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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这个玩家来自华夏》 第二十七章：那片梦中的“竹林”（下）(第3/3页)
剑掉在地上。
“去那边找找……”
“马上就要到对方的势力范围了，大家小心点。”
“就是这个方向，跑不远的。”
就在司马师准备给阮籍补上两刀时，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一队士卒的喧闹。
他面色变了变，赶忙收起匕首，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阮籍已经逐渐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一个不成熟的莽夫会为了伟大的事业勇敢地死去，一个成熟的勇士则会选择为了伟大的事业屈辱地活着。”
“——？”
“嗣宗，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你失败的话。”
“请你活下来，这是我欠你的。”
阮籍清楚地认识到，如果此时他无动于衷，司马师大概率会跑出包围圈，而他则会被搜索而来的士兵救治，如果他此时大声呼喊的话……对方一定会先回头下死手，让自己真真正正地闭上嘴。
陈退……不，陈君谦，我不是一个成熟的人，也不是一个勇士。
不然，我不早就反抗了吗？
我这一生一事无成，只会几个雕虫小技：
剑术，咏怀，辞赋以及……
长啸。
阮籍缓缓地张开口，胸中长积的郁结之气通过胸腔反馈上来，与声带和口腔形成共振。
哪怕是现在已经重伤濒死，但阮籍还是艰难地长啸出声，一如当年登高望远，临悬崖而长啸一般。
发妙声于丹唇，激哀音于皓齿。响抑扬而潜转，气冲郁而熛起。
《世说新语》载：阮步兵啸闻数百步。
于是下一刻，司马师就听到了凄厉而沉郁的一声长啸，被吓得打了个哆嗦，阴冷地转过身，重新走向阮籍。
不甘，释然，愤怒，郁结……
这一声长啸持续了足有一分多钟才戛然而止，吸引了附近所有士卒的注意力，他们开始向那个方向前进。
当他们赶到时，司马师还没有跑出多远，被包围着捆了起来。
而阮籍的胸口，则是被戳了数十个窟窿，脸上也被乱七八糟地划出道道刀痕，鲜血流了一地。
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吼叫，有人让自己坚持住。
阮籍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远去，渺渺之间仿佛又看见了一只红色的猿猴，他爽朗地大笑，冲上去，仿佛身躯里有无穷的力量，轻松地把他按倒在地。
真是心旷神怡。
“为了阮嗣宗这小子克服梦兆，大家来喝一杯。”
山涛率先举起酒碗，嵇康在他的身旁弹着琴，目光温柔：
“嗣宗，怎么不喝呢？”
刘伶动作灵巧地凑了上来，作势要抢阮籍的酒碗：
“不喝，我就要喝了。”
阮籍扫视一圈，向秀，阮咸，王戎等人也都各自在饮酒抒怀，或是高歌，或是长啸。
和煦的阳光从竹林间的缝隙里洒下，暖暖的让人说不出来的舒服。
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阮籍回过头去，看见一个少年：
“这杯酒，还得我来敬嗣宗。”
阮籍感觉有点晕晕乎乎的，这个人又像陈退，又像曾经的自己，让他分不真切。
管他呢。
阮籍豪迈地饮酒下肚，引得周围一片叫好声。
“我今天，就来给你们念念我最近的诗啊！”
阮籍站起身，在一根翠竹下站住，朗声念到：
“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
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
岂为全躯士，效命争战场。忠为百世荣，义使令名彰。
垂声谢后世，气节故有常！”
公元255年，魏正元二年，阮籍卒于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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