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绝不相信渣攻第二次: 33.魂魄不曾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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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过去。
    他早就习惯了旁人对他的称呼为“穆锦”,而不是“皇上”了。
    说来也奇怪,比起被别人尊称皇上来,他还是更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他就是穆锦,独一无二的穆锦,而不是某个权力的象征。
    而站在他的面前发火的这个男人,是他的儿时好友,更是将姬霸赠送给他的人——姬珩。
    其实,当年的姬珩并没有死。
    他去了北凉,去了东离,去了西域,学习了很多异术。他喜欢那种自由自在又潇洒的日子。
    可是身为小皇帝穆锦的伴读,家世自然是显赫的。父亲若知道他如此“不学无术”,恐怕会气的一病不起。是以,出于孝道,姬珩就假装自己死了,从而瞒过了所有人。
    但是,听闻雍朝有难。
    他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用尽自己毕生所学,才将怀胎四月的小皇帝调包,把他给解救了出来。
    刚开始,穆锦还是害怕的。
    那时候的他嗓子被毒哑了,一句话都说不了,满脑子都是水牢里的痛苦,无论姬珩怎样叫他,他都不应。
    直到后来,姬珩发现他怀孕。
    穆锦怕姬珩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若是自己一直待在姬珩身边,恐怕也会给他带来麻烦,于是正准备出逃——
    被姬珩当场抓包。
    姬珩背着包裹,打开来给他看。
    里面放着许多香香的、软软的小孩子的衣物,还有拨浪鼓、虎皮鼓等小孩子的玩具。
    姬珩气的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可是抬起手来又觉得不忍心。最后只能气冲冲的放下,且对穆锦说:“锦儿,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自然清楚的很——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况且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当年在西域,还和稳婆一起,给一个怀胎十月的男子接生,他可是一下子生了三个啊……”
    穆锦的眼睛亮了亮。
    姬珩接着道:“你别想着逃跑,也不会拖累我。你连同你肚子里孩子的命,都是我救下来的,你们都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伤害自己半分!”
    西域的太阳毒辣,在那里待了大半年之久的姬珩,原本黄嫩的脸蛋儿已经晒的黝黑,可是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透露着安全感。
    穆锦不知为何,便不动了。
    姬珩好说歹说,他也不动一下。
    最后没有办法,姬珩直接把人抱了回去。
    ——那是姬珩第一次横抱他。
    其实在两个人小的时候,姬珩不止一次地抱过穆锦。他年长穆锦两岁,再加上穆锦特殊的身份,姬珩便免不了多多保护他。可用这种姿势抱他,还是头一回。
    姬珩的怀抱,和夜泫翎的怀抱,有很大的不同。
    夜泫翎虽具有八块腹肌,身材完美,但到底是雍朝长大,身上不软不硬。可姬珩走南闯北,练就了一身坚硬的肌肉,硌的穆锦有点儿难受。
    姬珩红着脸说:“那什么,你别看我现在又硬又黑,我之前也是白着的,你也知道不是吗?待我养两年,定然就嫩了许多,到时候再抱你,你也不会这样难受了。”
    穆锦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用手摸了摸姬珩硬硬的脸蛋,示意他不要自责。
    其实……
    他身体的僵硬,并不是因为姬珩抱他抱的不舒服。
    ——而是想起了以前夜泫翎抱过他的日日夜夜,让他觉得惶恐。正所谓人心难测,可只有经历一番才知道,那究竟难测到什么地步。
    后来,姬珩治好了他的嗓子。
    只是穆锦在宫内受的苦太多,再加上心情抑郁,所以身子还是落下了病根,常年靠着药罐子生活。直到孩子出生以后——他的情绪好了些,病才逐渐有了起色。
    对了,孩子。
    “雪儿还在家里睡着,咱们回去再说。”
    五年前,他生下一个女儿。女儿冰雪聪明,懂事非常,生产的过程十分顺利,没教他受太多的苦,只是……女儿的鼻梁和下巴,像极了那个人,只有眼睛是像他的。
    “好,咱们得赶紧回去看看雪儿,顺道给她买两个冰糖葫芦回去……”
    姬珩不闹了。
    在穆锦生产的时候,他便向他保证过,从此以后,雪儿便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他们一起抚养她长大,给她这个世上最大的关爱。
    他们的雪儿,一定会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不会有任何的烦恼。
    ……
    汴京,皇宫。
    “锦儿!!”
    夜泫翎梦中惊醒。
    睡梦中,他的锦儿浑身鲜血,手里还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满脸泪水的问他:“阿夜,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为什么要杀了咱们的孩子?”
    “阿夜,你为什么那么狠心?”
    “不,不是这样的!”梦中的夜泫翎抱头痛哭,哭得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只是……只是看错了一些事情,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穆锦把血淋淋的孩子扔在地上,吓了夜泫翎一跳。
    可穆锦却说:“你看,死去的孩子都不能复生,你的这句抱歉可真是没用。”
    “锦儿,锦儿……!!”
    他的锦儿离他越来越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去。
    夜泫翎头痛欲裂。
    睡梦中惊醒的时候,身后的床褥都是湿的,他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此时此刻的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自打穆锦离开后,或许是上天为了惩罚他,所以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不曾见到他的锦儿。
    如今,他终于能梦到他的锦儿了,但却是如此场景。
    有道是——
    爱妻一别已数载,魂魄不曾入梦来。
    夜泫翎没了睡意。
    他起身,随意披上一件衣服,来到桌案前,提笔纸书。
    他写了无数的佛经,只为了给他的锦儿,还有那个苦命的孩子超度。
    因为写的太多,手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但是,这点儿疼痛,和他对锦儿的伤害比起来,当真是分毫不值。
    “锦儿……”他对着外面皎洁的明月,声音卑微到了极致,“若是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来,无论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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