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中女友: 睁开双眼做场梦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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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是故事正式的开始,因为我跟祝青幸运地考在了同一所高中,又分到了同一个班级。而同时让我感到无比激动的是,郁安虽然与我失之交臂,但却在隔壁班和陈加彭成为了同学。我还在报到的第一天打趣她,说她终于可以和男神建立革命友谊了,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高中的军训不过是小打小闹,但我身子瘦弱再加上低血糖,终于在第三天站军姿的时候被抬进了校医室。晕倒的那一刻其实也没什么反应,就是眼前一黑脚底就软了,隐约中感觉有人扶住了我,转醒之际才看清那人是祝青。
    她问我有没有好些,我点点头,她又喂了我一些水和糖果,看我脸色不那么苍白了才放下心来。
    自那之后我就被祝青盖上了‘不爱吃早饭’的戳儿,虽然我无数次的跟她解释过那天是意外情况,但她还是坚持每天早上给我准备一份早餐,有时是牛奶加面包,有时是豆浆配油条,导致我不得不在家里只吃一小口饭就去学校把她的那份吃完。
    在她的坚持下,凭我们两个相差半个头的身高还是勉强做了同桌,我只能到倒数第三排去将就她,好在我没有近视,板书远点也不成问题。我依然保持着初中的学习习惯,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下课及时温书写作业,而祝青则恰恰相反,她极爱在课堂上做别的科目的作业。
    比如在英语课,她会咬着笔在卷纸上解指数函数;而到了语文课,她又会在腿上摊开牛顿第三定律。后来我发现她不是单纯地想和老师对着干,只是她比起文科更喜欢理科而已。
    她喜欢打篮球的爱好也没有改变,体育课还是她在球场一展身手的好时候,我也还如之前一样,准备两瓶水等她打完后淌着汗灌下去。
    巧的是郁安她们班和我们班一起上体育课,所以我坐在看台时旁边仍有她在陪我,她也不是每次都来,但只要她坐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打球的人里一定有陈加彭。
    我问她:“你们说过话了吗?”
    她先是摇头,后又点头,“算是吧,发作业的时候。”
    啊,真是无趣,我在心里想。
    可嘴上只能安慰她,“慢慢总会熟起来的。”
    “他会选理科。”她看着球场,声音淡淡的,“但我会选文科。”
    我一愣,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球场上传来一阵叫好,是祝青的球进了。但我的心却像空了的篮筐一样,莫名被投出个巨大的空洞。
    她也会选理科吧,那我们就只剩半年的时间了。
    四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三场考试,两次家长会,外加一回运动节,便把时间线标刻得十分清楚了。我向来是个体育废,运动会上永远是安然不动的背景墙,但祝青能跑能跳,一共报了五个项目,却在前一天练习时不慎扭伤了脚,无奈推掉了所有比赛。
    整个日间她蔫蔫不烂,搭着只伤脚百无聊赖地嚼着薯片,我只能陪她聊天解闷。操场上不时发出喝彩和惊呼,我抬眼望过去,发现正在比男子4X400的接力赛。郁安已经从座位上站起,立在她们班级的最前排,双手合拢朝着场内呼喊“加油”,我头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啊,是陈加彭。”我低念出声。
    “陈加彭是谁?”祝青懒洋洋地抬起头问我。
    “是......”我差点脱口而出是郁安喜欢的人,但是这对郁安来说是很重要的秘密,她一定不想被别人知晓,“是隔壁班的,入学考试在我后面那个。”
    祝青才不会记得入学考试在我后面的是谁,她伸长脖子瞄了一眼,“是他啊,他篮球打得还不错。”
    我庆幸她没有察觉不妥,就这样模棱两可地把这个话题圆了过去。
    郁安还是没有把握住机会,直到这个学期结束,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陈加彭,作业”和“谢谢”上毫无进展。我作为旁观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能对她来说保持距离才是最佳的选择吧。
    而我和祝青的关系则是一日胜过一日,尤其是家长会过后,我妈邀请她来我家吃饭,她妈也让我多辅导她学习,就这样她课后进出我家成了常事。
    分科志愿表还是如期上交了,如我所料,我和祝青分别填报了文科和理科,那天放学后我低落得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愿意说,这是连跟郁安分开都没有过的表现。
    她以为我是生气了,指着天发誓道:“你放心,我以后还会天天给你带早餐的!”
    但在这种事情上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明明就在隔壁班,却非要搞得分别天涯海角一样,我暗叹自己真是矫情。
    那个寒假祝青倒没急着出去,她安心在家里补了半个月的课,又来我家小吃小住蹭了一周,过完年后才随家人一起到意大利度假。两千零七年的冬天,互联网和智能机都不普及,我只能在楼下的信箱里每日期待着明信片,那条方方窄窄的小格子寄满了我十六岁的心事。
    终于在某一个雪日,我伸出冻红的指尖颤巍巍拨开信箱时,看到了那张我心心念念了一个正月的卡片。字若游龙,她这样写——TO.秋 这是第二座桥。新年快乐。
    我不认识这座桥,直到我上大学后偶然翻出这张明信片,才上网查到那是佛罗伦萨的旧桥,桥下是阿尔诺河,十四世纪的产物。
    我很想回信告诉她,这里有意大利中部没有的雪,我等你回来。可等她回来的那一天,雪已经都化了。
    再次开学的那天,我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祝青把早餐从窗户递给我,俏皮地说了句“好好学习”,但她却没发现我追出门看她往前走的背影。
    我和郁安又不出所料的成为了同桌,彼此间的默契已无需多谈,只是少了祝青上课时若有若无的小动作,我竟突然有些不习惯。
    “郁安。”我问她,“你想回去吗?”
    她摇摇头,“我看不到他的时候,才是我自己。”
    我笑她,“你现在已经是情场高手了。”
    她沉默着挡掉我的戏谑,翻开的书本里夹着一张毛边的纸条,皱皱巴巴地现出“陈加彭”三个字,那不是郁安的字体。
    感情这东西,不是拥有过才算,有时候你路过一遭,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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