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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这个玩家来自华夏》 第二十七章:那片梦中的“竹林”(下)(第2/3页)
的是,在他们走过这条街道约半刻钟后,尸体堆中缓缓爬出了一个人形的东西。
他的右手已经被某种利器切断了,不算强壮的身躯之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里的血还在一点点地流着,一点点地带走他的生命力。
他蠕动着摆脱了身上几具尸体的压迫,让自己的口鼻暴露在外,有些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点点的雨滴落入他苍白而无血色的嘴唇中。
眼睛一点点睁开,天上没有月亮,黑压压的一片,有些压抑。
“司马师……东方……”
在深沉的黑暗中,一柄剑慢慢地支了起来,有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拄着剑向东方开始挪步。
“呃——”
亲卫长的小腿一软,几乎是栽倒在地,但在最后时刻还是勉强翻过了身,让背上的司马师没有直接落在地上。
他竭尽全力,将司马师拉进了附近的一处屋檐,尽量不让司马师被雨淋到,准备闭上眼休息一会。
走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来追杀,应该算是安全了。
稍稍懈怠一点的念头出现在亲卫长的脑海里,让他沉重的眼皮忍不住落下,困意也逐渐上涌。
司马师躺在屋檐下,身上裹着一条被子,还在昏迷着,而亲卫长则是靠在他旁边的廊柱下,闭目休息了约莫半刻钟。
“走……”
一道炸雷突然把半睡半醒的亲卫长惊醒,他使劲摇了摇头以驱散困意,准备站起身继续背着司马师向前。
“噗嗤”
一柄长剑突兀地从他的背后刺入,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和软绵绵的力道,如果是平常,亲卫长绝对有自信能扭开这一剑,但现在,他只能看着剑尖从自己的肚子里透出。
“大将军——!快走!”
亲卫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浑然不顾还在自己体内的长剑,猛地转身,从背后刺进身体的长剑绞了天翻地覆,让他忍不住半跪下来。
在想要大声唤醒司马师让他块逃后,亲卫长不躲不避,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个偷袭的小贼,为司马师争取到一点时间。
他扑了一个空,或者说,那个偷袭的人似乎也是状态极为不好,在刺出这一剑后,就大口大口地坐在地上喘着气,阴差阳错地躲过了亲卫长的决死反扑。
亲卫长半跪着倒在了阮籍前方,伸出的大手距离阮籍的肩膀不过三寸,最终还是无力地垂在地上。
“阮……阮嗣宗?”
“汝,汝是来救我的吗?”
另一旁,迷迷糊糊被亲卫长最后一声大吼叫醒的司马师睁开眼便看见阮籍坐在前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忠臣,卿果然是忠臣,所有人都抛下我了,只有嗣宗来救我。”
司马师的右眼眶中黑洞洞的,眼珠在逃跑的时候已经脱落了,钻心的疼痛顺着神经反馈到大脑,让司马师有些疯癫地大叫起来。
“嗣宗不愧是当世高士,快,快扶我去……给你,都给你——”
阮籍抽出剑,用仅剩的左手握住它,半是爬半是挪地到了司马师的身侧。
“阮嗣宗?你拿着剑要做什么?”
离得近了,司马师终于是看清了阮籍手上,还带着鲜血的长剑,仅剩的左眼睁大,不敢相信地看向阮籍。
“喔,原来你也背叛我了。”
“你居然也敢背叛我,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能!”
司马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支起身子,言辞之间愤恨与鄙夷的态度毫不遮掩。
“嵇叔夜可以背叛,钟士季可以背叛,只有你——”
“就凭你做的那些事,你怎么有脸面去背叛——”
“你从嘉平元年(公元249年)入我司马家做从事中郎开始,我们司马家何曾亏待过你。”
“你知道有多少人弹劾过你吗?有多少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吗?”
“你还能一边拿着司马氏给的俸禄,一边痛斥这个你看不惯的世道,是谁保的你?”
阮籍的嘴唇松动了一下:
“闭嘴,我吃的是曹氏的俸禄。”
“啊?哈哈哈哈哈……咳咳……”
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话一样,司马师不可思议地看向阮籍,拍掌大笑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既然吃着曹氏的俸禄,怎么不对你的恩主,你的天子,你的主君去报报恩啊?”
“啊?去年齐王被废到现在还没有一年吧,阮嗣宗啊,你是喝酒喝多了把脑子喝不清醒了?”
公元254年,齐王曹芳废,高贵乡公曹髦立,阮籍得封散骑长侍,比二千石,位望清华,封关内侯,与之同封关内侯之尊位的,仅钟会,王祥两人而已。
“由五品从事中郎升任三品,封侯得爵……不会真有人觉得你在这之间什么……都没有做吧?”
“自己出谋划策把曹氏天子像狗一样赶出京师还能得赏的感觉……忘了?”
司马师的话语如剑,一句句地扎进阮籍的心中。
阮籍的头开始眩晕起来,记忆里最深处的黑暗开始苏醒。
“口口声声要效忠曹氏的回头浪子其实是逼走先帝的罪魁祸首之一,阮嗣宗啊阮嗣宗,你还真是可悲。”
“闭嘴。”
阮籍的手有些握不住那把剑了,他想起自己昨夜与陈退的对话。
“我以前经常做一个梦,梦见我与一头红色猿猴相搏斗,但是我每次都搏不过他,最后让它把我翻转过来,被束缚在一处,面朝天,背贴地,眼望苍穹,只感觉孤独与忧虑。”
“嗣宗这么旷达的人也会被噩梦折磨啊?”
“我可从来不是什么旷达的人,不过后来这个梦就很少做了,可能是我屈服了,那头红色猿猴也就不再来找我了。”
“所以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胜过它一次?”
“没有。”
“下一次梦到它时,你一定可以胜之,嗯,我说的。”
“如果明天过后,我还活着的话,我会去试一试的。”
“放心,你死了的话,我会给你好好立块碑的。”
“碑文我都写好了。”
“阮籍阮嗣宗者,承命世之美,希达节之度。得意忘言,寻妙于万物之始;穷理尽性,研几于幽明之极。和光同尘,群生莫能属也;确乎不可拔,当涂莫能贵也。”
阮籍沉默了一会:
“有些事,倒是半句都没有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终生归隐山林的隐士呢?”
“不挺好的吗?主要是,我后悔了。”
陈退目光炯炯:
“或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拉你入局。”
“喔,我倒是不后悔,如果说后悔的话,就是后悔你没有早点来找我。”
“如果只是因为做错一件事就否定自己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正常人了,因为人都会做错事嘛。”
阮籍再睁开眼时,已经没有动摇的神色了。
他举起剑,想要将它刺入司马师的胸膛。
“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果断——我可能真的就死在你手下了。”
司马师叹息般地说道,他比阮籍速度更快地将一把匕首递进了阮籍的胸膛。
本就油尽灯枯的阮籍再也没有力气,哪怕剑尖距离司马师仅有数寸之遥。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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