着急，一个性子高傲不肯低头，一个死倔得紧不肯开口。这般下去，不过是彼此折磨罢了。
晚膳用到一半，小丫头醒了过来，又开始哭闹，琼华只得放下碗筷，走了过去。
“你这丫头，倒是鬼精灵，一到饭点就哭闹，饿的倒是准。”琼华抱着妍儿，放下床帐解了胸前衣衫给她喂奶。
琼华生妍儿时十分艰难，京中太医都说，公主的身子亏空的极为厉害，此生大抵只得此一女了。这唯一的血脉，琼华自然满腔疼爱，原本是安排了奶娘的，可琼华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片刻，便决定自己喂了。
妍儿性子随了少年时的琼华，霸道的紧，吃上了就不肯松嘴，琼华无法，只得吩咐撤了晚膳，揽着女儿在软榻上，轻拍着安抚。
婢女撤去了晚膳，又点上了燃香。
时间一点点消磨，琼华渐渐生了困意，不自觉合上了眼帘。
夜色逐渐浓暗，婢女点燃了灯盏，接着便退到了房门口。
夜半时分，公主府小院上落着的锁被打开了来，一身霜寒冷气的祁衍之推门进来，婢女赶忙迎了上去。
“都睡下了？”祁衍之沉声问。
“晚膳时燃了香，眼下都睡下了。”婢女垂首答话。
祁衍之微微颔首，走进了房内。
他入内后，先到暖炉旁，熄了燃香，才又点上炭火。
自从长安动乱之后，早些时日琼华一直不得安眠，祁衍之见她身子愈发孱弱，便偷偷命人燃了安神香，为其助眠。
也是因为安神香的缘故，琼华这几日才能安睡。
熄灭燃香后，祁衍之褪去身上沾了霜雪的外袍，在暖炉旁暖了一会儿，驱了周身寒气后，才走进里间。
内室烛火昏暗，祁衍之绕过屏风走到床榻前，他俯身撩开床帐，里头的小丫头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口上力道竟重了些。
琼华吃痛，眉心紧蹙哼出了声。可她睡得极沉，倒是仍未醒来。
祁衍之恐妍儿当真闹醒了琼华，便屈膝上了软榻，想将那丫头从琼华怀中抱了出来。
他近前后，微一垂眼便瞧见了片春光，祁衍之喉头微动，侧首将视线避开，之后一只手抱着妍儿，退了出来。
其实，祁衍之已经一连数日在入夜后来到公主府了，可每一次，他都只敢看一看睡着了的琼华，从不曾有越矩之事。他如此行事，倒不是因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只是不想做下作之事得琼华白眼。
祁衍之便是再想碰她，也不会趁她神志不清昏睡之时。
这几日来，他都是抱了闹腾的妍儿去隔壁厢房，哄上一阵待她安生睡觉了，再回到卧房，看一看琼华。
祁衍之抱着妍儿轻手轻脚去了隔壁厢房，妍儿瞪着眼珠儿瞧着他，倒也不吵不闹。
“瞧我作甚？嗯？”祁衍之敲了下小丫头鼻子，面上带笑道。
他力道重，这一下就将小丫头的鼻子给弄红了，妍儿一撇嘴就要哭闹，祁衍之赶忙掩了她嘴巴，哄道：“祖宗，可不能哭，你这一哭，你娘亲不愈发厌烦我了，不许哭了，再哭扔出去雪地里。”边哄还边将自己腰间玉佩放到她手边让她抓着玩。
小丫头对着祁衍之倒是好哄，捏着玉佩玩了起来，当真不哭了。
可她不过捏着玉佩玩了片刻，之后就厌了似的，抬手将玉佩砸了出去。
祁衍之戴了多年的玉佩，就这样被她砸碎在地了。
这玉佩虽无甚意义，可毕竟跟了祁衍之数年，被砸了他心里也难免不悦。
祁衍之沉了眉眼去瞪妍儿，那小丫头竟冲着他咧嘴，瞧着隐隐像是笑。
“当真是随了你娘亲，一般无二的磨人。”祁衍之瞧着小丫头，眉眼间的不悦悉数散去，唇畔不自觉微微勾起，似有笑意。
这几日来，妍儿倒也跟祁衍之混熟了几分，对他也是半点不怕。
祁衍之抱着她哄了会儿，她便睡着了。
小丫头睡的流口水，口水直直淌在祁衍之手背，他咦了声，万分嫌弃的将那口水又抹在了她的小脸蛋上。
得亏是妍儿睡熟了，不然又是一阵哇哇大哭的闹腾。
祁衍之抱着熟睡的妍儿回到卧房，将她放到琼华身边。
妍儿被放在床榻上时，小手竟紧紧攥着祁衍之衣袖，他起身时察觉衣袖被扯住，低眸一看，不觉失笑。
他轻轻将衣袖扯出，垂眸看着床榻上睡着的一大一小，眉眼极为温柔。
若是从未有过这近一年来的兜转曲折，若是从未有过朔州数载的艰难，他同她就这样在京中公主府做一对儿富贵闲人的话，此刻红烛罗帐中，这一大一小，会不会依旧是他的妻子，他的幼女。
想到这些，祁衍之摇头，只觉自己真是可悲。
原本他以为，他瞧见琼华同旁人的孩子，必定心里极为厌恶，可真正见了这小丫头，却很难不喜欢她。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拉着他的衣袖笑，极其信赖的在他怀中睡去，就像、就像他是她的父亲一样。祁衍之也不可自拔的想，倘若就此揭过往日恩恩怨怨，就当这孩子是琼华同他所生，忘却前尘重新开始，会不会他能再一次拥有曾经无比渴求却失之交臂的种种。
祁衍之苦笑一声，接着屈膝靠坐在床榻旁，撑着手臂侧首看着熟睡的琼华。
他一直瞧着她，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姿势却始终未变。
“琼华，你曾说你十五岁及笄那年初遇我时，少女情动喜欢了彼时背着你行过悬崖峭壁的我，可你大抵不知道，你十岁时我便见过你，那时我在京中为质，偶然撞见六皇子推你落水，我那时并不会水，不知怎的犯傻要跳下去救你，后来误打误撞将你顶出了荷花池，自己却差点溺死在里面。”祁衍之说着自嘲一笑。
“之后我被赶过来的随从救了出来，才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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